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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向师傅请假,下午直接赶往火车站买票。那个时候,车票只能直接去火车站或者代售点买,远不如现在能用手机网上购买来的便捷。并且车次一天只有一趟,来回奔波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师傅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再次叮嘱我一些早已说过的注意事项和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听着这些暖暖的话,我心里对师傅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不年不节的,票不是很难买,我翘着腿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拨通了姑姑的电话。
“周六早晨我就回来了,到时候见面再仔细聊吧。”
“嚯,效率够高的啊!我也跟我的小姐们们先聊聊,看还有没有人感兴趣。”姑姑语气兴奋。
师傅说的没错,还真有潜在客户可以挖掘,客户就在身边,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找到了。我盯着对面墙上的大显示屏,希望早点跳出我的那班车次。
“晚上的火车,明天一早我就回来了。”按下发送键,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小信封越飞越远,我掩饰不住我的兴奋。
这显然不是发给我爸妈的,而是我在家乡的女朋友。本来不想告诉她,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又怕她会安排其他的事情,加上当时能签单和见到她的双重喜悦,我有点沉不住气了,没有多想就给她发了短信。异地恋的大部分时间和金钱都花在了电话和QQ上,能见面就是极大的奢侈了,我可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来的见面机会白白溜走。
当然,回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通知爸妈呢。我心不在焉的望着火车窗外渐渐灰暗的天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爸妈的问话,手里吧嗒吧嗒的捏着还有半瓶水的矿泉水瓶。没说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生怕爸妈再追问我现在的生活工作情况。因为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我在推销保险这个情况,只说公司让我回来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太麻烦了。”我心里暗想。
这时,师傅的短信适时响起,除了预祝我能旗开得胜,又一次强调了以前叮嘱过的好几个关键点,以及代理人一栏千万不能填写我的名字。我连连点头称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出错,心里却有点不爽。能够签上我的名字,才能代表我的成绩啊。但是师傅之前解释的也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我也找不出任何能反驳的地方。不过,这种念头一闪而逝,随即淹没在我即将成功的喜悦中。
那时候还没有高铁,10多个小时的车程人们普遍选择了卧铺。我这边此起彼伏的电话和短信声让对面的人频频侧目,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身着西装,拎着公文包,一副成功人士派头的人会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我沉浸在甚至有些享受他们羡慕的眼光。车窗外的点点星光像流星一样纷纷划过,一个接着一个,我睡意渐浓。脑子里却任然充斥着各种保险条款,师傅殷切的眼神,姑姑热烈的拥抱,女友惊喜的表情。。。。。各种人物和场景来回穿梭闪现,忽明忽暗,让我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经过了一夜的半梦半醒,我回到了我的家乡—津海市。
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我的家乡靠海。他三面环山,唯独南侧一马平川,易守难攻,自古就是个水陆要冲,盐粮集散之地。传说这里就是神话中哪吒闹海的地方。不过,传说终究是传说,靠谱一点的说法是大明的开国军师刘伯温曾在此地受到了金甲神人的指点,挖出了建城所用的金砖,由此,按照金甲神所擎的金鼓和算盘,建立了一座三层高的鼓楼,接着以鼓楼为中心,按照算盘的模样,建筑了一座长方形的城垣,这就是后来的津海城。
一下火车,北方特有的干燥空气夹杂着点点泥沙扑面而来。还没到验票口,远远的就望见了我的女朋友—萧然。
萧然,H省商都人,大学考取了本市外语学院英语系,做了我一个多月的大学同学。没错,你没看错,就只有一个多月,但我们就在这短短的30多天里认识并确定了关系。至于后来我为什么来到东海上体育学院,其中的故事就留到下一本书里再细说吧。
她应该不是符合当前审美的美女,中等个头,微胖的身材,圆圆的眼睛时常弯弯的笑着,尖尖的小巧的下巴,笑起来脸上就出现一对深深的酒窝。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绝对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喜欢,充满保护欲的可爱类型。
我拖着行李快步来到她身边,她很自然的挽住了我的胳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柔软的短发贴着我的脖子,酥酥痒痒的,我不禁扣紧了她的手。一小会儿,她把脑袋从我的肩头移开,我望着她的眼睛,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扭过头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我欣赏着沿途的景色,试图从中找出童年的回忆。而萧然虽然时不时的望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喜与欢快,手却始终插在外套口袋里,紧紧握着手机。
在我马上要离开津海市,去东海上大学的那个暑假,我带她见了我的父母。虽然生活上存在着不小的名族差异,但是萧然那讨人喜欢的个性赢得了我父母的喜爱,他们没有反对,从另一方面说也就是同意了,至少在我们家我俩的关系似乎是已经确定了。生活习惯的不同和性格的小小差异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我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甜蜜而不自知。
我大二,她大四,在我奔波于各种采访现场,忙于在电脑前写稿的时候,她则费力的修改着自己的简历,徘徊于各个招聘现场。我用我辉煌的工作成绩来安慰她应聘的失落,她以她充满希望的新开始来填补我一天的疲惫与劳累。我手机上她的一个个未接来电最终变成我在球场上的一骑绝尘,我在她QQ对话框的一条条留言也幻化为她下班后和新同事的聚会。
大学时,
异地恋是一扇打开的窗户,
我在这边,
她在那边。
几年后,
异地恋是一根长长的网线,
我说给你听,
她拍给我看。
工作时,
异地恋是一弯浑浊的小河,
我不想游过去,
她怕脏了衣服。
最终,
异地恋是一块呆呆的墓碑,
我虽有故事,
她却不再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