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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居,明月苑。
顾相思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早上了。
脑中浮现昨日下午温泉池发生的事,唔!太丢人了。
“王妃,您醒了吗?”初晴和飞漱带人进来伺候,是王爷去书房前吩咐的,算定王妃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醒了,呜呜呜……还不如不醒呢!”顾相思拉了被子蒙住头,真是没脸见人了。
初晴和飞漱走进来,见王妃用被子蒙住自己,她们俩便是抿唇一笑,憋着不敢出声,举步走过去,站在床边轻声柔语唤一声:“王妃,您要起了吗?”
“天太冷,我不想起了。”顾相思身上还穿着那件琥珀蚕丝红色性感睡袍呢!这袍子料子是真好看,红中泛金,灯下朦胧之美,无比的诱人心动。
昨夜西陵滟个坏蛋穿上那件衣服,在池边走来走去,她就在水里看的上火流鼻血了。
然后,晕过去的她,半夜醒来,就发现她身上只穿了这么件衣襟大开,两摆高叉,广袖低垂,飘逸如仙中又透着几分妖气的睡袍了。
最重要的是,这料子薄如蝉翼,上面的暗纹刺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衣下身躯也是若隐若现,穿衣还不如不穿,看的人心痒死了。
再然后,西陵滟就兽性大发了。
这混蛋估计是在报复她吧?昨晚撩出她一身的火气,最后他居然一把搂住她,说了句“睡觉”,就没事了。
这个混蛋,他自己不好受,也要拉着她遭罪,这是什么变态心理啊?
初晴和飞漱抿唇无声一笑,转头对视一眼,初晴留下来等着伺候她们委屈巴巴的王妃,飞漱则是转身走出去找王爷了。
顾相思的确是没脸见人了,西陵滟太混蛋,存心故意的弄她一身暧昧痕迹,要是被初晴她们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她呢!
初晴和飞漱也就是昨儿个来送甜汤,听到了房间里传出的暧昧呻吟声,虽然她们还不曾经历过男女之事,可因着是婢女,碧波居的老嬷嬷还是对她们这些小丫头,交代了不少事。
也是因为听到王爷和王妃在……那什么,所以她们才没去打扰王爷王妃,端着甜汤又原路回去了。
结果,今儿早上来伺候王妃,王妃就拿着被子蒙头不愿意起床了。
西陵滟倒是来的快,可西院书房被丢下的二人,却是颇有种“吾主沉迷美色,不理正事”之感叹。
而在西院书房的两位,一个是熟人叶临风,一位是风姿绰约的美人儿。
叶临风对于这个与他平起平坐的女人,他一贯不太喜欢,谁让这女人做事总爱强过他一头的?害得他总被主子无声鄙视,好似他真的很没用一样。
“临风,王妃长得到底是有多美貌如花,怎地就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坐立不忘了呢?”那女子一袭广袖红衣,罗带长裙,楚腰不盈一握,前凸后翘,明眸皓齿朱唇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无限,一举一动都好似在挑逗人。
叶临风伸手想推开这个女人,可没处下手啊!这个死女人,自己胸怀广大,还不知藏着掖着,大冷天穿得这样清凉,她就不怕伤风发热吗?
不!她不会发热,她只会一天到晚发骚。
“临风哥哥,咱们也是好久不见了,请小妹喝杯酒,咱们叙叙旧,好不好啊?临风哥哥~”女子把叶临风压在书案上,双手扣住他双手手腕,低头在他耳边轻笑吹着热气,玲珑曼妙的身子覆在男人身上,像蛇一样诱人,那个男人受得了啊!
叶临风被这个妖女撩拨的燥热难耐,脸红脖子粗的怒瞪她道:“金鹦鹉,你可别忘了,你是金阙楼的楼主,一个干杀手的女人,就算不是冷酷无情的……唔!你也该有点杀手头子的样子吧?嗯……金鹦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是王爷的心腹,你敢动我……啊!王爷会杀了你的……哼哼!金鹦鹉,你没人性!”
“对啊对啊!我没人性,我有兽性,总比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强吧?”金鹦鹉勾唇笑着在叶临风脸蛋儿上亲一口,这才放了叶临风,起身抬手理下云鬓,抛个媚眼给他,又是风情万种一笑:“我说临风,你就和我说说王妃这人如何呗?反正我也不敢去招惹王爷,对王妃没有敌意,你不用怕我会去伤害王妃的哦~”
“你是不会吃醋去伤害王妃,可你这个女人,嫉妒别人比你美貌……我都懒得说你了。”叶临风起身整理一下衣装,便举步准备离开,才不想和这个妖女共处一室呢!
“哎,临风,你要是不告诉我王妃有多美,我就一直缠着你,或者……我把你绑回金阙楼,给我做楼主夫人如何?”金鹦鹉也就是性情古怪些,倒也不是个内心险恶之人。
叶临风已经出了书房,对于金鹦鹉对他的纠缠,他也只是没好气说一句:“你和王妃比,那就是牡丹花和狗尾巴草,懂吗?”
“要不要这么惨?我就算不能当百花之王,那也得是个花相芍药吧?”金鹦鹉是挺喜欢别人夸她漂亮的,也是真嫉妒比她美的女子。
可她嫉妒归嫉妒,却没有因此去伤害过谁啊!
“金鹦鹉,你真是没叫错名,叽叽喳喳的烦不烦啊?”叶临风是最不想和金鹦鹉打交道的,只因这个女人太妖了,而且还很狡猾诡诈,他算计不过她,也打不过她,最好就是能对这女人避而远之。
“我这是憋太久憋的你知不知道?叶临风,平日我端着架子已经够辛苦了,见了你当然要多说说话了,不然我真要憋死了。”金鹦鹉的性子就是因为太欢脱了,才被西陵滟发配去管金阙楼磨磨性子的。
可似乎没什么用,多少年了,金鹦鹉这性子在金阙楼还收敛的不错,一见到自己人,就又叽叽喳喳个不停了。
叶临风也有些同情金鹦鹉了,像金鹦鹉这样自由自在的小鸟,主子居然把她关金阙楼里,让她当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头子,她能撑到现在还没疯,真是够内心强悍得了。
“叶临风,要不你还是请我喝酒吧?咱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兰城,你总得款待我一下吧?”金鹦鹉要过几日才离开,听说朝中又有人不安分了,与西戎之人勾结,她这回就是来取名单去执行杀人任务的。
因此,王爷不宣召她之时,她还是能在西兰城放松下的。
“请你吃饭可以,酒就免了。”叶临风可不敢和这女人一块儿喝酒,她要喝醉了发酒疯,他清白一定难以保住,他才没那么傻,把自己羊入虎口呢。
“吃饭也行,可是……百味居不是初三才开门吗?那你要请我去哪儿吃饭?我可和你说清楚,随便找个酒楼请我吃饭,我可不会答应的。”金鹦鹉抱臂跟在叶临风身后,步履那叫一个轻盈,身姿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连明月苑的洒扫丫头都看愣了,可见叶临风没夸大,金鹦鹉就是个妖女。
“去什么酒楼吃饭?我哪有那么多的钱请你大吃大喝?咱就去王府厨房找点肉,自己在花园亭子里烤下就得了。”叶临风一直在攒钱置地买宅子,因为他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该成亲生子了。
所以,他的钱一分不能乱花,必须得攒着娶媳妇儿。
“我说叶临风,你这么扣,你就不怕没姑娘能瞧上你吗?”金鹦鹉气呼呼的在后双手叉腰,他们好歹同为王爷的心腹,那就是左膀右臂的关系,一年没见了,他就扣的请她吃烤肉啊?
还是从王府厨房拿来,挨冻受冷在花园亭子里自己动手烤肉,还没酒喝,全让她喝西北风,他怎么不干脆扣死算了?
“金鹦鹉,如果不是怕你一直缠着我不放,我连这顿烤肉都不想请你吃。”叶临风这话说的可就太伤人心了,可他自己一点不觉得自己这话很欠揍,只是一路愁眉苦脸的想着该怎么甩掉金鹦鹉这个女人。
金鹦鹉被叶临风气的胸脯距离起伏,抬手挥袖拍了叶临风背后一掌,脚尖轻点地面,便红衣妖娆的飞出了游廊,向着远方飞走了。
叶临风差点被金鹦鹉害得甩湖里去,毕竟,他们之前可是走在水上游廊上的。气的他双手扶着柱子,扭头便是脸色黑沉的咬牙怒吼一声:“金鹦鹉,你这个疯女人,别让我再见到你!”
“叶临风,你今日敢这么对我,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你且给我等着吧!”金鹦鹉杀气腾腾的怒言飘来,她是真不会放过叶临风,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不坑的叶临风倾家荡产,身无分文,她就跟他姓!
叶临风抱着柱子眼神怯怯的望着虚空,这个金鹦鹉也忒小气了,不就是一顿饭的事吗?怎么还和他反目成仇了呢?
之前不是还压着他又亲又摸的吗?这一转脸这么就立时无情了,怎么可以这样啊!
顾相思还在床上卷大饼,忽然听到有人寻仇叶临风,她裹着被子一下子就坐起来了,看向阳光透过明纸洒进来的格子窗,她好奇的问了句:“叶临风这是对那家姑娘始乱终弃了?”
“一个死对头,他们斗了很多年了,叶临风也没被玩死。”西陵滟拿了一张湿热的帕子,为她擦着脸,连他都佩服叶临风,如此会作死,被金鹦鹉捉弄多少年了,居然还没被折磨死,也是够坚强得了。
顾相思扭头看向他,却被他豪不温柔的一张帕子盖在脸上,她仰头依然好奇心的问道:“叶临风是你心腹吗?听你这口气,好像巴不得他被人玩死啊?和我说说,你和叶临风都曾有什么爱恨情仇的过往啊?”
“再胡说八道,今儿便不为你制香了。”西陵滟帮她擦了脸,又伺候她漱口刷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出的牙膏,倒是比牙粉用着好。
顾相思用着她自制的牙刷,刷完牙,漱口擦了嘴后,皱眉伸个懒腰道:“今儿没空陪你制香了,我要和阿月去研究下那只蛊虫,听说蛊虫有能解毒的,我和阿月想看看,这只肥虫行不行。”
“那只肥虫我认得,以前在国师大人哪儿看到过,回头让烈风去国师府借来那本书籍,你一看便知。”西陵滟为她套上鞋袜,扶她起身,挥手让初晴她们都退下去,他要亲自为她宽衣解带,为她更衣绾发,伺候她起身梳洗,描眉添妆。
“喂,你做什么?色狼啊!”顾相思娇笑着被他搂在怀里,扯下了身上的轻薄睡袍。
在西陵滟眼中,怀中女子便是那玉雪做的人儿,美得让人移不看眼,连魂儿都丢了。
“唔……讨厌……”顾相思被他抱着倒在床上,直吻的浑身无力,娇喘吁吁。
西陵滟也没想对她做什么,只是捏了捏她腰上软肉,还是太瘦了,要养的软若无骨一些才好。
“别闹了,初晴她们都要笑死我们了。”顾相思阻止他的胡来,反正,她是不会再让他报复她了。
撩火不灭火的行为,真是太可恶了。
她如今才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么的可恶。
西陵滟放过她一马,抱她起身,为她穿上了衣裳,低头与她说:“宁国公府也只能安稳几个月,等你三妹嫁了人,王氏母女回府,定然又会生出许多事。而你……唉!我会让阿月给你准备各种汤的,肝火要降,嗓子要保。”
“喂,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真当我是母老虎啊?”顾相思在他怀里笑着打他一下,想她可是只要能动手,就绝不和人废话的好吗?
“你的针法不错,到时候可以用来教人些规矩。”西陵滟对于她挠痒痒似的拍打,他也只是眼神宠溺温柔的笑看着她,这样靠在他怀里娇嗔笑骂的她,当真是让人喜欢。
顾相思被他盯着瞧的都脸红了,伸手去推他胸膛,却反被他攥住手,她与他四目相对,这样温柔似水的眸光,她觉得她都能溺死在其中了。
“师父,那只蛊虫有些狂躁了,宝珠说那蛊虫饿了,你快出来喂虫啊!”夜无月在外头狂拍门,一点不知道,屋内他师爹已经想冲出来将他大卸八块了。
“夜公子,别拍了,别拍了啊!”初晴在外头都急坏了,可她也不敢上前拉走这位夜公子啊。
西陵滟在房间里脸黑如墨,眼神包含杀气的投向外间,如果视线能拐弯,他想用眼神杀死夜无月这个破坏王。
顾相思都要笑死了,她这傻徒弟,怎就如此的会作死呢?
夜无月还在外头拍门,直到有人从二楼丢下一个花盆,砸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他才吓了一跳,停止了拍门的举动。
西陵滟在楼上砸下一个花盆后,便转身回了房间,对顾相思说一句:“香中有让人长久昏睡的香。”
“暂时不能让他冬眠,等我母亲毒解了,身体无碍了,你再请阿月品香吧。”顾相思坐在梳妆台前用香膏抹着脸,这是西陵滟按照她的想法做的,冬天擦了可滋润护肤了。
西陵滟伸手自桌上拿起黛笔,轻柔适中的为她淡扫柳眉,望着粉面桃腮娇颜姝丽的她,不由得又沉迷在美色中了。
“爷,你要是喜欢看美人儿,那就拿好镜子,对着你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养眼哦。”顾相思涂抹了一些茉莉香粉,又擦了石榴花胭脂,朱唇用上可润唇的桃粉唇脂,轻抿唇瓣,还真是娇艳诱人。
不错不错,自家店里的出品,就是好。
西陵滟还真会绾发,可也只会一种发髻,那便是单螺髻。
顾相思对发型也不挑,反正古代的发髻不是拧盘发髻,就是利用假髻的发型,新颖的真的很少。
西陵滟挑了一支金镶珍珠的海棠花流苏钗,为她插戴在右边发髻上,简洁又高贵。
“嗯,手艺不错,这是赏你的,啵!”顾相思满意的赏他一个吻,便起身笑着下楼去了。
“大袖衫,披帛。”西陵滟在后头笑得无奈,一手拿着一件湖绿色金花纹的锦缎大袖衫,一手拿着一条白色绣花轻罗披帛,走过去为她穿上披上,这才瞧着她总算像个一府王妃了。
顾相思一穿戴好,便提裙向楼下跑去了,似只欢乐的蝴蝶,哪有一点王妃的端庄淑雅贵气?
西陵滟无奈一笑,跟在后头,随她一起下了楼。
顾相思一路叮叮当当的下了楼,一见到她的好徒儿,便抬手赏他一个爆栗子,没好气道:“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为师还没吃饭,你就要拿我当食物去喂虫?你可是够孝顺的啊!”
“师父,此言差矣!”夜无月抬起手臂挡下他师父这一绝招,歪头看向他家今儿真高贵美丽都师父,咂舌说道:“师父,您今儿这副打扮,可不适合与人动手。还有,那条肥虫是吸顾二少爷的血长大的,它也只认你们这些姐弟妹的血,否则,它不早把宝珠咬伤了?”
“这破虫子,事儿还真多。”顾相思收回了要打夜无月的手,整理一下华美的大袖衫,她也觉得今儿她打扮的这么漂亮,不应该不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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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此君王不早朝,真不能怪唐明皇,换谁有美人相伴,都不可能想早起床|(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