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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两个人互相对峙着,像是两尊一动不动的雕像。
隔了许久,就在皇上的刀即将拿不动的时候,宋依依这才松了口。
其实若是真正按照他的想法,当皇上拿刀威胁女孩的第二秒,他就已经打算缴械投降,答应他这无理的要求了。
但是她想看看这事情还有没有转机,这皇上还有是不是真的就这样丧心病狂。
然而事实证明他高估了人性,美化了这帝王之家的人,更何况皇上身居高位多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才不管别人的死活与为难。
“好,我答应你,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就算你让我杀尽这全南园的百姓我都答应你,现在你可以把刀放下了吧?”
宋依依几乎是咬着牙将这些话说出来的,皇上闻言,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但是那把刀依旧抵在女孩的脖子上,或许是皇上觉得宋依依心思狡猾,不敢就这样轻易信了他的话吧。
“皇上我已经答应你了,你现在为何还不把匕首拿开?难道你是言而无信了吗?”
宋依依两只手攥着拳头预备在自己的身旁,他真想一拳揍过去,将皇上揍得满地找牙,可是他不能。
若是这样,他就不是救了女孩,而是害了他。
“你心思缜密,朕以前低估了你,如今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朕觉得你可不是常人之辈,所以对朕来说,用你的时候不会疑心,,可是你愿愿意让我用你,朕可就要提防着你了。”
“皇上这真是可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从小难道没有学过吗?”
“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跟朕废话了,朕哪里也不去,等你事成归来之后,朕便放了他,有人质在手,朕也好放心让你出去。”
宋依依只感觉头晕目眩,头痛欲裂,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当初他就应该收敛着点儿,装个傻子,绝不暴露自己是得了奇书之后所增长的这些本领。
可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锋芒毕露之后,迎来的或许不是成功,而是更多的磨难和利用。
“好好好,全都听你的好了吧,说!究竟要老娘去做什么,赶紧说,老娘好赶紧去办!”
宋依依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双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捶了一下,回声回荡在椒房殿中,让这屋中的气氛更加沉闷。
“其实这任务说难并也倒也不难,杀人向来要见血,可是朕这次让你去执行的计划,不需见血,顷刻间便可杀掉数百人!”
宋依依表情一顿,慢慢抬头看向皇上,皇上脸色凝重,凝重之中,又透露着一丝杀人的快感。
他见了便觉恐怖无比,可是一想到自己当初杀人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便觉得连自己也厌恶起自己来。
“皇上,难道你是要……”
宋依依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是他不敢说出来,这方法不仅杀人于无形而且操作性极难。
若是一不小心,不仅仅是他,或许连这皇上,这整个国家都要顷刻间被消灭。
“没错,你猜的就是我要说的,你心中所想就是朕所计划的。”
皇上说着伸出手指了指他旁边的桌子上。
“那里面有一个暗格,你将它打开,里面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去布坊司将这东西撒到后宫各位娘娘的衣物上,然后看着那些太监们一一送过去,监督那些嫔妃将他们穿上,这以后的事情你便不需管了,只需保全自身便好。”
宋依依顺着皇上所指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
他这不是走向天堂而是走向地狱,他若是真的帮了皇上做这件事情,自己手上的人命可就有一条到一百条了。
他祈祷这条路怎么走也走不完,可是他还是到了那桌子旁边,伸出手将那暗格打开,里面赫然有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颤抖,当指尖碰触到冰凉的盒身之后,一股死亡的寒意瞬间遍布他的全身。
宋依依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猛地闭上眼睛,将盒子从暗格之中拿了出来。
“打开吧,里面可是惊喜,放心,你打开之后这死病是不会传染给你的,这里面还有一个盒子,将它放入水里之后才会发生真正的作用。”
皇上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寒冷彻骨。
“皇上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我能做,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做,为何单单选了我呢?”
“因为只有你才有资格,才有权利命令他们穿上这衣服,才有魄力盯着他们将所有的衣服穿上,再去考虑自己的全身而退。”
“那皇上有没有想过如果臣妾没有全身而退的话,那么国家将损失了一个皇后,你也损失了一个可以帮助你批改奏折的助手。”
皇上微微一愣,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落寞,但是很快便被坚毅和残忍所代替。
“你不会的,朕选了你就知道你有全身而退的本领和能力,换做别人朕一概不相信,但是你朕最放心了。”
宋依依微微呼了一口气,将那盒子藏在自己的袖口当中,抬头看了一眼,仍旧在床榻上昏迷的女孩儿。
“皇上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任凭我是神人也好,圣人也好,这病的事情,生死的事情谁也无法控制。如果不幸身染死病,老嬷嬷的孙女就拜托你照顾了,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放心吧,你不会的。”
“我要你答应我!”宋依依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皇上被他吓住了,只得默默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就好,皇上今日你所说的事情你可不要食言,若你言而无信,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吧,这件事情朕不会开玩笑的,只要你帮了我这一个忙,日后你不论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朕都会答应你的!”
宋依依没有回应,手中拿着盒子转身出了椒房殿,向着布坊司走去,前方是未知的路,是死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