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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林玉茗只是请求见见余小珪的,没想到余楼闻声也跟着出来了。
“余楼主,你这是,”她看着对方的两只熊猫眼,忍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笑意。
余楼摆摆手,“无妨。林小娘子是有什么事吗?进去坐会儿吧。”
“也好,”林玉茗回头看了眼赵珩,她还记得之前见韩山长的事儿,“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这哪行啊,来者是客。赵小郎君也请一道进去喝杯茶吧。”余楼伸手做了个请字。
林玉茗白了赵珩一眼,当先进去了。
看着这两人,余楼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林小娘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使小性子啊。
林玉茗先是讲了约莫两个月前,姓申的来闹事的事,听得余小珪气得瞪大了眼,好在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继续听师父说下去。
那件事余楼之前也有所耳闻。说是南城集市出了一名“随身携带匕首”的悍妇,还说那悍妇“眉横杀气,眼露凶光”,当时余楼听到楼中人的汇报时,虽觉得有些好奇,但也没深究,倒没想到当事人竟然是林小娘子。
林玉茗又将今天发生的事也一并讲了,随后开门见山地道,
“我本来是想请小珪帮我这个忙的,不过现在我也不瞒着余楼主了。想来即便是我只跟小珪说了,之后余楼主恐怕也会知道。”
“呵呵,”余楼掩饰般地咳嗽一声,“林小娘子是想?”
“听说望湖楼和县城里不少铺子,都有生意往来,”林玉茗笑笑,“我是想请你们帮我查查这姓申的住哪,家中到底有些什么关系。不知会否麻烦余楼主?”
“这有何难,”余楼当即就同意了,这种事根本就不算什么麻烦事。
“余某这就派人去问问。那男子姓申,常出现在南城是吗?”
“对,我记得他好像叫申钱豹。”
“好。这就好办了。”余楼将门口的随侍唤进来,低声耳语一番。那随侍领了吩咐,很快就出去了。
“明天应该就知道了。”
“那便先谢过余楼主了。”林玉茗微微敛身,“另外,不知道余楼主那三道菜想好没?”
“这个,”余楼尴尬地笑笑。他想一晚上了,还是没有选好。
“这样啊,”林玉茗明白了,“那不着急,余楼主可以慢慢想。也没其他事了,我们这便告辞了。”
“不再坐会儿吗?”余楼眼看着林小娘子站了起来,便也跟着站起身。
“不了。这两天还要忙杨梅渴水的事呢,”林玉茗看了眼余小珪,将徒儿招过来,摸摸对方的头,“乖徒儿,过几日师父才有空带你。不过摊子上你随时都可以来。”
“嗯嗯,我知道师父这几日要忙的事多着呢,就先不打扰师父了。等师父忙完了我再去。”余小珪乖巧地蹭了蹭,便和自家爹爹一道,将师父两人送了出去。
“所以你想好怎么办了吗?”赵珩调转马头,见余氏父子已经进去了,便回头问林玉茗。
“什么怎么办?走,去南城东边的杨柳巷看看,我要定做一些东西。”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你是说申钱豹啊,这个嘛,”林玉茗头支过赵珩胳膊,“就不告诉你!”
赵珩:……逗他很好玩吗?
在南城东边的杨柳巷,林玉茗找到了之前订做木杯的师傅。她将昨晚画好的图纸交给对方。
“杨师傅,又要麻烦你替我做些东西了。”
“林小娘子客气了,你又来照顾老夫生意,是老夫的荣幸才对啊。”杨师傅将林玉茗给她的几张图纸一一翻过,眼里依旧满是惊叹。
林小娘子将诸如木桶等需要订做的木具,全都事先画好了图纸,甚至还标注了尺寸大小。这让他这个做了几十年木匠生意的老人,每次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叹。
尤其是在知道了对方所从事的行业,和他完全不相干之后,更是心生佩服。可惜了,自己这门手艺也算是个力气活……杨师傅收起了自己曾有的一丝收徒的心思。
“杨师傅,你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现在就跟您说说。”
“没有没有。都是非常好做的东西,只是尺寸和老夫平常做的,有些不同罢了。还有,就是这些花样,”老夫倒真是见得不多,和上回那些杯子上的,看起来倒挺像的。
“花样嘛,都是我随手涂的。杨师傅,要是觉得有些花样有什么忌讳,你做的时候直接改了就行。我主要是看中您这的质量,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
“好,好。老夫明白。林小娘子大约什么时候来取货?”
“尽快吧,不知道杨师傅最快需要多久?”
“我和几个弟子一道赶工的话,三天就能做完。”
“那我三天后的下午,也就是十六过来取货,行吗?”
“可以。”杨师傅点点头,很快去桌案上写了一张凭条,交给林玉茗。
从杨师傅的木匠铺出来后,赵珩正准备从马上将林玉茗拉上去,林玉茗却径直走到白鹅的前面,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仰着头问他,
“白鹅是你那军营里分配的吗?”
“恩。怎么了?”赵珩看着林玉茗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念一动,“你要买马?”
“我想买辆马车。赵珩,你会选马吗?”
“大致的品种我倒是有数。你说的选马是指挑选好马?”
“恩。就是问你懂不懂马?”
“谈不上多懂。”赵珩谦虚道。
“这样啊,”林玉茗显然有些失望。
“不过带你买马绰绰有余了。”赵珩望了望前方,留给林玉茗一个高冷的下巴。
“……”这厮这么会装的吗?林玉茗翻个白眼,走到马镫前。
将自己的手递给对方,“拉我。”
赵珩这才将眼神又睇向她,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你买马车做什么?你又不会驾马。”
“我不会驾马怎么了?我难道还不能雇个人给我驾马吗?”林玉茗挺了挺腰杆,硬气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钱找个人给我驾马还不行吗。
赵珩冷笑一声,“你是钱多了烫手吗?”
“……”好吧,别说林玉茗还真有些舍不得,毕竟现在还不到财大气粗的时候。
“那我跟余林学一下总可以了吧!”
“不行。”
“为什么?”林玉茗随口问道,很快反应过来,“关你什么事。走,去西城的马市看看。”
“我教你。”赵珩抓着缰绳,小腿却没有动。
“我拒绝。”林玉茗不假思索地道,“你走不走?”
“你总麻烦人家余家不好,欠的人情太多了,将来恐还不清。”
“那我凭什么又要麻烦你?”林玉茗不高兴了,随口反问道。
“呵呵。”赵珩轻声笑了起来,“那现在是谁坐在我的马上?”
“……”林玉茗哑口无言。
见对方不说话了,赵珩好声好气地道,“我后天一早回军营,明天教你。若你学不会,再去找你徒弟。”
“哦。那好吧。”林玉茗认了。想想确实也是哈,不能仗着自己是余小珪的师父,就一再地请求余家帮忙。别说将来真有可能牵扯不清呢。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儿子。”
赵珩双腿夹向马腹前,低声说了一句。仿佛是说给林玉茗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