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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娆差点儿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和好？怎么可能。
她不明白尉赤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和他和好的。
“你改变主意没有用，我不会和你和好。”程娆对尉赤说，“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再跟不喜欢的人——你干什么！”
她一段话还没说完，尉赤直接解开了她领口的扣子。
他的动作不怎么熟练，差点儿将扣子拽下来。
一解开，就看到了她脖颈前和胸前遍布的吻痕。
刺得他眼眶发酸。
程娆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有病。”
“是，我他妈就是有病！没病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后面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了。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还是舍不得骂她。
他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头鄙视自己。
“所以你不要喜欢我了。”他虽然没说出口，但程娆完全能猜到他想骂的是什么。
“尉赤，真没必要，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跟谁上了？”尉赤的手摸上她身上的吻痕。
“酒吧的人，不认识，一夜情而已。”程娆当然不会告诉尉赤对方是萧野。
“你他妈就这么饥渴。”尉赤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摔到了沙发上。
他非常用力，程娆手里的袋子摔到了地上，栗子滚了一地。
尉赤曲腿压住她的膝盖，“既然能跟别人上，为什么不跟我上。”
“别人上完就可以一刀两断，你可以？”程娆反问尉赤，“已经分手了，真的没必要这样。”
听到程娆这么说，尉赤捏紧了拳头。
他没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看。过了一分钟，他突然低头去亲她。
熟悉的气息在口腔内弥散开来，他的嘴里有清浅的薄荷味，脸上有须后水的柠檬味。
他的吻里带着怒气，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程娆想挣扎，但是腿被他压着，肩膀被他摁着，根本就动不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对他还是有反应。
只吻了一会儿，就软了，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感觉到她的变化之后，尉赤松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他的手指很粗糙，划过她皮肤的时候隐约有些疼痛感。
这样的痛感让程娆的理智稍微恢复了一些。
之后，她突然哭了起来。
是真的很突然，尉赤完全没有任何招架。
看到她哭，尉赤愣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压着她的身体也稍稍离开了一些。
程娆趁着这个机会推开了他，将自己缩到了沙发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她这么哭着，尉赤心里也不好受。
他动了动嘴唇，有些生硬地和她道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程娆不说话，还是哭。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爱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尉赤这么对她，她很难受。
是那种物是人非的无力感。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程娆，我还喜欢你，我忘不了你。”尉赤在她身边坐下来，张开手臂把她抱到了怀里，“你回来我身边行不行？昨天晚上的事儿我不追究了，我们和好。”
“我不会和你和好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程娆从沙发上起来。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是她第几次说这种话了？
尉赤冷笑了一声，挡在了她面前：“不喜欢，你不是也睡得挺开心的？”
说到这里，他又捏住她的下巴准备去亲她。
这一次，程娆眼疾手快地躲开了，同时还抬起手来在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她是用尽了全力扇的，尉赤的脸被打到了一边。
啪的一声，格外地响亮。
尉赤木了几秒，随后抬起手来摸着刚才被她打过了地方，舌尖顶了一下脸颊。
接着，他笑了。
这个笑容格外地诡异。程娆看到他这样笑，莫名有些心虚。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我要走了，以后不要找我了，分手了就该断干净。”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尉赤的声音突然没了温度。
“我会记住的。”程娆背对着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听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尉赤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大？”
“她出去了，跟上去。”尉赤对电话那边的人吩咐，“这段时间都跟着她，不要打草惊蛇。”
“好，我知道了。”
**
从尉赤公寓出来之后，程娆匆匆忙忙地上了车。
上车之后，她的脑袋里仍然嗡嗡作响。
尉赤今天的行为真的很反常，也很卑鄙，甚至都不像他了。
虽然她不喜欢尉赤，但是一直以来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他突然这样……是真的不适应。
但是，认真想一想，她也就理解了。
其实……一开始就是她不对。
如果不是她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要和他发展“炮友”关系，也就不至于耽误他这么久。
他很好，真的很好。
因为他好，所以他值得更好的。程娆一个人在车上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就去找了租房的中介。
程娆之前只帮着萧家租过房子，但是当时她是负责掏钱的那个，具体看房的过程，她并没有参与。
今天她必须得亲自看房，所以连着看了好几套。
最后，程娆看上了一套两室一厅，直接交了定金。
**
尉赤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手摸着刚才被打过的地方，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没过多久，他接到了上面的电话，S国突发暴乱，需要临时出任务。
尉赤已经有段时间没行动了，接到上面的指示之后，他马上收起了个人情绪，换好衣服去军区集合——
**
酒店内。
程娆走后，萧野一直连续不断地咳嗽，咳着咳着，又出了血。
最近这段时间，他咳血的频率明显比之前要高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留给他的时间真的很少了……
萧野站在镜子前，猩红着眼睛盯着镜子里的人，良久没有动弹。
和魔鬼做交易的后果，他终于见识到了。
**
因为租房子的事情，程娆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一直到下午四点钟，才回到酒店。
刷房卡进入酒店之后，房间里却没了萧野的身影。
程娆木讷地站在原地，之后开始疯了一样地喊他的名字。
萧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看到程娆这样子，萧野一阵心疼。
他走上前抱住程娆，下巴抵住她的发心。
“宝贝，我在。”听到萧野的声音之后，程娆终于心安了一些。
她转过身来抱住萧野，“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又走了。”
“没有走，我只是下楼买了一点东西。”萧野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答应你的，不会走。”
“房子我找到了。”程娆对萧野说，“明天就可以搬过去住。”
“你可以和我一起吗？”萧野问程娆。
“我……”程娆想了一下，她要一直在外面住，其实有些困难。
但是，这样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手。
于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程娆对萧野说：“可以的，今天晚上我就回去收拾东西。”
“宝贝，你真好。”萧野抱紧了她。
………
晚上程娆没办法留在酒店了，和萧野一起吃完饭之后，她就开车回家了。
程娆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黄萍和乔如章都在，他们两个人刚刚吃完饭，正坐在沙发前吃水果。
“怎么无精打采的？”黄萍见程娆脸色不太好，便问：“这两天复习太累了？”
程娆随意“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过后，她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了下来。
“我打算找一份工作。”程娆对黄萍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听到她这么说，黄萍吃葡萄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怎么突然想到找工作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体验一下工作的感觉。”程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等找到工作，我就在工作的附近租个房子住。”
“你要是想工作，出去试一试也好。”黄萍思考了一会儿，倒也没有拦着程娆。
她之前一直都想让程娆替她接管公司，但是现在也逐渐想开了——与其逼着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将母女之间的关系弄僵，还不如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实，回来的路上，程娆并没有想过的黄萍会这么快答应。
她的有些意外。
愣了一会儿以后，程娆才开口：“……谢谢。”
黄萍笑了笑，“我是你妈，跟妈还这么客气？”
她这么一说，程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舔了舔嘴唇，“那我上楼休息了。”
黄萍：“嗯，去吧。”
黄萍和乔如章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到程娆上楼之后，乔如章开口感叹：“你们母女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是啊……跟做梦一样。”黄萍笑着说，“还是要感谢你。”
乔如章轻拍了一下黄萍的后背，“其实娆娆这孩子真不错，你们呀，就是缺乏沟通。”
**
洗完澡之后，程娆躺在床上给萧野发微信。
程娆：你睡下了吗？
萧野那边回复得很快：躺下了，在想你。
程娆：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萧野：怕你睡着了。
程娆：我这几天就可以搬出去了。
萧野：和你妈说过了吗？她同意？
程娆：嗯。我说了我要找工作。
萧野：嗯，那我等你。
和黄萍说过“找工作”之后，程娆就在陆陆续续地往外搬东西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娆就出门了。
她和萧野约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见面。
程娆开车到的时候，萧野已经在等她了。
程娆下车之后就扑到了萧野的怀里，她踮起脚来在萧野嘴上亲了一口，“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刚到。”萧野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
程娆“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了钥匙，然后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他们两个人刚走了几步，突然有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程娆定睛一看，竟然是夏悠。
夏悠这个人，她是认识的，尉赤的弟弟的恋人……
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而且，还用那种眼神看着萧野……
看到夏悠之后，萧野的目光有片刻的僵硬，不过很快恢复了自然。
他朝着夏悠微笑了一下，对她说：“你认错人了。”
“我们在一起快十年，怎么可能认错？”夏悠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走上来，抓住萧野的手，“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我，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说到这里，夏悠看向了程娆。
“你知不知道，她是——”
“这位女士。”萧野的声音有些无奈，“你真的认错人了。”
“他是我男朋友，不是你说的那个人。”程娆挽紧萧野的胳膊，看向对面的夏悠。
“不可能。”夏悠摇头，“他怎么会是你男朋友，你不是和尉赤在一起吗？你们——”
“已经分手了。”程娆接过夏悠的话，“现在他才是我男朋友。”
“景耀，你为什么这样？我和儿子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们……”说着说着，夏悠已经红了眼眶。
她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委屈，应该是真的难受。
程娆抿住嘴唇，抬眼看向了萧野。
萧野的表情很无奈，他说：“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我和我女朋友是大学同学，这些年我们两个人都在一起。”
“可能我跟您口中那一位长得很像吧。”萧野说得诚恳，“但我真的不是他，你这样，会给我和我女朋友造成困扰的。”
“……”
夏悠盯着他看了很久。
对面这个人，表情很温和，面部的线条也没有那么冷硬。
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难道是她认错了人？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夏悠道歉，然后匆匆转身离开。
夏悠走后，萧野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样的松懈，他并未表现出来。
有些事情……他永远都不可能开口和她说的。
不管她态度如何，他永远都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萧野低头看了程娆一眼，拍拍她的后背，“我们走吧。”
“萧野，你真的不认识她？”程娆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
“不认识。”萧野摇摇头，“她应该认错人了。”
“嗯，我们上去吧。”程娆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夏悠刚才哀怨的表情，很明显是对这张脸的主人有男女之情。
可是，她不是尉帜的女朋友吗？
想到这里，程娆有些头疼。
她抬起手来拍了拍额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了一边。
算了——
这些事情，本身也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现在萧野回来了，她只要关心他们两个人的日子就好了。
程娆很快就挽着萧野上了楼。
房子里设备很齐全，装修风格属于日系，看着简单大方。
程娆一向不喜欢过于浮夸的设计风格，选中这套房子，也是因为足够简单。
“你觉得怎么样？”程娆转过头去询问萧野的意见。
萧野笑着点点头，“你选的，我都喜欢。”
他一向都这么会说话。
他这么一说，程娆马上走上去抱着他亲了一口，她两条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亲完之后也没有松开，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萧野低头看着她，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想要了？”
“没有。”程娆摇头，“我只是想亲你。”
“那再亲一口。”他说。
程娆“嗯”了一声，凑上去又亲了一口，手指贴着他的下巴摸着。
亲完之后，程娆忍不住感慨：“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为什么？”萧野笑着问她。
“因为你在。”程娆摸着他的下巴，“之前我经常梦到你的。”
梦……
想起来之前几次，萧野有些走神。
“你在想什么？”程娆拍了一下他。
“在想你。”萧野将她抱起来，“我的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嗯？”
**
看过房子之后，是萧野先搬过来的。
程娆这两天暂时还不能过来，所以萧野只能一个人住着。
萧野一个人呆了两天之后，程娆陆陆续续地搬了一些东西过来，两个人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程娆正式搬过来的那天晚上，萧野去了大学城附近，买了她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回来。
看到茶几上摆着的蛋糕之后，程娆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尉赤。
上一次……还是和他一起吃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来尉赤，可能是因为愧疚吧，毕竟，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对她真的很好。
“怎么发呆了？”萧野上来搂住她，“难道你不喜欢吃蛋糕了吗？”
“喜欢。”程娆回过神来，朝他点了点头。
“嗯，你还想吃什么，点外卖吧。”萧野说，“本来想去买点儿别的东西，但是来不及了。”
程娆拿出手机，随便点了两个菜，然后和萧野一块儿坐到了沙发前。
萧野很贴心地为她切了蛋糕，程娆接过来吃了一口，很甜。
“甜吗？”萧野笑着问她，似乎是不太相信。
程娆见状，便切了一小块送到他嘴边，“你尝一尝？”
“不要这个。”萧野的勾唇笑了笑。
他将她手中的勺子接过来，放回到盘子里，随后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去尝她的嘴唇。
他的舌头伸进她口中和她的纠缠在一起，仿佛真的要通过这个动作来尝一下甜味儿。
他的两只手搂着她的腰，吻得异常投入。
程娆被他亲得浑身发软、脸颊发烫。
一个吻持续了很久，她的快要大脑缺氧的时候，萧野终于松手了。
他舔了舔嘴唇，回味地一笑，“嗯，很甜。”
程娆难得地被他弄得不好意思了。
后来外卖来了，两个人一块儿吃了晚饭。
晚饭过后，已经快八点钟了。
因为是两室一厅的房子，所以家里只有一个浴室。
临睡前，程娆和萧野是一块儿洗澡的。
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程娆突然在萧野面前蹲了下来。
萧野愣了一下，随后便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
于是，直接摁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将程娆扶起来，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需要这样。”
“嗯？”程娆不理解。
“该这样做的人是我。”萧野的声音无比宠溺，“去卧室等我，我马上就来。”
“……好。”程娆点了点头。
五分钟之后，她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出了浴室。
程娆离开之后，萧野抬起手捂住了胸口，剧烈的疼痛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最近的反应越来越频繁，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垮掉……
还能陪她多久？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萧野靠在浴室的墙壁上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咳嗽。
为了不让她发现异常，他只咳了几声就忍住了。
漱口的时候，仍然看得到血水。
洗完澡之后，萧野将浴室的每个角落都收拾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才关灯离开。
回到卧室之后，他掀开薄被，在程娆身边躺了下来。
刚刚躺下来，程娆就缠了上来，嘴唇贴着他的脸颊一路往下吻。
萧野转过身来捏住她的下巴，笑容里带了几分邪气：“今天这么热情啊？”
程娆不说话，继续吻着他。
他洗完澡，是赤裸着上半身出来的。
吻着吻着，程娆看到了他胳膊上的一块儿疤痕。
这疤痕，之前是没有的。
程娆嘴唇贴上去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问他：“疼吗？”
“不疼。”
萧野反擒住她的手，将她压到了身下——
………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柴和火，只要碰在一起，必然燃烧。
程娆在这方面从来不忸怩，更何况，他们还有之前的默契在——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承受着他带来的一切。
两个人难分难舍，恨不得共同融化在这浓稠的夜色之中。
当一切归于平静，程娆靠在萧野的怀里，缓缓阖上了眼睛。
萧野看到她轻轻颤动的睫毛，抬起手来为她擦去了额头的汗水。
“累到了？”他的声音带着激情过后特有的沙哑。
程娆摇了摇头，抱紧他。
“是我太不小心了，因为太久没碰你了，有些控制不住。”萧野和她道歉，“下次我注意。”
“萧野……”程娆睁开眼睛看着他。
经历刚刚的事情，她的眼底氤氲起了水汽，格外地性感。
“嗯？宝贝怎么了？”
“我们结婚吧。”程娆说，“不然我总觉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