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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钊开了门，气场强得让小黄缩了下肩，“贺……贺主任……”
“说事。”
“书记病了，请您过去一趟，”小黄的声音说不响了。
贺文钊指了下屋里，“我爱人也病着，暂时走不开。”
“可是……”小黄往屋里看，看到有人出来，便微微低下头。
贺文钊回眸，“怎么出来了？”
“你去忙吧，回头去食堂打饭回来，”姜小米不想耽误他的工作，“我喝点水。”
“书记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小黄补充了一句。
贺文钊点了点头，“行，你和老师说一声，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黄一走，贺文钊就去厨房找姜小米，“你去躺着……”
“不躺了，骨头都躺软了，”姜小米搂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颈间蹭了蹭，“我好多了，你赶紧去忙。”
“真没事？”
“好着呢，放心。”
贺文钊出去没多久，于静抱着孩子过来了。
小米让她坐在走廊，别进来，“发热呢，孩子还小，别沾了病气。”
“行，”于静也没说什么，去提了小板凳坐走廊上，朝里头说话，“听说没，郑总家的那位撞伤脑袋，疯疯癫癫的，每天都要人照顾。”
王素芬？
“这么严重？”姜小米唏嘘。
“可不就是么，”于静见姜小米有兴趣，说得越发来劲儿了，“说是他们家的阿姨一个人都照顾不过来……还有的人说，她是故意的，为了就是转移郑会计的注意力……”
反正各种说话都有。
姜小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个全心全力护着自己女儿的母亲。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拼命撞一头，两家的恩怨怕是没有那么快解决。
于静稍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姜小米收拾了一下出去打电话了。
吕支书等她的电话早已经等得火急火燎了，“小米啊，咱弄，都用纸包好，还贴上字儿了，你这再不让我送货，这番茄可都要烂在家里了。”
“我找人开车回去。”
“行啊，那可说好了，下午，我在村口等你。”吕支书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姜小米又给谭月兰打了电话，让她转告赵庆下午去滨海村运番茄的事情。
电话打了没多久，谭月兰和季风就来了。
“看不出来老贺升职了，挺能干的，”季风现在对贺文钊的成见少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调侃他。
“没呢，这不是这边方便一点儿么，”姜小米敷衍过去。
谭月兰凑身过来，小声说道，“听说这家属楼出事了，该不会是你们家吧？”
姜小米无奈一笑，算是回答了。
果然是做新闻的，敏锐感这么强。
晚上六点，赵庆运来了番茄。
满满一车子。
吕支书和吴全也来了。
季风拍完照后才让人去请食堂的厨师长。
厨师长知道这番茄是高书记定下来的，便也没耽搁，拿了一个，往身上抹了抹，就大口咬了下去。
汁水在嘴里爆开，鲜甜可口，便迅速吃完一个。
“六箩筐吧，”他看到地上只有四箩筐。
“吃得完吗？”吕支书有些激动，“番茄不好放太久，会烂。”
“吃得完，”厨师长说道，“可以烧菜，也可以拌糖吃，我刚才尝过了，还是拌糖吃好吃。”
吕支书让吴全又搬下来两箩筐，至于剩下的十箩筐，他要找个地方零卖。
“叔儿……”姜小米趁着厨师长和吴全称重算账的空档，让他怎么方便卖番茄。
“这样成吗？”吕支书觉得姜小米的办法比较新奇，“万一卖不掉……”
“我担着，”姜小米满口应下。
吕支书犹豫了下，“行，那我们今晚就还在城里，明天再来找你。”
姜小米又叫来谭月兰，“你跟着一起去，还可以拍拍照，说不定也能用上。”
“那我的稿子……”谭月兰趁机讲条件，“可以加更不？你那小说每次都写到让人挠心抓肺的地方，吊着人的胃口，多难受。”
“我不吊着你的胃口，你会催我要稿子？”姜小米嗔了她一眼，正色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也希望你这次能通过你的宣传，把我们滨海村的名声打出去。”
“放心，包你满意。”谭月兰说完，叫上季风跟着赵庆的卡车走。
“还要继续跟着？这都几点了，肚子都饿了……”
谭月兰给了他一个番茄，“赏你的。”
“姜老师，听说在你们村种番茄，是你的主意？”厨师长还没走，特地和姜小米说话。
“本来也是打算试一下，合适就继续种，不合适咱们就种别的，”姜小米谦逊道，“都是大家的功劳，我这点主意没什么用。”
“这不是有用和没用的问题，是愿不愿意为家乡做贡献的问题，”厨师长往回走，感慨道，“如果可以，谁愿意离乡背井。这样好，能留得住人，家乡也能建设起来。”
这厂里的人大部分是外地来的，本地人都是管理者的多，就算时间待得长了，归属感也不强。
姜小米看到贺文钊已经在食堂等她，便小跑了过去，“高书记叫你有事？”
“没事，”贺文钊很自然地搂过她的肩头，已全然不怕别人的目光了，“他病了，让我暂时帮他一段时间。”
“病了？”
真病还是假病？
“嗯，病了，下不了地，正在接受检查，看看是不是胃的问题，”贺文钊嘴角噙着笑意往里面走。
“副书记，”有人和贺文钊打招呼。
副书记？
厂副书记？这称呼，明显比主任要顺耳多了。
“贺书记，”有人干脆省去‘副’字。
贺文钊也是自然地应答。
姜小米也感觉其他人的目光要和善许多。
看来这一趟去开会，是升职了。
高书记病得可真是时候，就算郑光明重新安排贺文钊去学习，也是走不开了。
“贺书记，”姜小米也学着别人用新称呼喊他，“请问我晚饭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来两块大排，还有红烧肉，雪菜炒笋片来一份……”贺文钊点完菜，装了饭盒就外走。
出了食堂又拐去供销社，打了个五两酒。
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姜小米没拦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样的贺文钊不仅看着帅气，而且更稳重内敛了。
“你先摆着，我去去就来，”贺文钊回了屋子，窸窸窣窣地找着什么东西，最后拿了两只蜡烛地上。
“这是干什么？”看到他把灯都关了，姜小米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