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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甲默默的整理着北辰政的朝服,北辰政发现黄甲沉默了便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黄甲停下手里的动作竟是把头埋得低得不能再低,有些感叹更有一些无奈,回答道:“回君上的话,老奴突然发现君上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了。”
北辰政哦了一声,说道:“难道朕就不能成长了吗?还是说朕就该一直那样年少轻狂,一直那样年少经不起事呢?”黄甲不敢抬头去看北辰政的眼神,整理好朝服便静悄悄的退开了,轻声细语的说道:“君上,已经打理完了,该上朝了。”
北辰政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黄甲见北辰政出了勤政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快步的跟了上去。
朝臣们排列整齐,文官以邱家兄弟为首,武将则是以北辰元思为首,李良辅虽然与北辰元思并行,可是始终都要差北辰元思半个身位,至于叶未凉则是远远的跟在队伍后面。
朝臣就位,挡在太后面前的帘子被缓缓拉开,邱佩然这个摄政太后可是大梦王朝开国以来的首例,八百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女人干政,如今就在眼前却无人敢反驳,甚至还有人觉得是理所当然。
这时北辰政伴随着一句‘君上到!’从侧殿缓缓走了出来,迈上九级台阶后站在龙椅之前,朝臣呼啦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呼喊着万岁,北辰政笑了,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感觉,手一抬轻呼一声,“平生!”
听了这话众人才缓缓起身,北辰政刚一坐下就看到锦衣都护府的司命站了出来,北辰政扫了一眼李良辅没有说话,只见那司命躬身行礼后说道:“锦衣都护府司命金罗海有事启奏。”
“金罗海,有什么事说吧。”北辰政知道关于司马誉增兵一事是早晚都要拿到台面上说事的,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有朝臣提出来了,那就今天把这件事给他解决了。
金罗海朗盛道:“南部定洲司马誉不顾大梦王朝律法,私自增兵,建立黑甲军,不良人来报,定洲司马誉有不臣之心,有谋反之心,请君上定夺!”
北辰政虽然早已经清楚事情的因由,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被扣了一顶谋反的帽子,虽然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以自己对司马誉的了解以及历史对司马家的评说,司马誉这小子绝对不会反,可是这话跟面前这些朝臣说,朝臣们会同意自己的说词吗?
太后邱佩然又能同意吗?想到这里北辰政偷偷瞄了一眼太后,只见邱佩然眯着眼睛安静的听着朝臣们的议论,有说司马誉定是有不臣之心的,还有的说:司马誉早就想造反了。总之说法千奇百怪,最后北辰政只能轻敲王座才让满朝文武安静下来。
“这件事,朕知道!”此话一出满朝又是一阵须臾,知道?身为云荒大泽的主子,身为大梦王朝的天子,怎么可以如此做法?
邱佩然一听急忙说道:“定洲悍勇且不惧生死,定洲人更是能征善战,倘若定洲增兵一事君上清楚,那么君上一定令有抉择。”说着向李良辅使了个眼神,李良辅急忙站了出来,北辰政刚要说话就被李良辅打断了。
“君上有所不知,定洲司马誉眼中根本就没有君王,更别说什么大梦王朝了,锦衣不良人回报的信函上说,定洲司马誉确实有叛逆之心,还请君上万万不要给定洲太大的权力。”
见李良辅站了出来太后一派的文臣武将便一个接着一个的站了出来,又说司马誉早就有不臣之心的,也有说司马家并非重信守诺的,更有的说司马家一直都在筹备揭竿而起,如今君上做法就好比作茧自缚,不仅成全了司马,更是加快了大梦王朝灭亡的速度。
北辰政一拍椅子大吼道:“此事!朕已经决定!今日早朝倘若有人再提,立斩不赦!”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朝臣们更是议论纷纷,司马誉到底给北辰政吃了什么?不仅把长公主嫁到了定洲,竟然还给了定洲增兵的名额。
不过这些还都只是皮毛,北辰政清了清嗓子把语气拉了回来,轻声说道:“户部尚书李东觉,首辅大臣邱在然上前听旨。”邱在然与户部尚书李东觉急忙出列甩袖跪在殿前,朗声道:“臣下听旨!”
“拨款北部边关饷银三千万修复紫鸦堡至韩山关城防,并更新补充梦魇军军备,命邱在然全权督办。”邱在然行礼说道:“臣,邱在然定不负圣命。”北辰政接着说道:“邱春然上前听旨。”
邱春然坦然一笑出列跪倒在地,说道:“臣下邱春然听旨!”北辰政接着说道:“令拨款一千万饷银用于梦魇军锁子甲的打造,倘若不能防住青洲虎头刀的劈砍,你这个首辅大臣也算当到头了。”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技艺的提升是何等的困难,况且还是冶炼金属的技艺,邱春然犹豫一下还是接下了这道要命的旨意,叶未凉低着头听着各位大人的小声议论,心中对北辰政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他没想到北辰政竟然连锁子甲被破防这件事都知道了。
北辰政接着说道:“户部尚书李东觉,你给朕听好了,这是最后一道拨款的命令,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拨款的银钱一分都不能差。”李东觉额头渗出汗水,他只觉得今天的君上似乎换了一张脸孔,平日朝会,不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就是古井无波的情绪,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性情大变样先不提,下达的命令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李东觉能做的只有领命,只有拼尽全力的完成,北辰政说道:“拨五万金于定洲,少一分你这个户部尚书就别干了。”李东觉在心中默默计算着银钱的多少,良久才缓缓回答道:“臣下领旨!”说着起身悄悄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太后邱佩然一听顿时大怒,厉声说道;“君上,此时能否从长计议?”
“母后指的是哪一件?”北辰政明知故问,他怎么会不知道邱佩然想说的是哪一件事,邱佩然淡淡一笑,冷哼一声说道:“君上随时金口玉言,朝臣们胆怯了退缩了,哀家不会,哀家绝对不能看着君上做错事。”
北辰政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长长哦了一声说道:“母后大可b不必如此,儿臣年轻冲动,许多事还是欠缺考虑的,不过母后如果想让儿臣收回成命,儿臣绝对不会答应。”
邱佩然大袖一挥,对满朝文武说道:“大梦王朝是北辰先祖打下来的基业,八百年之久怎能如此挥霍,今天就算哀家同意,满朝文武不敢言说,可是北辰先祖在天有灵,岂会同意!”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解释须臾一片,甚至有老臣开始捶胸顿足起来,更有甚者跑到大殿外对着苍穹疯狂的磕头谢罪,说什么自己妄为大梦朝臣,愧对大梦先祖,愧对北辰星霄,北辰政眉头一皱嘴巴一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母后就是母后一句话就把朝臣的情绪煽了起来,儿臣皮肤佩服。”
邱佩然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这时候有朝臣站出来开启了宁可死也不让北辰政拨款定洲的说词,北辰政惨淡的笑了起来,北辰元思从头到尾都是眯着眼睛听着朝堂上上演的闹剧,这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各位大人还有几位记得红河湾条约呢?”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又是议论纷纷,北辰政一听跟着说道:“威胁云荒大泽的不是青洲,更不是定洲,而是那红河湾东岸的妖魔!”
朝堂顿时安静了,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良久邱佩然才缓缓开口道:“君上如何能保证司马誉不挪用拨款用于反抗大梦王朝!”
北辰政冷漠的看了一眼邱佩然,或许就是在那一瞬间,北辰政与太后邱佩然的战争正式拉开了,邱佩然斜眼看着北辰政,两个人势如水火,却听北辰政说道:“定洲红河湾防线是先祖人皇北辰星霄与司马先祖定下的重誓,红河湾事关云荒大泽的存亡,更关系人类的存亡,倘若大梦王朝覆灭于历史的洪流之中,朕希望不是被妖魔所灭。”
北辰政声泪俱下的说出这番话,太后邱佩然听罢直指北辰政,破口大骂道:“北辰皇族就没有你这样的子孙。”原本的朝堂变成了母子的对白与讨论,朝臣们个个低头不语,良久北辰政才恢复神色,对宫人说道:“送太后下去休息吧。”
邱佩然一听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声问道:“哀家是摄政太后,临朝佐政是哀家的本份,凭什么请退!”
“大梦王朝八百年,从未有过后宫干政的事,先祖有言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朕年幼不知朝堂政事,母后尚可听政,今儿臣已成年,母后却手握大权干朝论政,朕不治你的罪是念你多年的帮扶!”
当着众朝臣的面把太后邱佩然骂了个狗血喷头,邱佩然只能不甘心的留下一句,“没错,你翅膀硬了!以为能离得开哀家这个母后了!”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之下带着愤怒离开了朝堂。
北辰政屏气凝神好一会才朗盛问道:“谁!还有意见吗?”满朝文武个个噤若寒蝉,这个时候伸头岂不是自己往刀刃上撞?北辰政见无人应答便接着说道:“叶未凉上前听封!”
叶未凉还在那场争辩中意犹未尽,打从心底的佩服这这个君王,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急忙大踏步站了出来,朗声道:“末将梦魇军叶字营统帅先锋将官叶未凉,见过君上!”
“朕问你,叶字营有多少人?”
叶未凉诧异的抬起头,看了北辰政一眼,北辰政指着叶未凉说道:“记不住?”
“回君上的话,叶字营兵卒四万有余,战死青洲一万六千柒佰叁拾壹人。”
“朕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还请君上明示!末将万死不辞。”
北辰政转了一圈显得有些不耐烦,脱口道:“朕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文武大臣动不动的万死不辞,阿谀奉承的话说多了就不怕闪了舌头?”
叶未凉拱手行礼,脱口道:“末将句句属实,绝无欺君之意。”
北辰政摆了摆手道:“行了回到正题上,朕给你两个两个选择,其一让你管一半的梦魇军,你能不能管得来?”此话一出北辰元思眼皮跳个不停,胸口如同被大石狠狠的锤了一下,一口热浪从胸口涌了出来直奔喉咙,好一个北辰政,好一个不顾老臣心思的君王,北辰元思硬生生的把那口从心底涌上来的鲜血咽了回去。
却又听北辰政说道:“其二就是那兵部侍郎的位置,这两个你觉得自己能干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