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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道人打电话给他师父:
“师父您好,想起我们师徒一别已有五年,我时常想起在您身边接受教诲的日子,在您身边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路边小摊吃螺蛳粉,那时我觉得螺丝粉的汤酸辣可口,经常舔了碗底仍意犹未尽。而自从与你分开之后,再怎么酸爽的螺蛳粉怎么喝都没有了味道……”
“师父,我想您了。”
“师父,我有事情想求您帮个忙……“
“他挂了。”曾道人保持着和他师父说话时的姿态,抿嘴微笑,不知道他本性的人还真的被他这抿嘴一笑给迷倒了呢。
双喜问:你师父说什么了?
曾道人含笑:他说他要带孩子。
双喜吃了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就你师父长的那样,还能娶得到老婆?
曾道人笑,擦一擦辛酸泪,柔声说:事事皆有可能。
沉默了一会儿后,曾道人唉声叹气,再次拨打他师父的号码,但还没开口说话,电话就挂了,曾道人心酸地告诉我们,他师父金盆洗手,不接活了。
双喜叹气,说他没想到曾道人的师父竟然会金盘洗手,因为看他师父那样,估计也是一辈子的孤家寡人,不做道士捉鬼驱邪还真不知道有哪一行活适合他了,带孩子……画风不对啊!
“要不……你找找你师叔师伯们?你们这些宗派的,向来不都是徒弟打不过就找师父,师父打不过就找师叔师伯,师叔师伯打不过就找师祖的吗?再打不过就全派人上么?你门派那么大,总该有一个会帮忙的。”双喜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但曾道人许久才憋出了一句话——“要钱的!”
我对他无语了。
双喜摇头叹气,说好像你师父不收费似的,曾道人说至少能打个折扣,我服了他这门派作风!
憋屈了一会儿,曾道人实在没想到什么主意了,打了十几个电话过去骚扰他那师父,终于通了时候,曾道人就简明扼要地迅速吐出两个字:阎君!
他师父立马听电话了,两人谈了几句,他师父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没几句话,曾道人就交代清楚了敌人、事情经过、要帮忙和地点,然后就挂电话说事成了。但他的通话里,只字不提我的事,估计是想先把他师父骗过来了再说,这人够阴。
双喜眉开眼笑,说:只要你师父过来,你们师徒俩合力击败鬼妖肯定不在话下。
曾道人苦笑,说:难办就难办在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阎君和尸女的问题。
一,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唤醒阎君临。
二,他们不知道我是该杀还是该留。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必须除鬼妖保阎君临,为的是苍生。
之后,曾道人和双喜在我家里呆了一整天,母亲虽然不自在,但看在救命恩人“曾道人”的面子上忍了下来,直到下午3点多的时候,曾道人才和母亲坦白一件事,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小崽子的下落,现在他就是约了人过来一起把小崽子找回来!
母亲一听,立即眼泪汪汪,激动得难以复加,拉着曾道人的手,不停地拜托他一定要把小崽子找回来,不管他要再多的钱都可以,就算是要她倾家荡产都行!
曾道人听得只咽口水,但是没用,早先冥婚那事,他就已经把我们家给讹诈干净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去支付他了,但是我看母亲的样子,只要儿子能平安回到她的身边,不管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曾道人并没有告诉母亲的太多的事情,只告诉她要找回小崽子是件麻烦的事情,所以要等他师父的师父过来解决,母亲虽不解,但还是愿意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曾道人身上去。
没过多久,从窗户上飞进一只纸鹤,曾道人抬起手,那纸鹤落到曾道人手背上,他笑了,说来了!
那纸鹤,就和我在洗罪楼里看见刘曼珠叠的纸鹤是一样的,看来,是他们术士用来传达简讯的一种手段……难道,这贪财鬼连条短信费也要省?这个门派真是够抠门的!
下一秒,就有人来敲门了。
母亲起身欲要前去开门,曾道人却赶紧起身忙说“我来”,便捧起笑脸,那笑脸和讲电话时一样谄媚,然后他就出门迎接去了。
应是他师父。
我努力伸长脖子,看看曾道人的师父化的是什么妆。
但他师父出门不化妆,穿的是中年休闲装,干净整齐得很,当我看清曾道人师父的脸的时候,我惊掉下巴了。
干干净净的,换个发型、换个衣服,我差点儿认不出人来了。
这不是我的三叔苏兴凡吗?
我哭笑不得了,曾道人求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是什么隐居山林的高人,然而,就是我三叔。
换了正常人衣服,看起来更有生活气息的三叔。
亲人啊。
他乡遇亲人,两眼泪汪汪。
我咿呀叫着,就要朝三叔扑去,却被母亲紧紧抱住,免得摔了。
双喜着急地捂住我嘴巴,凑到我耳边,咬牙低声说道:臭丫头你想死吗?别作妖,会死的!
你懂个毛线,那是我亲人啊!
我挣扎着,母亲转过我来面对她,忙问怎么了,我挣扎着,身体朝三叔那边去,明眼人都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吧?双喜害怕三叔会瞧出我的尸女身份来,也顾不得母亲怎么想,直接把我抢抱到怀里面,紧紧拥住,不给我挣扎的机会。
我憋红小脸叫着,奋力地,对着双喜竖起了中指。
双喜脸一黑,把我小手给捉住了。
我另外一只手,做出了二,接着做三,双喜嘴角抽抽,也把我另一只小手给没收了。
这时,我身后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疑惑地说:这孩子好奇怪啊!
可不是么?快点看出我的手势啊,我不是普通的孩子。双喜紧紧地把压在他胸膛上,对三叔说没事,凑巧而已。
我快被闷得没呼吸了!
咦,对了,还有这一招。
我怎么忘了,小baby不会说话,做什么都吃力,但是,我的本质是成年人,我会写字啊!
他们听不懂我的话,那汉字总认得吧?
于是我在双喜的胸口上,用拳头写三叔的名,双喜哈哈笑了起来,赶紧扯开我,说他怕痒,别挠。
挠个鬼,我是在认认真真地写字!
身后,传来三叔充满疑惑但还是很淡定的声音,他说:这孩子在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