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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诸侯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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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襄阳城,征南将军府。

    辽东公孙度使者柳部拜贴来访。

    “公孙将军远在辽东,不知使者特意来访是为何事?”路章将上完茶水糕点的侍女挥退。

    柳部拱手施礼道,“君侯雄据大汉之南,威名赫赫天下皆知,我主钦佩,特让我趁此时机前来拜会。”

    路章闻言微微摇头道,“公孙将军的敬意我收到了,先生若是无事,就请退去吧!”

    柳部闻言一愣,立马又言语道,“君侯,我主探知袁绍已经秘密制造龙袍龙椅,近半年来又密诏麾下心腹,其心昭然若揭。我主心忧大汉,却无力对抗袁绍,顾想结盟路将军。”

    “哦?”路章听得,反问道,“我与袁绍的地盘一北一南,当中夹着中原曹操,公孙将军为何觉得我会跟袁绍为敌,而不是结盟袁绍共伐曹操?”

    柳部轻笑道,“袁绍出身袁家,四世三公,底蕴深厚。若是路君侯与之共伐曹操,曹操既败,中原世家弹指之间便会转投袁绍,这点路将军以为然否?”

    路章听得脸色微动,叹声道,“先生说的不假!路家自我而起,此刻虽然雄立南方,但尽皆系于我身。我可以不帮助曹操,但却不能拖他后腿!”

    柳部闻言心中一松,路章能雄霸南方三洲,大局观还是明朗的,他此行就怕路章年少得志,看不清天下大势。

    随后,两人又就这个话题深入探讨,至午后方结束。

    此时,家仆跑来递上一封锦书,“主公,曹操使者荀彧拜见!”

    路章接过锦书,吩咐道,“告诉来人,我要歇息一个时辰后,随后接见!”

    “喏!”家仆躬身应道。

    路章又挥手招来一个亲卫,低声吩咐道,“你去将贾诩、吴冲、蒯良请来,就说荀彧来访。”

    “喏!”

    路章回身踏入书房,看着南墙上的大汉地图,深思流转,久久不语。

    一个时辰后,贾诩、吴冲、蒯良先后到来,路章挥手示意请曹操使者荀彧。

    “路君侯!”荀彧踏入书房,一眼就看见了路章和贾诩三人。

    “文若先生,你的来意我大概已经明了了,”路章也不和荀彧拉家常了直接言语道,“我不会帮助袁绍,但也不愿出兵进入中原,与你们共伐北方。”

    荀彧听得,眼神一闪,转瞬之间就联想到了上午,辽东公孙度的使者柳部。随即眼珠流转,开口说道,“大汉传世四百载,人心归附,袁本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路君侯既然无意联手我家主公共伐袁绍,那能否援助些粮草军械?”

    蒯良嗤笑着接口道,“看来大汉在曹兖州手里还真成了个工具了啊,文若先生这借粮草军械,怎得也用起这传世四百载的声望了?”

    “此言差矣!”荀彧看着蒯良道,“我记得襄阳蒯家虽然传承八百载,但真正起势在于武帝年间吧!阁下自你而起,祖祖辈辈皆是汉臣汉民,怎得如此藐视大汉?”

    蒯良闻言脸色一黑,强自说道,“中原虽然比不上北方宽广,但土地肥沃,人口密集,怕是不缺粮草军械吧?”话一出口,就觉不对。

    果然,荀彧苦叹道,“先有党锢之忧,再有十常侍乱政。百姓苦不堪言,黄巾乃起,中原大地饱受苦难。我主曹操深受皇恩,殚精竭虑平定中原,可惜中原各地久经战乱,近年来更是田地荒废,我主实在是忧心黎民……哎……”

    路章不禁想到曹操,实在是很难想想他忧心百姓的形象,转移话题道,“我荆州最近虽然也时有征战,但整体安定,粮草倒是储备了不少,军械就算了,我麾下虎翼、解烦、鱼龙三大军团都还没配齐军械!”

    荀彧起身拱手道,“我替我主感谢路君侯!”

    “先不忙谢!”路章撇了眼吴冲。吴冲会意,开口说道,“文若先生,我主有意蜀州,可惜师出无名,天子既在许昌,还望文若先生和曹兖州多多担待。”

    荀彧闻言既喜又忧,喜得是路章用兵蜀州,可以减轻曹操在南阳、汝阴一带压力。忧得是路章已经得了荆、扬、交三州,如今又西望蜀中、汉中,当真是野心勃勃之辈,他日又是主公大敌啊!

    转瞬之间,荀彧思忖着说道,“蜀州刘焉乃是先帝皇叔,亦是当今陛下的皇叔祖,奉命镇守蜀州大地,无故攻伐实在有违大义。”

    贾诩半睁着眼睛,冷声道,“刘焉提议废刺史而立州牧,实乃取祸之道。如今大汉天下四分五裂,诸侯争霸,其功劳不小!”

    荀彧闻言微微邹眉道,“刘蜀州提议之初,大汉也安定了不少日子。怕也没想到先帝会突然驾崩,又有大将军与宦官集团相斗,引得董卓进京,至此天下混乱不休。”

    “不然吧!”贾诩又开口道,“刘焉留有三子皆在洛阳,随后又迁至长安。若不是刘焉有意交好董卓旧部李傕郭汜,幼子刘璋又怎能回到他身边?”

    荀彧闻言嘴角一抽,刘焉联系李傕郭汜二人,不是你主路章做的媒介么?至于刘璋怎么回得蜀州,难道不是你们搞得鬼么??

    见荀彧不语,贾诩又道,“既然攻伐刘焉,有违大意。那汉中张鲁呢?他截断刘焉送往天子处的朝贡,又与逆贼李傕郭汜相亲,可谓是十足的大汉奸佞了吧!”

    荀彧闻言神色一闪,攻刘焉是假,有意夺取汉中,合围蜀中才是路章一方的意图。更有甚者,关中刘备突起,路章深怕刘备会突入汉中,起当年汉高祖之伟业。

    荀彧内心一颤,随即拍板道,“张鲁却是大汉逆贼,路君侯顺天而伐,天子必然欣喜。”

    路章又道,“粮草十万石如何?”

    “这……”荀彧急忙喊道,“是否太少了些。征讨袁绍,我主最起码都要动用十万大军,这十万石粮草还不足大军一月所需啊!”

    路章又道,“文若先生,我有一事难言,你若是助我成行。我再加十万石粮草与你!”

    “二十万石粮草!”荀彧闻言内心一动,曹操虽然平定了中原,但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下一季的播种和收割了,他现在所用的还是兖州今年的收成,和中原各世家大族的借贷。若是袁绍近日出兵,曹操有军队抵抗,但是粮草实在匮乏。

    若有二十万石粮草,足以坚持二月。

    “不知君侯难事为何?”荀彧平复了一下心神,开口询问道。

    路章缓缓说道,“路家自我而起,虽雄立汉南,但人丁稀薄。我听说家姐已替子孝(曹仁)生下三子一女,做为嫡长子继承家业自是必然。我有意接二子三子回荆州,改为路姓,扩我路家人丁。”

    荀彧闻言一愣,只觉此事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路章不似袁绍、曹操、刘焉、公孙瓒等诸侯,有宗族相助。如今势力大增,急需亲族相助自是应当。

    曹仁与路春的几个儿子虽然还年幼,但培养个十来年足当一用。

    荀彧思索再三,谨慎道,“此事我无法决定,需要传讯主公。”

    “自是应当!”路章点头道。

    又商谈了二个时辰,荀彧告退。

    又有家仆递上锦书,刘备使者简雍递来拜贴。

    路章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早食过后,请他再来。”

    “喏!”

    又一日。刘备使者简雍上门,路章遣人迎入书房。

    简雍拱手施礼道,“我主自汜水关外一见将军风采,便心生敬意,相见恨晚。”

    路章闻言,不仅想起刘备三兄弟和孙坚公孙瓒猛攻自己营寨的场景,叹声道,“当初各为其主,恨不能聚坐一堂,畅饮三百樽!”

    简雍正声道,“袁家四世三公,久为汉臣,如今袁绍却野心勃勃,私留玉玺,欲图自立。真狼子野心,我主意兵出函谷关,进击并州。”

    “哦?”路章闻言,起身匆匆走至南墙上的大汉地图前,细细观览,笑叹道,“曹操要兵进官渡、白马,兵伐青、冀二州。你主欲兵出函谷关,进击幽、并两州,倒是心心相惜呐。”

    转念一想,路章好奇道,“玄德公遣你来,除了参加小妹与庞昂的婚礼,可是还有他事?”

    简雍拱手道,“我主想暂借南阳!”

    “南阳?”路章闻言一愣,看着地图上的南阳,位于曹操、自己与刘备之间,地势开阔,利于骑兵。

    因为南阳离许昌太近,路章暂无意中原,故此也不想引起曹操的忌惮,所以没有派兵占据南阳,只是遣了一校官李振把住卜已县,扼住南阳前往新野的要道罢了。

    而曹操也不欲全占南阳,接壤荆州,故此取了南乡驻守。

    如今刘备竟然派简雍来借南阳,难不成还想突袭许昌救回天子不成??

    路章转念一想,此事与己无碍,便淡笑道,“南阳郡虽然归属荆州,但孤悬在外,玄德公既然有意,我亦成人之美。”

    “谢君侯!”简雍拱手谢道。

    简雍既去。又有袁绍使者沮授投上拜贴。

    路章将沮授迎入书房,朗声道,“公与先生,公孙度、曹操、刘备三者的使者都已经来过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先生,我无意插手袁曹之争!”

    沮授听得,看着南墙上的大汉地图道,“君侯可是想趁机入蜀,还是欲取汉中张鲁,截断陇山?”

    “路君侯,须知得陇望蜀,那关中刘备若是打赢了马腾韩遂,可未必会兵出函谷关,去取苦寒之地的幽、并二洲。更大的可能是西望蜀州,此汉高祖刘邦龙兴之地也!”

    路章听完沮授所言,暗自点头,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

    “先生远见!”路章赞声道,随后又问道,“大汉虽然日渐衰落,但惶惶四百载之传承,如今尚在人心。袁本初何必做着出头鸟,凭借河北四州和四世三公的威望,徐徐图之,岂不更好?”

    “这……”沮授闻言面色铁青,叹声道,“我与田元皓苦劝不得,怎奈主公心意已定,哎!”

    刚说完,又觉不对,沮授连忙整顿语气道,“路君侯,自董卓之后,诸侯争雄,如今局面已经稍显明朗。北方有我主,中原曹操,南方路君侯,蜀州刘焉,关中刘备,西凉马腾韩遂,辽东公孙度。”

    见路章不语,沮授又紧接着说道,“自古以来,远交近攻。路君侯与我主一南一北,乃是上佳的盟友。”

    路章听得,点点头随即又摇头道,“袁家四世三公,累世立名,门生遍布天下,我不可能相助他共击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