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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当日,岳思言天不亮就被叫了起来。

    “我好困啊,惠娘娘,我不成亲了行不行?”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惠贵妃毫不留情地打了岳思言的嘴一下。

    岳思言吃痛,清醒多了。

    大婚穿的嫁衣,用了上好的红绸缎,京城中手艺最好的绣娘绣制而成。

    嫁衣用的丝线,都是三股红丝缠一缕金丝,裙摆还用了上好的珍珠做装饰。

    “好漂亮,”岳思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说道:“也只有我这般美貌能撑起这衣服了。”

    惠贵妃忍俊不禁,手指轻点岳思言的额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不忘贫嘴。”

    今日来给岳思言梳头的全福夫人是安远侯夫人。

    安远侯出身世家,与安远侯成亲四十余载,琴瑟和鸣,并无妾室。子孙也都孝顺上进,可以说是个极有福之人。

    安远侯的爵位是马背上挣来的,已经和夫人隐居多年,太子成亲时想请安远侯夫人来做全福夫人,结果连人都没找到。

    “砚之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你上心,我看得出来。”安远侯夫人轻柔的梳着岳思言的乌黑的长发,“为了请我来做你的全福夫人,提前一个月去请我。”

    “他是我们家老头子最喜欢的徒弟,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你也是个好孩子,日后你们定要好好相处。”

    一切准备就绪,就要盖上红盖头了。

    “总觉得你还小,一转眼就要嫁人,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惠贵妃红了眼眶,拉着岳思言的手说道:“岁岁,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惠娘娘这些年,早就将你视为亲女,如今你要出嫁了,我...”

    岳思言哽咽道:“惠娘娘待我好,我都知道。”

    “大喜的日子,可别掉眼泪。”安远侯夫人温和地劝说道,“迎亲的队伍恐怕已经进宫了,该盖盖头了。”

    “岁岁。”沈敬尧早已在长乐宫门口等着了。

    岳思言看着那双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咬了咬嘴唇,将自己的手递到他手中。

    “别怕。”沈敬尧低声说道。

    按照祖训,两人要先去养居殿。

    “参见父皇。”两人一起说道。

    圣德帝坐在龙椅上,眼眶发红。

    圣德帝缓缓走到二人跟前,握住二人的手,“岁岁,成了亲就好好过,若是日子不顺心,随时回来,长乐宫永远为你留着。”

    太子也眼眶微湿,“岁岁,别忘了你还有八个皇兄,若是受了委屈,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岳思言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落。

    “陛下,吉时快到了。”李公公小声的提醒道。

    “好了,快些出宫吧,”圣德帝挥挥手,“岁岁,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莫要在哭了。”

    岳思言上轿前,又看了眼宫殿门口的圣德帝,不知何时印象中高大父皇也老了。

    岳思言跪下,郑重的行了个大礼,而后含泪上轿。

    离宫后,岳思言又满怀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皇宫是自己的家,纵使之前百般嫌弃,此时却万分不舍。

    去往公主府途中,一路上老百姓的赞叹声不绝于耳。

    “怎么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荣安公主成亲,阵仗能不大吗?”

    “嫁的可是沈将军,现在京城中谁不知道,沈将军年少便随父亲去了边境,至今无败绩。想当初沈将军班师回朝,我家妹子可被迷的不行。”

    ......

    “殿下,我们到了。”

    半夏和南星刚想扶岳思言出来,就被别人抢了先。

    “我来。”

    半夏和南星偷笑着躲到一旁。

    从门口到大堂,沈敬尧一直紧紧握着岳思言的手。

    “你轻点,我手都快被你弄断了。”

    “好。”

    嘴上这么答应着,手上的力气一点都不见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岳思言还没反应过来,真个人就腾空而起。

    “你干嘛?”岳思言慌忙的搂住沈敬尧的脖子。

    “当然是要进洞房。”

    岳思言的脸快要比红盖头还红了,“这么多人呢!”

    “怕什么?”

    沈敬尧一路将岳思言抱回自己居住的望月阁。

    “饿不饿?”沈敬尧一把掀开岳思言的盖头。

    “欸!”岳思言急道:“嬷嬷说这是天黑后才能摘的!”

    “现在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沈敬尧取下岳思言头上的凤冠,“你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到时候再把凤冠什么的带上就好了。”

    沈敬尧突然凑近,两人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沈敬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休息吧。”

    ......

    沈敬尧走后不久,就有丫鬟送来了一桌吃的。

    “都是我爱吃的!”岳思言十分满意。

    菜的分量不大,但是种类齐全,岳思言起床后滴水未进,早就饿坏了,

    南星替岳思言揉着酸痛的脖子,“殿下,去睡半个时辰吧,到时间再起来重新梳妆。”

    岳思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也好,你们到时候别忘了叫我。”

    岳思言在房间吃吃喝喝,沈敬尧在外应付源源不断的敬酒的人。

    “来,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妹夫,咱俩怎么都得好好喝一杯?!”岳景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歹我也是你六舅哥,你敬我三杯不过分吧?”

    岳景逸手中拿着佛珠,默念道:“阿弥陀佛,此人拐走我幼妹,喝几杯酒而已,算是赎罪了。阿弥陀佛。”

    沈敬尧好不容易打法了岳景涵,城防营众人又来了。

    “将军大喜,咱们哥几个好好敬将军一杯,来!”

    “喝!”

    “干!”

    沈敬尧酒量虽然不差,却也经不住这一轮又一轮,填鸭一般的敬酒。

    岳思言睡了一觉,觉得神清气爽,还不等让南星重新给自己梳妆,沈敬尧就回来了。

    “你喝醉了?”

    沈敬尧是自己回来的,步伐仍然稳健,但神态却有些不对劲,眼神也有些迷离。

    “岁岁...”

    “嗯?”

    “岁岁...”

    “怎么了?”

    “岁岁...”

    “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