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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微博第二次崩了。
短短半个小时内,一个接一个的重磅爆料。
在被曝光的聊天内容里，林柯对好友知无不言。
初次见面，林秉然在小河边坐在马扎上,她辣红的唇瓣轻抿着,颊边一颗酒窝若影若现，在雾气遮掩后对林柯轻笑。
林柯不敢和她对视,躲开。
路涂：“熏到眼睛了？”
林柯连忙点头,林秉然轻笑出声，娓娓的一声。
半夜,林柯从梦里惊醒，辗转难眠,脸颊渲红的在微信上跟朱末发消息，她借着吐槽，来掩盖心中的悸动。
【我以后再也不能选妃了。】
林柯头昏脑胀的敲字,脑海里反复重现林秉然的笑容，胸腔鼓动,她的一颗心脏几乎崩出咽喉,分不出是兴奋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
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林柯盯着天花板发来了整夜的呆。
翌日房车上。
路涂：“这么困？”
林柯心虚，逃避似的回应：“梦到大魔王……她还要把我从剧组撵出去。”
路涂告诫一番，果然不再追问。
林柯暗暗舒了一口气，捧着手机给朱末发消息,【昨天见了她,做了一晚上的梦……】
林柯正要发送，从车窗的倒映注意到自己微勾的唇角,她愣神,回神将梦字改为噩梦,敲下发送键。
化妆间。
路涂：“喝茶不？”
林柯心底一动，“苦了吧唧的……”
路涂：“你是林秉然的粉丝，怎么能讨厌茶呢？“
林柯心里得意，像坏事得逞，嘴上勉为其难的说：“那你帮我泡一杯茶吧。”
【绿茶真的不好喝。】林柯发完消息，捧着茶又喝了一口，茶香盈满整个口腔，她一口接着一口。
粉丝浩浩荡荡的来探班，林柯盯着那片人群若有所思，没注意蛋糕被路涂挖走一半。
这是林秉然的蛋糕！林柯：“你差不多够了！”
路涂：“吃完就回去备戏了。”
林柯磨磨蹭蹭的刮盘子：“我还没吃完呢……”
林柯注视着人群，现场吵嚷不休，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靠近林秉然。
林柯：“小王你帮我去拿瓶水。”
“林秉然！”林柯飞扑，将林秉然严严实实的挡在身下，背上是拳脚相加，奇怪的是，她不觉得疼。
林柯内心愉悦，【我救了她。】
路涂：“你救了林影后怎么不承认？”
林柯心底一跳，不动声色的把手机塞进屁股底下，支吾：“你怎么知道？”
路涂无语：“全剧组那么多眼睛……”
林柯松了一口气：“那种情况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
林柯捧着盒饭，低喃：“我又不是同性恋。”
【感觉也没什么。】
林秉然的经纪人来了，是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alpha。
林柯心底烦躁，不安，隐含怒意躲在猫眼后窥伺。
林秉然：“开门。”
林柯心跳漏了一拍，她珍惜的把茶叶藏进壁柜里。
【我今天救了林秉然，她就送一包茶叶给我？】
601号房。
林秉然：“不会，我教你。”
林秉然张唇，低喘、嘤咛、向她演绎高潮迭起的床戏，林柯被突然拉进戏幕里，眼里只有林秉然潮红的脸。
林柯吞咽口水，在信息素游离而出，再次狼狈的逃走。
【林秉然……太过分了……】
拍摄现场。
场务打板：“春梦一幕。”
林柯耳畔回响林秉然的低吟，信息素不住淌，汗水浸湿胸脯。
林秉然一袭桃色的旗袍，她看着，热得嗓子发粘，发紧。
从失控到放纵，身体涌现出一丝快感，她掐伤林秉然回神，罪恶感悄然而至时，她开始不自觉的讨好林秉然，只想让林秉然多看自己一眼。
沈风说她入戏了，林柯心想，她从来就没出过戏。
从拍完吻戏开始失控，林柯越陷越深，她开始后悔接这部戏了，林秉然是omega，不会回应她的感情。
【我不该接这部戏的。】
林柯心想：她的感情变质了。
林柯躲在二楼的围墙后，她凝视着片场突然出现的陌生女alpha，从林秉然的车上下来，提着林秉然的手提包。
女alpha会比男alpha更能珍惜她，方无虞眼神、动作和某些不经意的瞬间都透出对林秉然的喜爱。
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天然的熟稔。
【方无虞来了，她好漂亮，还很优秀。】林柯敲下这行字，发送给朱末。
第六十九场戏。
林柯浑身僵硬，她撑在林秉然上方，目光落在林秉然的眉眼间，你喜欢方无虞吗？你们是一对吗？我刚纲确定自己喜欢上你……
方无虞看向她：“拍不归的时候，我十九……”
我们一起拍戏、一起拿奖，在最懵懂的年纪遇到彼此，有最深刻的意义。
林柯指尖被一烫，烟蒂掉在地上，她将情绪带进了戏里，整场戏拍摄起来异常艰难。
林秉然无奈的支起身体，“拍不下去就别强撑了。”
林柯浑身涌起一种无力感和自我厌恶感。
林秉然脸色难看，“我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
不……没有……我喜欢你！
林柯将话咽了回去。
林柯：【末末，我今天又搞砸了。】
林秉然发情了，信息素汹涌扑在面门，林柯贪婪的嗅闻，口干舌燥。
林秉然的脸带着红潮，粉嫩透白，双唇被自己咬的发肿，问：“你闻不到？”
她是撒谎精，林柯卑鄙的回答：“闻不到。”
林秉然把她放进了屋子里，玩具掉在了她脚边。
林柯头脑昏沉，紧绷的弦断了，林柯弯腰捡起来，耳廓微红：”林老师，这是什么呐？“
林秉然眼圈泛红，欲潮几乎将她淹没，信息素浓醇，毫无知觉的舔唇，不知收敛的引诱，“床头灯。”
原来……你也是撒谎精……
林柯突然一笑，她想，完了，她一脚踏进了深渊。
深渊是林秉然，而她，甘愿沉沦，任由信息素放肆搅弄，穷尽手段取悦林秉然。
林秉然：“怎么哭个没完了？”
因为……你是我的了……
但林柯清醒后慌乱，她该怎么办？告白吗？林秉然会接受一个omega吗？她不是alpha，无法标记，没办法给林秉然极致的愉悦。
可是林秉然几乎要个没完，圈子里谈情不说爱的例子比比皆是，或许这是个很好的……维持彼此安全关系的办法。
她只要藏好秘密，继续扮演好自己黑粉的角色。
事件败露，协议生效。
朱末：【你喜欢她？】
林柯：【我对她没有这种感情，这是意外（笑哭）。】
【我们就是协议情侣，哈哈，怎么可能有感情。】
【我当然是黑粉了！】
【两个omega，怎么可能在一起？】
林柯拿出手机，翻找聊天记录，她从今年的记录翻到去年，来来回回对比网上的聊天截图。
额汗愈发密集，林柯脸色越来越苍白。
路涂：“急死了，翻不到吗？”
林柯摇头，“不见了……”
余宣忙问：“聊天记录不见了？”
路涂一把拿过林柯的手机，按照时间顺序仔细对照网络上的截图。
“和爆料的消息一摸一样！”
余宣怒道：“什么？”
林柯：“不，不是的！那些话……“
林柯抓紧头皮，那些对话里，她和朱末属于一来一回，两个人时常一起八卦圈内新闻，聊到林秉然，朱末还会反复多次询问，但记录显示的内容，林柯完全属于单方面的输出，朱末那些诱导性发言，打听剧组消息的记录全没了。
“怎么会……”
余宣显然信了网上的爆料，教训林柯，“没得洗了，实锤协议情侣，还有你吐槽家里亲戚被网上的信息误导，去找你爸妈借钱的事，人设也崩了。”
“说不定还要背一个心机O、绿茶O的黑名，林柯，你知道现在路人有多看重艺人私德吗？”
“否则当初公司也不会安排你和林秉然用假恋爱来遮掩桃色事件！”
林柯的脸色毫无血色，整个团队一筹莫展。
郝一抱肘站在余宣身后，皱眉道：“垮脸给谁看呢？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吗？”
余宣揉眉：“先把热搜撤了，联系媒体发通告，事已至此，林柯你以为你不和林秉然分手，她会原谅你吗？”
林柯哑嗓：“我……”
电脑那头，不知是谁不满，话里带着情绪，说：“林秉然当初愿意和你炒绯闻，本来就是你赚了，现在又被你拉下水，不知道有多冤呢。”
郝一：“谁他妈说的！林秉然粉丝？是就他妈滚蛋！”
一个女alpha蹭的站起来，把脖子上的工牌一拽，摔在会议桌上，“我滚！林柯，你是真她妈的晦气！然然遇到你就没一件好事！”
“靠！”郝一一脚踢翻椅子，“都说了不要招粉丝进公司！”
林柯咬破嘴唇，指甲嵌进木桌，甲片碎开，渗出殷红的血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路涂连忙切断视频，保住林柯，“林柯！你在干什么！清醒一点！”
手机震动，林秉然的来电显示。
路涂把手机递过来：“快点，林影后的电话——”
林柯一掌拍掉手机，“对不起……我撒谎了，对不起……我撒谎了。”
手机嗡鸣两声挂断。
林柯抱着脑袋蹲下身，将哭噎藏在双膝间，她太阳穴胀痛，脑海仿佛被翻江倒海，世界在颠倒，人影在面前扭曲变形。
邹启：“林秉然间接杀人！你还喜欢她？”
“哈哈哈哈！全班都讨厌她，为什么你要喜欢她啊？”
“喜欢这种人多晦气啊，遇见她肯定没好事。”
“我看见她的海报就要吐口水！”
“我喜欢陆梦，你喜欢她？你是不是跟我作对？”
林柯躲在角落里，抱着书包瑟瑟发抖，不住摇头。
“你去文具店干什么？”李文一把抢过林柯的书包，开口朝下抖落许多照片，“启哥，你看！”
邹启：“啊！你还藏着她的照片啊？”
“撕了！撕了！”
“还有吗？”
小林柯哭声细小，她才十三岁，眼神里满是恐惧。
邹启：“你说不喜欢林秉然，说了我们就不撕了。”
林柯抽噎不断，脸色涨红，喘不过气，“我……”
“快说！”
“我……”
“快点快点！”邹启大笑，将照片撕落满地，“说不说，不说我全撕了！”
“我不喜欢林秉然。”小林柯放声大哭。
林柯：“我撒谎了……对不起……”
路涂用力扳起林柯的脸，怒吼：“你发什么疯！”
林柯脸一偏，被路涂一把掌甩醒，泪花闪烁，她愣着，盯着一处虚空发呆。
路涂猛的哭了出来：“小林！你吓死我！”
“手机……”林柯说。
路涂爬过去捡起来，“林秉然的，接吗？”
林柯痴呆的看着路涂，“我没保护好她。”
路涂一抹眼泪，“妈的！不就是几张截图吗？犯得着要死要活吗！”
林柯看着路涂，路涂妆哭花了，脸上红红紫紫，东一块，西一块。
“噗。”林柯破涕为笑。
路涂咕哝：“笑了就好，我的电话也来了，我去接一下。”
林柯点头，然后看着躺在地板上的手机发呆。
路涂闷声：“怎么了？”
电话那头激情四射的冲路涂吼：“林秉然发文了！她在挺林柯！”
路涂连忙切进微博，前后几分钟，林秉然的官微接连发布三条微博。
林秉然：【@邹启，喜欢我的人这么多，你算哪根葱？】
林秉然：【希望媒体和大V不要模糊重点，重点难道不是校园暴力戳到了某人@邹启的要害？要这么急不可耐的拉我的私生活出来挡枪口。】
林秉然：【@林柯，我尽快回来，等你向我表白，汪。】
与此同时，风阅也看到了这几条消息。
杜逸无可奈何道：“秉然混圈太久了，早就是半个公关了，先撇清和邹启的关系，不管是从感情还是理智上来看，她确实没必要义务回应邹启。如果邹启才是那个事情是真的，社会性质的事件远比两个情侣之间的私生活更值得外界关注，最后一条，更是打大家的脸……协议是假的，感情未必不是真的。”
唐总连忙问：“怎么办？”
杜逸揉眉：“先把邹启解决了，这个玩意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些截图呢？”
杜逸抬眸：“叫山沐解决，回头再找他们算违约泄密的帐。”
林柯一愣，“她真的这么说？”
路涂读完微博内容，点头，“我们都被气晕了，明明是邹启的错，你也是……被朱末出卖的……”
“可确实说了那些话。”林柯落寞道。
路涂：“振作起来，三点了，你先去休息，我去公司开会，和余宣她们商量对策，我……我叫阿姨来照顾你。”
“别看手机和电脑，”路涂说，“我们座机联系。”
林柯揉了揉太阳穴，冲路涂虚弱一笑，“好。”
路涂一直等到阿姨过来才离开，日暮西垂，林柯一直在房间整理旧照片和旧海报。
微博一直热闹到第二天，各家粉丝下场掐架。
林柯和朱末是圈内好友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平时互相转评微博互动密集，这次朱末却没任何动静。
公司在背后推了一波，很快网友就扒出爆料人可能是朱末的小号。
网上开始掐架，林秉然的粉丝自然要维护蒸煮的形象和尊严，但由于粉丝群年纪比较大，骂得最为文雅。
邹启的粉丝也极其脑残，本就是卖惨吸来的粉丝，护邹启宛如护犊子，战斗力强盛。
林柯的粉丝脾气也不小，自诩影迷，深爱褚风的角色，骂林柯可以，骂褚风不行，看到乱带褚风话题的博文就如疯狗一样乱咬。
朱末背刺好友，被余宣以话题：“以后再也不敢跟闺蜜说话了”送上热搜榜接受网友痛骂。
骂战持续到第二天，混战之中，邹启被骂的最厉害，用别人的痛苦来卖惨，还假惺惺的说原凉，被各家粉丝掐架之余反复鞭尸，许是被骂狠了，邹启和朱末接连发文，抵制网暴，要求双林方拿出证据。
网络风向话题为王，谁先控制舆论导向，谁先赢。
邹启接受采访的完整版视频曝光，采访过程中，邹启主动要求在问题里增加校园暴力的话题。
花絮里，他还数次自我ng，组织好语言之后要求重来。
视频曝光，一片哗然，抱着理智心态吃瓜的路人开始质疑邹启，并且怀疑邹启艾特的那个曝光聊天截图的小号内容的真实性。
几个大V出视频，分析事件。
专业人士发文点名这个图不是ｐ的。
第三天，骂林柯的人变多，朱末的热度在下降，毕竟内容真实存在，看不出破绽。
第四天，路涂带林柯去风阅开会，商量邹启的事情怎么锤死，林柯拉开车门，几天下来瘦了一圈，杀青之后养回来的肉又没了。
路涂把车停进停车位，刚熄火，身后一辆跑车咆哮，停住。
林柯愣住，想扑过去，双脚又仿佛被钉在原地。
林秉然推开驾驶室的车门，衣摆掀动，她快步疾走的到林柯面前，她抬起手想摸摸林柯发肿的侧脸，指尖触到红肿的脸颊，指尖又蜷进掌心里，手臂垂落回身侧。
林秉然淡漠道：“不接电话？”
林柯差点哭出来，她感觉到了，林秉然在生气、很生气、非常生气。
“我不敢……我把手机关机了。”林柯低着头。
“我……对不起……”林柯说，“是我搞砸了。”
林秉然脸色苍白，身体晃了一下，“我不希望你说对不起。”
“可我把事情搞砸了，”林柯抬头，压制住盈满眼眶的泪花，哽咽道，“我想抱抱你。”
从年初一到现在，林秉然走了快四个月了，一百多天，突然相见，委屈和思恋差点击垮林柯。
林柯伸手小心翼翼触碰她的手臂。
林秉然崩紧唇线，躲开了。
林柯呜咽：“你生气了？”
“我是生气了，”林秉然垂头看她，“但我更心疼你。”
林柯揪住她的衣摆，她几天没合眼，双眼干红疲惫，哀求的：“你骂我……骂骂我……”
林秉然闭了闭眼睛，再沉痛的睁开：“这个圈子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朋友，凡事都需要谨言慎行，对谁都要留余几分。”
林柯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怪我……跟朱末说了那些话，曝光了我们的关系。”
“你是气你没保护好自己！”林秉然几乎怒吼。
“……”
林柯十指掐进掌心里：“那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我撒谎了，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撒谎……你就不会……”
林秉然桀骜的说：“我不需要这些，你只需要保证自己不受伤害就行。”
林柯表情失措。
“看着我，”林秉然端高林柯的下巴，从前，林秉然只要一做这个必定是要吻她的，“我不怕被骂，不怕被黑，但我不想你经历我经历过的事。”
林柯低声道，嗓音哽咽：“我不，我想保护你。”
林秉然藏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她冷淡道：“你一个十八线，有实力还是有背景？拿什么保护我？”
林柯：“我……”
林秉然抹掉林柯眼角的泪，说：“我听说了，以前那些事，可是你还那么小，讨厌我也没关系的……算了……”
“明明教训的是你，心痛的却是我，”林秉然搂抱住林柯，嗓子发涩，干痛到变音，“剩下的事情，我来吧。”
林柯的眼睛盈满了泪水，推开林秉然的手臂，“我这几天想了好多。”
林秉然垂眸，“什么？”
林柯：“我不想……什么都靠你，我们解绑吧……我想像你一样，不靠任何人凭实力站在圈子里，等我红了，谁也不敢欺负我，我不给你抹黑，我能保护你，更没人敢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再追回你。”
林秉然愣了片刻：“什么意思？”
林柯：“答应你的告白，我要推辞了，行吗？”
林秉然愣在原地，郭蓉蓉小心翼翼下车，拉着行李箱过来，“姐？人都走了。”
林秉然轻按胀痛的太阳穴，问：“你都听到了？”
郭蓉蓉：“嗯。”
“什么意思？”
郭蓉蓉唏嘘：“要红到你这个份上，顺利的话至少要三五年吧……让你守活寡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