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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芜回来时,身上散发出血腥气。
孟晚寻赶紧吩咐半夏:“去外面盯着,看看可有人跟过来。”
尽管半夏担心走芜,但还是照做了。
若是寻药医馆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走芜大叔,你受伤了?”孟晚寻急切地问道。
走芜抬起胳膊,闻了闻衣袍。
“不是我的血,是韩泽的。”
“他死了?”
“嗯。”走芜点点头,“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后,拼尽全力将剑刺进了自己心口,当场死亡。”
他看向孟晚寻,愧疚道:“抱歉啊丫头,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孟晚寻摇摇头,道:“大叔没事就好,韩泽死就死了吧,就当为我哥哥报仇了。”
不过韩泽是受人指使,她的仇还没有报完。
走芜打量着孟晚寻,若有所思,
“丫头,莫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大叔放心。”孟晚寻轻笑道。
走芜指了指她,怨怪道:“景王可被你骗惨了,听说自从你失踪后,他就没日没夜的寻找,连身上的伤势都加重了。”
孟晚寻抬眸盯着他,问道:“大叔怎么对景王的事这么清楚?”
走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用笑容遮掩了自己的失态。
“他是你的夫君,我当然要留意。”
孟晚寻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这时,半夏匆匆从外面进来。
“师父,孟姐姐,不好了,外面有官差在挨家挨户搜查。”
孟晚寻脸色惊变,道:“坏了,我和七公主不能留在这里。”
他们应该是在盛京城发现了走芜的行踪,医馆已经不安全了。
孟晚寻来到赵今安的房外,用迷烟将她迷晕后,才推门而入。
“半夏,将板车拉来。”
“板车?”
半夏以为自己听错了,板车是用来拉货的,哪能搬运公主。
“马车太招摇,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到城北。”孟晚寻解释道。
赵舒岸受伤的城北宅子,孟晚寻暗中查过。
宅子在一位外地商人的名下,平时无人居住。
将赵今安放上板车后,孟晚寻在她身上盖了一层布,又盖上了几层稻草。
“我将他们往城南引,你们小心。”
走芜说罢,人已经离开了。
孟晚寻与半夏打扮成男子,推着板车赶往城北。
途中虽遇官兵盘查,好在都有惊无险。
尤其是走芜现身,吸引了注意力,绝不部分官差都去抓他了。
半夏低着头,用余光瞥向乱哄哄的街市,心生担忧。
“孟姐姐,师父会不会有事?”
“你将我们送到城北宅子后,立刻去接应他,将他带到梁姐姐那里去。”
城北那座宅子因为上次来过人,门窗大开。
孟晚寻拿出一封信塞到半夏手中,道:“梁姐姐看到这封信,会想办法保护走芜大叔的。”
“好。”
半夏收好信,将赵今安从板车上抱起来,轻轻放到偏房的地上。
孟晚寻换上烧香那日的衣裙,将灰尘抹在发髻脸颊,还有衣裙上,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
做完这些后,她伸出双手,让半夏将她的手脚绑起来。
等半夏掩门离去,孟晚寻躺在了赵今安身边,闭上眼睛装晕。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他们找来了。
费了这么大功夫,只除掉了一个韩泽,她心中多少有点不甘。
本想从韩泽口中撬出安国公府勾结苏贵妃的证据,如今只能另想办法了。
——
半夏离开城北后,迅速前往城南寻找走芜。
大街小巷里全是官差和军士,他们挨家挨户敲门搜查。
商贩也好,百姓也罢,都在家中闭门不出。
半夏长这么大,还是头次在盛京城看到这副景象。
独自出行的她,显得格外扎眼。
为了不引起怀疑,半夏专挑无人出没狭窄的小道。
她不清楚走芜现下身处何处,只得慢慢寻找。
寻药医馆里没有人,大门已经被官差强行撬开了。
“在那里!快追!”
半夏正侧身经过两座宅子间的缝隙,前方街道突然传来大喊声。
她忙加快速度,靠近街道,悄悄探出头张望。
只见一个黑影越过楼宇,消失在月楼后方。
半夏认出那是走芜,满城人马都在追捕他,他应该是找不到藏身处了。
她略加思索后,甩出钩绳,爬上了屋顶。
她没有走芜那般灵魂轻盈的身手,只能猫着腰,贴近屋顶前行,尽量避开他们的视线。
月楼后方有一片花林,虽然冒险,但也是唯一能藏身的地方了。
半夏没有多想,通过连在一起的屋顶,靠近了花林。
她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后,跳下屋顶,前往花林深处。
“师父。”
半夏双手拢在嘴边,小声呼唤道。
突然,一把剑从她身后出现,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景王妃和七公主在哪里?说!”
声音比剑刃还令人胆寒,半夏听出是赵舒岸的声音。
赵舒岸受伤了,她趁他不备,应该能找机会逃走。
“我是普通百姓,路过这里,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半夏夹着嗓子回道,免得被赵舒岸听出她的声音。
“殿下。”
寄风手持佩剑,匆匆赶来。
半夏见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添乱了。
她朝寄风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不要挤眉弄眼!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王妃和七公主是不是你掳走的?”
知道内情的寄风并未认出乔装的半夏,见赵舒岸抓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便想着先让此人顶一会,好为孟晚寻他们争取时间。
“扯下她的遮面布。”赵舒岸命令道。
一个女子伪装成男子出现在这里,定有蹊跷。
半夏闻言,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是。”
寄风应了一声,伸手就来扯半夏脸上的黑布。
半夏害怕得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想着该如何解释此事。
就在寄风的手要触碰到她时,一把飞镖从寄风耳边擦过,插在了赵舒岸身后的树干上。
“赵家的人,终于出现了。”
走芜扛着佩刀,微扬下巴,不屑地看向赵舒岸。
被自家媳妇耍得团团转,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想起赵舒岸着急万分的样子,不禁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