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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珏缓缓走近老国主,轻声问道:“父亲!父亲!”见老国主没有反应,诸葛珏心道不妙,心中想道:“难不成,父亲驾鹤西去了不成?”
想到这里诸葛珏胆战心惊的伸出手指,逼近老国主的鼻息,这一试不要紧,还没接触到老国主的鼻息,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上,顿时泪流满面,捶胸顿足的大喊一声:“父亲!”
诸葛家的一代枭雄就这样陨落了,云荒大泽最近发生太多大事,从北方的端木秀德陨落,到南部定洲的司马南离世,现在终于轮到了东部魇洲的老国主,这些老家伙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就如同一个时代的落幕。
梦回城的冬天总会先到,白雪皑皑,墙头屋脊上都堆满了白雪,就连宫廷里四季常绿的绿松也是同样被白雪包裹起来,北辰政围着炉火搓着手,说道:“冬天总会来的如此突然,黄侍衔在添些炭火。”
黄甲淡淡一笑,看着面容一点点憔悴的北辰政心有不忍,东部魇洲后蜀老国主去世的消息早已经摆在了北辰政的几案,只见北辰政将不良人送来的秘奏缓缓打开,说道:“没想到魇洲老国主就这样离世了,这些老家伙的离开就如同再告诉世人,新时代开始了。”
黄甲手中捧着台案,台案上堆放的是整齐的木炭,接过话茬说道:“君上,天下永远不都是年轻人的吗。”
听了这话北辰政冷不丁的来一句,“黄侍衔,你说朕会不会老的更快一些?到那个时候天下又落入谁手呢?”
“回君上的话,天下当然还是北辰皇族的。”黄甲一边添木炭一边轻佻妩媚的笑了起来,这个老宦官虽然年纪一大把,却依旧是唇红齿白。
北辰政无奈的笑了笑,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呢?如今天下乱成了一锅粥,朕总觉得只要在某一个时间段或者某一个地方多用那么一点力气,云荒大泽便会乱起来。”
“君上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大梦王朝兴盛八百年之久,天下归心,万民祥和,虽有摩擦,却不是混乱的因由。”黄甲添好木炭把炉膛关好,又附身把炉膛落下的碳灰掏了个干净。
北辰政见状急忙说道:“黄侍衔,朕说过很多遍了,那些事交给别人做就是,你每次都要亲自动手。”
黄甲听罢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擦掉炉膛里飞出的尘土,说道:“炉火灰尘大,老奴担心那些新来的下人做不好,如若尘土飞起,勤政殿内君上该如何批阅折子呢?伤了君上身体,老奴岂不是罪过了。”
北辰政听罢也没有在做劝阻,只是笑着说道:“就你因由多,朕不管了,随你意吧。”
主仆二人突然安静下来,窗外偶尔传来庭院里宦官与宫人婢女扫雪的声音,虽然雪花依旧洋洋洒洒的飘落,可是庭院早已经开始了打扫,北辰政看着窗外突然愣愣出神,好一会才自言自语的说道:“珏公子一定很伤心吧。”
黄甲停下手头动作也是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出神望着窗外的北辰政便不再言语。
北辰政又说道:“端木平那边有消息了吗?”北辰政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黄甲一时间被问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在垂镇的锦衣不良人被齐王尽数坑杀,端木平的消息也就断了,不过最近有小鸟送回了消息,说是罗河抓住了端木平,还将其送给了叶未凉。”
“竟有此事?”北辰政皮笑肉不笑的说着,黄甲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想法,只是等待着北辰政的说词,又听北辰政说道:“难道齐王不恨叶未凉吗?”
“还是朕的这个叔叔只恨朕这个君王呢?”北辰政自嘲的说道,好一会黄甲才敢岔开话题,说道:“禀君上,北部青洲的端木拓尔继承大君之位后,也开始了北部青洲的一统,不过却完全不同于端木秀德手法,可以说端木拓尔的手段更高明一些。”
北辰政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黄侍衔,你的意思是端木拓尔这小子能超过他的父亲端木秀德?”
黄甲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老奴敢担保,端木拓尔的能力只会比端木秀德强,绝对不会比端木秀德弱。”
“看来你很看中那个叫端木拓尔的家伙啊!”黄甲没敢接下去,又换了话题说道:“谢四海已经折返鹤洲了。”
北辰政啊了一声,突然坐直了身子,反问一句,“谢四海?朕还以为他死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呢?”
黄甲淡淡一笑,说道:“说是从葬剑台出来的,老奴见谢四海手中已无名剑击浪,想必定是在葬剑台取了神器。”北辰政哦了一声,目光炯炯有神,对那个葬剑台充满了向往。
黄甲接着说道:“谢四海也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这段时间的遭遇,葬剑台出了神器,神器破封的时候竟然自己择了主,据说是选了一个姓拓跋的小子。”
“谢四海一直在葬剑台?”北辰政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只见黄甲轻轻点了点头,动作标准且不做作,“没错,谢四海一直在葬剑台。”
这时候北辰政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眉头一皱,问道:“朕想知道,那葬剑台在何处呢?”
“葬剑台本在紫闲山下,由于神器降世导致葬剑台被无情的力量摧毁,想毕百年内葬剑台都不可能再开启了。”黄甲把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北辰政听后也只是长长的哦了一声。
“那个拿了神器的小子姓拓跋?”北辰政又捡起了话题,黄甲轻轻点头,北辰政又问道:“跟魇洲有什么关系?”黄甲急忙说道:“跟魇洲拓跋有什么关系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却是铁血军团的一员。”
北辰政长长的哦了一声,突然有所顿悟,问道:“黄侍衔,你说这铁血教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还是站在太后那边的?”黄甲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太后那边。”
北辰政挠了挠头道:“你给朕点信心成不成?说个谎你是能死,还是能掉二两份量呢?”
都城梦回城内,石平平一个人坐到了以前只能在窗外听书的酒馆中,他依稀记得当初的自己只能在下雨天与龙傲天蹲坐在窗户下面听书,晴天又有哪一个伙计敢让他们两个靠近酒馆呢?
可是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石平平便能坐在酒馆的桌子前痛饮,还是掌柜的亲服侍着自己,城守小吏银洛天按时到了酒馆,推门而入径直坐到石平平身边,问道:“听说你讨了个婆娘?”
石平平没有丝毫的阴隐瞒,直言道:“是拓跋帮的我,不然我没有那个经济实力把她赎出来。”
“我说剑豪大人,那里的娘子你也敢娶进门?”银洛天没有好气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壶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说,现在这些婆娘真让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去那种地方呢?”
石平平呵呵一笑,眼前竟浮现出灯红酒绿的场景,说道:“那地方好着呢,那里的小娘子一个比一个水灵,只可惜那天我喝的实在太多了,没能一个一个的都看个遍。”
银洛天一听此话便知道石平平定是怯场,讥讽道:“你该不会是连身边的姑娘都没敢动吧?”
我觉得你肯定怯场了,不然又怎么解释没敢动身边的姑娘呢。
石平平一听狠狠推了一把银洛天,说道:“你才怯场呢。”银洛天喝光了酒壶里面的酒,说道:“我不跟你争辩,你呢也别在这跟我扯淡了,赶紧回家陪婆娘去吧。”
“其实今天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银洛天一听急忙骂道:“帮不了!”借着酒劲继续说道:“要做什么也总得自己尝试才是。”
石平平深知银洛天的性格,笑着道:“我就当你答应了,倘若我一去不回,那么我的婆娘孩子就由你来照顾了。”
“让我去照顾一个勾栏里的婊子?”银洛天有些不太情愿,不过看着石平平的背影,他一进猜到了大概,前不久宫廷兵马已经开始调配与集结,看样子梦回城的天马上就要换了。
石平平孤独的走在街上街角,人与影子相伴,不知走了多久才到家门口,这个是一个简单偏僻的小府邸,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搭理才会满庭院的荒草。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近了院子,院子并不是算大,与北辰政的宫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这时候石平平想起了征引说过的话,那些大人物,到底知不知道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呢?
院门刚开石平平就看见从屋子里走出来扫雪的娘子,前不久他还是勾栏里不起眼的新晋小花魁,没想到就这样被自己选中,还轻而易举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夫君怎么这晚才回来?”那娘子长的眉清目秀,鼻梁高挑,双眼更是如同一潭秋水,那一双秋水长眸只要轻轻一挑,恐怕就会带走绝大多数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