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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竹林,白玉便兴冲冲地跟卫十四说起了梁默收他为徒一事。
卫十四听了脸色不悦,“白玉,你莫不是忘了你爷爷临终遗言啦?”
老爷子临终前再三叮嘱白玉不要习武,要他远离是非,做个平凡人。
若不是老爷子嘱咐过,他卫十四早就将一身本事传授给白玉了。
白玉垂眸,陷入了沉思。
卫十四深叹了一口气,好言劝道:“白玉,老爷子的话你要记住,他是为你好。”
关于白玉的身世,老爷子曾深夜对月惆怅时同卫十四提起过。
总而言之,白玉的身世不简单。
老爷子原是将军府的管家,白玉乃将军的遗腹子。
既然白玉是将军后人,那么他应该在将军府的。
为何白玉会在这竹林长大?此事还得从将军被诬陷谋逆一事说起。
老皇帝疑心太重,听信奸臣之言,随意斩杀良臣。
将军身为良臣,自是没有幸免。
怀有身孕的将军夫人则趁乱逃了出来,艰难生下白玉后抑郁成疾,不久便消香玉损。
关于白玉的身世,白玉自己是不知道的。
老爷子一直瞒着他在,现他不在了,这事的知情者只剩下卫十四了。
白玉很是不解,老爷子究竟是为什么不让他习武。
“十四哥,我想习武。”白玉无比真诚地望着床榻上的卫十四道。
卫十四沉默了片刻,随后道:“你让我想一想,你先出去吧!”
当晚卫十四关起门同梁默谈了许久,最终二人达成共识,收了白玉这个徒弟。
理由十分简单,二人无非就是希望白玉将来有自保的能力。
梁默出了卫十四的屋后,没有回屋休息,而是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发起了呆。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他再次思念起远方的宋影来。
翌日一早,梁默同卫十四他们提起改名之事。
他想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卫十五这个名字承载着太多的罪孽。
卫十四对于他要改名这事,表示赞同,甚至感到欣慰。
“你小子,可算想通了。以前的日子确实不适合你。”
“你呢?”梁默问道。
“那我一道改了,既然你改名为梁默,那我索性改为梁言。”卫十四笑道。
梁默听了眉头一皱,“你换个姓。”
卫十四见他这么重视这个姓,妥协道:“成成成,听你的,我就改为卫言算了。”
“卫言,梁默,好听。”白玉在一旁十分捧场地鼓起掌来。
卫言一巴掌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咬牙切齿道:“你小子,挺会拍马屁呀!”
“跪下!”梁默道。
白玉吓得“噗通”一声,立马跪了下去。
“你知道为什么要你跪下吗?”卫言问。
白玉一脸懵,直摇头,表示不知道。
卫言干咳了几声,一本正经道:“白玉,昨夜我同你默哥商量了,同意收你为徒。”
“真的?”白玉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收徒这么大的事,这还能有假。你赶紧给师父行礼。”
白玉顿时欣喜若狂,对着梁默无比恭敬地一拜。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白玉此举令卫言颇为吃醋,这小子竟先拜起梁默来。
“白玉,我可是你大师父,按理你得先拜我吧!”
“是是是,瞧我这糊涂脑子,大师父你莫见怪。”白玉道。
“我怎可跟小辈计较。”卫言傲娇道。
白玉一下子收获了两位师父,心情愉悦不已,中午下厨给他们做了丰盛的午饭。
卫言瞧着这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不知从何下筷。
反观梁默,他淡定地夹着菜吃着饭。
卫言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碗筷。
白玉见状,急忙问道:“大师父,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白玉啊,你哪来的银子买这大鱼大肉?”
“二师父有银子,我们回来路上买的。”
梁默哪来的银子?他一直昏迷不醒,身上就那把剑值点钱。
可他的剑也没离身啊!
卫言眉头紧皱,直盯着梁默看,期待他的解释。
梁默放下碗筷,不慌不忙道:“银子是我存的,我回磨山取了出来。”
“你小子,瞒得挺严实啊!有远见,不然咱这日子难熬哦!”
说完,卫言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他都不记得有多久这么痛快地吃饭了。
“大师父,你慢点吃。”
白玉被卫言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生怕他噎着了。
没过多久,卫言便打了个饱嗝,嘴里直呼痛快。
“白玉,你这手艺进步了不少,饭菜十分合为师口味。”
卫十四拍了拍白玉的肩道。
被他这么一夸,白玉竟有些不好意思。
“二位师父满意就好。”
吃完午饭,白玉留在家收拾碗筷,梁默二人则去了趟镇上。
二人置办了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笔墨纸砚。
白玉都十一二岁了,斗大的字,他竟不识几个,实在是说不过去。
梁默他们虽说曾经是杀手,但是他们也是正儿八经上过私塾学习了几年的。
他们肚子里应该有点墨水,教一教白玉是绰绰有余。
莫说他们太自信,他们就是太自信。
二人打算由卫言教白玉文,由梁默教白玉武。
几天下来,白玉不愧是将军后人,文那是一窍不通,武那是一点就通。
这可把卫言急得抓耳挠腮,早知他就选武了。
晚上,卫言待白玉熟睡后,找梁默提起送白玉去私塾的事。
“你问过小玉的意思吗?”梁默问。
“不用问他,这事我能作主。”
让白玉去私塾,这事说的轻巧,办起来可难咯。
银子一事暂且不说,这镇上他们也没有认识的人,他们连私塾在哪都不知道。
没办法,二人只得带着白玉去了趟镇上。
谁成想此去竟闹出了事,白玉街头痛揍一人被抓。
梁默他们在客栈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打算住上几日,好好打听私塾的事。
二人为了行事方便,将白玉留在了客栈。
谁知二人前脚出了客栈半个时辰,白玉呆得无聊,便后脚出了客栈。
许是经过上次一事后,白玉的胆子变大了些。
他一人在大街上晃荡,看见好吃的好玩的就往上凑。
殊不知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那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梁默所吓得富家小公子。
小公子见这次就他一人,带着人就朝他大步走了过去。
白玉爱凑热闹,他挤到人群中看起了杂耍。
只见两瘦肉的成年男子拽着白玉的胳膊,欲将他拉出来。
白玉被人从背后这猝不及防一拉,顿时没反应过来。
待被二人拉出人群后,白玉手腕一转,右脚猛地一蹬地,飞踹了二人胸口两脚。
二人胸口一疼,手猛地缩了回来,倒地惨叫起来。
白玉稳稳落地,一脚踩在了一人胸前,质问道:“说,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我们公子想……想要教训你。”
“你们公子哪位?”
被踩之人缓缓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公子。
原来是他,看来上次的教训是不够了。
小公子见自己被出卖,吓得连连后退。
“哼,胆小鬼!”
白玉撇了撇嘴,抬脚朝小公子大步走了过去。
白玉二话不说对着小公子就是一顿狂揍。
围观的人群见有人胆敢当街行凶,立马报了官。
兴许这条街离府衙近,没一会官府的人就来了。
白玉就这样被官府的人抓进了大牢。
小公子的家人买通了狱卒,好好照顾白玉。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即使有武功,莫说他没练几天,也招架不住狱卒如此毒打。
出门前还好好的白玉,这会竟被打得遍体鳞伤。
白玉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二位师父快点来,快点来救他。
可惜,直到他撑不住昏了过去,也没等到二人。
二人为何还没出现呢?
梁默同卫言是天黑回的客栈,才得知白玉出了事。
卫言先一步回到客栈,见白玉不在客栈,便问起了掌柜的。
据掌柜的所述,白玉在他们后面出了客栈,至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卫言心下一急,拔腿跑出了客栈,满大街找起白玉来。
幸好他碰到玩杂耍的一家收摊正准备回去,一打听才知白玉当街行凶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这小子,胆子大了,敢惹事啦!”
卫言气急,转头回了客栈,恰好梁默也回来了。
梁默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问道:“谁惹你生气啦?”
“还能有谁,白玉那小子!”
卫言拿起茶壶猛灌了几口,心里这才舒服多了。
“白玉这小子闯祸了,被抓大牢去了。怎么办?”
“劫狱。”梁默淡定道。
劫狱?他们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
“怎么个劫法?”卫言问。
“放火,救人。”
此话一出,卫言瞬间明白梁默的意图。
卫言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左手紧握拳头。
“你放火,我救人。”
“好。”
二人换好一身黑衣,等到深夜,小镇的人几乎都熟睡了,悄悄出了客栈直奔府衙大牢。
卫言摸进府衙厨房,点燃柴火,片刻熊熊大火烧了起来,浓烟滚滚。
府衙有人半夜起来上茅厕,发现厨房走水了,立马大喊大叫起来。
府衙所有人被惊醒,跑出来救火,场面一片混乱。
大牢那边自然也就没人把守,梁默顺利进了大牢救出了奄奄一息的白玉。
二人带着白玉出了府衙,直奔医馆。
这深更半夜的,有哪家医馆开着门在,没有。
无奈卫言找了一家医馆,直接粗暴地踹门而入,威胁医馆大夫。
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白玉就没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