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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鬼医说,人的所有感觉都是由三魂七魄触发而生的,阴间的人没有魂魄只有元神,元神分为三神六识,一共九种神识。他原本的治疗方案是通过刺激君临的元神,而令他的感觉复生,而糟糕的是,君临全身上下除了主神识是属于自己的之外,并没有一件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肉身为兑泽圣果所化,骨头是阎罗骨,其他八识是老祖宗所化。
修罗鬼医治疗君临之时,只认出了兑泽圣果,其他样东西并未认出,但他只凭本能便就感觉到阎罗骨、八位老祖宗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正是因为其他八识并非阎七爷的东西,所以我不敢轻易激化它们。如今他们沉睡在阎七爷的肉身之中,看似还算平和,但如若他们清醒过来,阎七爷那一缕残识定会被其他八股强大的力量所撕裂不可。于是在下只能使用其他的法子去消除地狱禁区的诅咒,刺激阎七爷的感觉,这便就是费了不少时间的缘故。”
我不明觉厉,对修罗鬼医颔首说道:“不论如何,还是感谢医生您帮助君临恢复了感觉。他究竟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醒来呢?”
修罗鬼医说道:“目前不清楚,但总会有醒来的时候。”
我无奈点头,修罗鬼医继续说下去。
他说,君临此时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因为在他这具肉身里,共存的东西太多了,相较于其他东西,君临的那一缕残识就显得十分弱势,阎罗骨和其他位祖宗随便哪一个都能将这一缕微弱的残识抹杀。
如今,八识沉睡,在沉睡之时,依然晕转出一些力量去温润肉身的经脉,以保住肉身不死,也是抵抗阎罗骨的最主要力量。而最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就是这八识都甘愿为君临贡献力量,正呈现着慢慢被君临同化的趋势,假以时日,君临会渐渐炼化这些力量,但这“时日”,恐怕很漫长。
但在修罗鬼医看来,阎罗骨是最威胁君临性命的东西,但它又是组建成君临肉身最关键的成分,不可剔除。
“姑娘,照如今阎七爷身体的状况来看,病情十分严重,这就是一个时间问题,便就看是阎七爷先炼化骨头与八识的力量,还是先被骨头杀死。”
医生的话总是吓人的,我惶恐不安地问:“那依医生看来,会是哪一个先呢?”
修罗鬼医低声说道:“后者可能更快一些。”
“为什么?”
“因为阎七爷的那一缕残识相较于其他来说如沙粒般微小。”
我听完,心都凉了半截,忍不住说道:“但阎七爷平常看起来并无大碍!”
修罗鬼医说道:“有时候,人体内部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自在,就如一张被白蚁入驻的桌子,我们表面上看不出桌子有什么异常,但是内部已经被白蚁啃咬成空,不多时日,那桌子自然会垮掉。”
他是医生,他应该比我们更明白这些情况。
修罗鬼医问道:“如今,在下只想询问苏姑娘一件事,阎七爷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不知苏姑娘是否同意我做进一步治疗?”
我心很乱,但是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如果你再做进一步治疗,是否还要收取‘诊金’?”
“那是自然的。”他微笑,我也总算明白了他和我解说了这么多事情的缘故,他定是希望再得到什么东西,所以才会与我说这些话的。我有一种感觉,他这一次看上的是阎罗骨,因为那是上古大神的遗骨,拥有上古神力,对世间来说是稀世珍宝,喜好收藏稀世珍宝的修罗鬼医,一定不会错过这件宝物的。
可是,我也不能放弃君临的性命。
我凑上前去,问:“医生, 如果你要治君临,你又该如何去解决这个病因呢?”
修罗鬼医说道:“难度系数不比为阎七爷恢复感觉轻松许多,但是手术操作却较为简便。”
一听,就知道他是胸有成竹,早已拟定了治疗方案。
我问:“怎么治?”
“以其他物件去取代骨头、八识即可。”修罗鬼医轻松说道,“只是想要为阎七爷重造骨头、八识,样样都需要举世无双之物方可。在下不才,材料准备并不齐全,但只要姑娘点头应允,在下必定竭尽全力,也去找到那些取代之物。”
我问:“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东西呢?”
修罗鬼医含笑说道:“这便就不方便告诉姑娘你了,如果样样都告诉姑娘,那便就没在下什么事情了。”
这狡猾的医生!
他含笑着看着我,在等我的回复。
我思量再三,总觉得他这次看上的是阎罗骨,那关系到阎家的命脉,事关重大,我不好做这个决定,于是便就说道:“等阎七爷醒来之后再谈此事吧,我想这件事还是由他本人来做决定才对。”
修罗鬼医笑了一笑,说道:“姑娘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在下原本以为,姑娘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才是。”
我羞愧地低下头,说道:“有些事,我不便做主。”
“在下以为,凭姑娘与阎七爷的关系,应该能做主才是。”
我低声说道:“我害怕做错决定,令他日后憎恨我。”
修罗鬼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些什么。
我在前厅里等了一些时候,女童方才从里屋里走出,告诉我们说君临已经醒来了。我一听这消息,便就雀跃地站起身来,起身后才想起主人还在旁边,于是便暂时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好声询问道:“请问现在我可以去见阎七爷吗?”
修罗鬼医含笑点头,说:“自然可以。”
于是我跟着女童走进里屋,只见君临已经清醒过来,坐在床上,不停揉着头,似乎还有些朦胧困倦之意。
“君临!”我站在门外,便就叫了他一声。
君临听到我的声音,便抬起眼来瞅我,错愕:“凉?”
他还记得我!
我心一喜,连忙走过去,刚走到床边,他便伸出手来猛地将我拉入怀里。这一刻,我们紧紧相拥,我感受到他的体温,不知为何,鼻尖一酸,眼泪便涌了上来。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小别胜新婚”,苦熬的十七日,我曾以为很漫长,但在一刻,似乎是眨眼的功夫,君临便就醒来了,而且还没有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