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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息怒,沈...沈将军受伤了,昏迷不醒。”

    “什么?!”

    ......

    “将军没有伤到要害,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才会昏迷,”太医擦擦额头上的汗,“这药一日三次喂给将军,等将军醒了,我会开新的药方。”

    太医年纪也不小了,夫妻两个的性命都记挂在他身上,太医也不禁觉得压力很大。

    裴照没有听从沈敬尧的意思,因为自家公子做了这么多,总不能一点都不让公主知道。

    但是带沈敬尧来到客栈,裴照却发现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公主重病,同样的卧病在床,脸色看起来比沈敬尧还差。

    裴照站在门口,看看对面,又看看身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即便在昏迷中,岳思言也觉得十分难受。

    一会觉得深处冰川,一会觉得置身火海,无处可逃。

    “殿下,殿下?”

    南星快要急哭了,“太医,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公主现在连药都喂不进去,病怎么好的了?”

    太医也是急得一身汗,“南星姑娘,这,我药已经开了,我现在也着急啊。”

    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

    “我去找将军。”南星起身说道。

    太医赶忙拦住,“南星姑娘,将军深受重伤,情况不比公主好多少啊。”

    南星咬咬嘴唇,“我去看看,万...万一将军醒了呢?”

    南星敲了敲对面的门,开门的是裴照。

    “南星姑娘。”

    南星福福身,“裴副将,将军怎么样了?”

    “还没醒,但是没什么大碍了。”

    南星双眼微红,“我家殿下昨日回来就开始发烧,热度一直退不下去,药也喂不进去。”

    “要是将军醒了,能不能请将军去...”

    “扑通——”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裴照赶紧跑进去。

    “公子,你没事吧?”

    裴照看到沈敬尧伤口处殷出了鲜红的血迹,赶忙说道:“我去叫太医。”

    “叫南星进来。”沈敬尧嗓音沙哑,说这几个字已是勉强。

    “公子...”

    “叫她进来。”

    沈敬尧的声音虽然虚弱,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是。”

    南星一进屋,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沈敬尧和衣躺在床上,半闭着眼,脸色苍白,没有了昔日的神采。

    “岁岁怎么了?”

    南星犹豫再三,“殿下只是感染风寒,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我要听实话。”

    沈敬尧昏迷了将近两天,滴水未尽,声音都没有力气,却让人觉得无法反驳。

    “将军养伤为上,我会照顾好公主的。”

    南星虽然记挂着岳思言,但沈敬尧这副虚弱的模样,也不忍心在强求些什么。

    “公子,太医开的药。”

    沈敬尧撑着床边起身,手还在微微颤抖,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扶我过去。”

    “公子...”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圣德帝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即使心里再担心,也不能时时在这收着。

    此时客栈,除了太医,就只有几个丫鬟在。

    “你们在外面等着。”

    沈敬尧拖着虚弱的身体,坐到床边。

    岳思言额头上全是冷汗,几缕发丝黏在额头上,嘴唇苍白干裂,头无力的歪向一边,呼吸浅促。

    沈敬尧眼睛涨的厉害,轻轻将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

    “岁岁...”

    方才,沈敬尧朦胧中听见有人在说话,细听意识到是南星的声音。

    听到南星说,岳思言高烧不退,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就下意识的想来看看她,这才跌落在地上。

    床边还放着药碗,沈敬尧抬手试了试温度,还是温热的。

    伸进要舀起一勺汤药,送入岳思言口中。

    但是昏迷不醒的人儿双唇紧闭,褐色的药汁又顺着苍白的唇角流了下来。

    “太医。”

    太医一直在门外等候传召,沈敬尧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太医还是听见了,赶紧进门。

    “将军。”

    “公主一直喝不下去,也不是办法。”沈敬尧掩唇,轻咳两声,“可又其他办法?”

    “呃...”太医想了一会说道:“其实还有另外两种方法,一是金针引药,这是太医院蔺太医的家传绝技。”

    “京城到济州,少说也要十日之期。”

    “将军说的是,”太医擦汗,“另一个方法,就是药浴。”

    “只是这药浴需要一直有人看护着,公主殿下千金之躯,此时又只有一个宫女在,只怕...”

    “去准备吧,”沈敬尧说道:“我在旁边看着。”

    太医作揖道:“将军慎重。”

    “可否让老朽替将军把个脉。”

    沈敬尧迟疑了一会,还是伸出了手。

    太医搭上脉,细细琢磨了一会后才开口说道:“将军是习武之人,所以才能身受重伤后,不到两天就醒来。”

    “但是,即便如此,这次的箭伤还是有伤根本。”太医苦口婆心的劝道:“将军此时应该卧床休养,现在在此处已经是...”

    “好了,”沈敬尧不耐烦道:“我没事,快去准备药浴的东西吧。”

    太医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沈敬尧意已决,便没有多说。

    药浴的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了,南星上前扶起岳思言。

    “我来。”

    “将军,你的伤...”

    “不碍事。”

    沈敬尧打横抱起岳思言,轻轻放进沐浴的桶中。

    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起,烘的岳思言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将军,太医说殿下泡半个时辰就够了,过犹不及。”

    沈敬尧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岳思言身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作答。

    南星又开口说道:“将军,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回去休息吧。”

    沈敬尧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一阵眩晕,扶住木桶的边,才勉强站稳。南星有些担忧道:“将军...”

    “没事。”

    沈敬尧眼前阵阵发黑,一只手撑着木桶的边,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岳思言的脸颊。

    “好生照料公主,她醒了之后,不要告诉她我受伤了,她身体这般虚弱,受不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