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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汝南郡。
刘备败退之后,来投豫州袁术。袁术将他们安置在汝南城外,倒是一日一小宴,七日一大宴,对刘备一行人很是亲厚。
这夜,小院书房之中。
刘备与诸葛瑾正在下棋,他叹声道,“子瑜,汉室衰落至斯,当今天子称我一声皇叔,但我却帮不了他。在青州对付不了四世三公袁绍。得了徐州,却被汉贼曹操打得大败而逃。”
“我自黄巾之乱而起,颠沛流离,我的后路又在哪呢?”刘备抓起一颗白棋,迟迟落不下来。
诸葛瑾拿起手边的清茶,茗了一口道,“主公,袁绍统一河北四州,不日便会讨伐中原。你若守得住徐州,那曹操便会与你联合,共同抵抗袁绍。”
刘备闻言微微颔首道,“青州来信,袁绍已经发力,青州各郡县几无抵抗,大有直接相投之势。河北四州连成一体,进兵中原也是应有之理。可惜曹操奸诈,我还是没能守住徐州。”
诸葛瑾见刘备无心下棋,也就将手中黑棋重新放入了棋罐之中。淡然说道,“主公,徐州之地虽然民多繁盛,粮草充足,但四面皆无险可守,非是立业之地。败了也并非是坏事。”
刘备听得,神情一动,连忙起躬身道,“子瑜可是已有远见在胸,还望不吝赐教,备洗耳恭听!”
诸葛瑾连忙起身扶住刘备,以手粘了粘茶水,在棋盘上画画点点,正声说道,“北方袁绍已经统一了幽、冀、并、青四州,大势已成。中原之地以被曹操占去大半,剩下的富裕之地也在袁术手中。至于南方,路章先定荆州,后平江东,如今交州战火烽飞,怕是不日便会尽入其手。”
看着眼前棋盘,诸葛瑾看着刘备问道,“主公,你看还有何处,可以为根基?”
刘备眼神一闪,思忖着说道,“子瑜是说关中之地?”
“呵呵!”诸葛瑾轻笑道,“关中八百里沃土,世家百姓先被董卓残害,又被李傕郭汜之辈祸乱,可为苦不堪言,久思仁义之主。而主公仁义之名天下皆知,何不兵进关中,以立基业?”
刘备闻言心中一动,但又苦笑一声道,“如今我兵马不过五千,将只关张赵,不说怎么进入关中。就算进入了关中之地,又如何敌得过李傕郭汜等人的西凉铁骑呢?”
诸葛瑾摇摇头道,“西凉马腾,金城韩遂眼馋关中久矣,主公可以之为援,借力打力。只要在关中之地立住跟脚,以主公的仁义之名和皇叔之名,关中世家百姓必然诚心向往,民心既附,还怕没有军马么?”
刘备听得神情涌动,又连忙问道,“如今我客居豫州袁术之地,看他的样子,似乎想收服于我。我若有意离去,怕是会遭其嫉恨。”
诸葛瑾呵呵笑道,“袁术眼馋徐州之地久矣。可惜当年董卓屠杀袁家满门,他袁术和袁绍欲借十八路诸侯之力复仇,可谓是欠下了一笔人情,此番曹操之父身死徐州,曹操书信四方,为父报仇,天经地义。袁家四世三公,安能出兵?”
见刘备听得满头雾水,诸葛瑾又问道,“主公,不知当日陶谦给你的徐州牧大印可还在手?”
刘备闻言一愣,随即从床边枕头下取出一个布包,打开便是一方大印。
诸葛瑾继续问道,“主公,徐州既失,此印留之无用,可愿赠于袁术?”
刘备听得此言,若有所思道,“子瑜是想我学陶使君,让徐州于袁公路?”
“让是表面,我觉得换更妥当。一方大印,换些兵马粮食,还是可行的!”诸葛瑾言语道。
刘备闻言,看着眼前的那方徐州牧大印,低头不语。
诸葛瑾心急道,“主公这是心有不舍?”
“主公啊!如今有名无实,弃之可也!”诸葛瑾劝导道,“不如舍了此印换些好处,于关中之地再立基业!”
“哎!”刘备望着眼前的徐州牧大印,苦涩道,“我只是想起了陶使君三让徐州,几番言语犹在耳边。如今却要让他失望了!”
诸葛瑾闻言,一时之间也没有话语,这事只有刘备自己看开。
“主公,夜已深了,瑾话已至此,就先行下去休息了!”
刘备连忙起身相送,低语道,“子瑜之见,我已尽知。给我一日时间,我与二弟三弟商量商量。”
“那是自然。”诸葛瑾点头道,“正好,我也要与家弟好好商量商量,诸葛家不能倒在我这一辈上。我欲让二弟三弟去往荆州投靠一位叔父。”
当夜,刘备遣人找来关羽、张飞、赵云、简雍、孙乾、糜竺、糜芳,将诸葛瑾所言之事告知。几人谈到深夜,最终定下了决心。
令赵云和糜竺借商队名义先行前往关中,伺机收集各方情报,并暗中勾连凉州马腾、韩遂二人。
又使孙乾和简雍来往豫州各处山林,游说昔日的黄巾余孽,补充兵源。
自己则与关羽、张飞二人先从袁术亲信入手,探听时机。
另一边,诸葛瑾献完计策之后,回到家中。将正在书房读书的诸葛亮和诸葛均唤了来。
彼时,年仅六岁的诸葛均可能还不懂事,但已经十岁的诸葛亮却是才思敏捷。
诸葛瑾轻叹道,“我已决定辅佐刘皇叔,但徐州既失,后路艰辛,故欲使你们前往荆州。荆州之地较为安定,你们去投蒯彻叔父,用心求学,暂不要关心外事了。”
诸葛亮开口道,“兄长可是欲往关中,借其中各方势力混乱,得以立足,随后借刘皇叔仁义之名招贤纳士。”
诸葛瑾笑道,“二弟果然少年多智,才思敏捷。那你觉得此策如何?”
诸葛亮思忖道,“若是刘皇叔能在北方袁绍和曹操一方消亡之前,亦或是在荆州路章兵进蜀州之前,统一关中,大事尚有可为。否则便会困与于一瓯,艰难求存。”
诸葛瑾点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随即又看着身前的诸葛亮,苦叹道,“二弟天资聪颖,此番前往荆州求学必有所成。只是值此乱世,也不知是福是祸。”
诸葛亮淡然道,“诸侯尚多,择优而侍,若他用我玩,乱世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