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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郑儿很想要知道，如果兰陵王知道事情的最坏结果，还会将那一日的她直接抛在马贼猖獗之处吗？
他真的不知道，一个女子在那种地方会面临的危险吗？
要么，他就或许会天真的以为，世界上的所有女子都会像杨雪舞一样被苍天眷顾，什么都能够化险为夷。
要么......他其实根本没有想着再见到郑儿。
他根本没有想到郑儿还能够回来，还能够活着回来。
还能够现在锦衣华服，问鼎皇后的位置。
还能够把一切罪恶都给牵扯下来，还能够把他兰陵王做过的事情的面皮全部都给你扯下来。
郑儿心底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在心底里灼烧着她的恨意。
但她面上泫然欲泣，消瘦的下巴微微扬起。
眼眸之中含着豆大泪珠，偏偏骄傲的并不愿意落下，在眼底滚来滚去，有雨后青莲之态。
“那时候我一直叫着四爷，希望四爷来救我。”
“可惜我忘记了，这是四爷对郑儿的惩罚。”
郑儿看着兰陵王神色不是刚才那样嫉恶如仇，反倒是咬牙一言不发，垂下眼眸别开眼神看着她。
不论当时他心底是究竟怎么想的，但是把面子全部都扯出来，那他兰陵王总归是站不住脚的啊。
“不......我不是.......那一日我太急了，我得知了雪舞的消息.......”
他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似乎怎么解释在对上郑儿那一双眼睛的时候，都成了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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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死在了外头，就连这样一句解释都不会等到的。
高长恭不是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他是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没有死的郑儿。
郑儿放下了抵在高长恭胸膛上的手指，轻笑起来，那欲落未落的泪珠也在同一时刻落下。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以前......是我入了魔障，这才伤害了杨雪舞。”
杨雪舞如果不说她才是郑妃，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天女，沽名钓誉。
但是面上依旧柔柔弱弱，彰显着无限的哀愁。
“幸好那一日之后，我在寻死之际，被太子带了回来。”
郑儿顿了顿，故意抿唇做出为难之态之后说道：“兰陵王恐怕不知道，也没有心情知道，我和从前是旧识，他救了我。”
“一次次让我在寻死的过程之中将我救了回来，说我是他唯一心爱之人。”
“我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喜欢，但之前也没有办法接受，接受我的从前，也就只能够督促太子好好的做一个太子，跟您学一学，做一个仁德之君。”
高长恭倒抽一口气，本就对郑儿有着被害人难以言说的愧疚，没有想到督促太子上进的就是自己一直在骂着的“妖女。”
而且从太子这些时日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太子依旧对自己不满，但从来没有生事过。
郑儿在其中，或许不止是劝解，还有想要摒除他们的嫌隙。
郑儿，竟然真的没有再使坏。
高长恭一瞬之间将郑儿那些胡编乱造想让他知道的事情，甚至还加以揣摩自己添油加醋懂了郑儿的未尽之语。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在太子身边，一直劝解着他，他这些年确实进步很多。”
郑儿看着高长恭这样却秀眉一皱，叹一口气说道：“不知道这样也能不能够让你放心，放心让我留在皇上的身边。”
头上的那一支珍珠步摇，荡下来的流苏在她耳畔晃悠，让人不由自主的看着她的眼睛。
“兰陵王以后可以放心了，我已经......不配在喜欢你了。”
“之后我只是想要留在皇上身边，陪着他一起，陪着他治理好齐国。”
她悠悠一叹，那双眼睛放在高长恭身上泫然欲泣，却只说：“若是之后我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揭开我的身份，可以吗？”
高长恭攥紧拳头，郑儿越是这么说他想的越明白。
——郑儿还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自己了，所以只能够怜取眼前人跟皇上在一起。
——而正是因为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皇上成才，所以她才是这样用心良苦。
郑儿。
虽然她犯过错，但是她本性良善。
他已经有了雪舞，能够看着她和皇上终成眷属也算是功德一件。
“好，是我误会了你，之后我就会上书立后之事。”
“郑儿，你能够放下我很开心，你所做的，我都清楚。”
高长恭伸出手来，想要环抱住郑儿给她来一个迟到已久的安慰，但没有想到郑儿后退一步，脸上带着苦笑“这拥抱还是给郑妃吧，你已经有了天女，我也想明白不能够介入你们之中，所以还是不要抱了。”
“也劳烦兰陵王给天女道声歉意，之前是我魔怔了，一直觉得——郑妃是我。”
呸，谁想要被你抱。
高长恭点头，心下却更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郑儿果然是全部都改了。
“好，你放心就是，雪舞不是小气的人，她肯定会愿原谅你的，咱们的理念都是一样的，都是盼着皇上好。”
“那件事情我也会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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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儿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真开心，真好骗。
兰陵王真不懂女人，不懂女人的小气，和女人的关注点。
她和杨雪舞的仇怨，有多少不能够宣之于口，只能够意会的呢？
“那件事，也希望兰陵王能够替郑儿保密。”
郑儿突然前进一步，到高长恭身边小心耳语，高长恭瞬间僵硬，等着她再次回到原点才想起来她说了什么，承诺说道：“那件事情我也会守口如瓶，谁都不会告诉。”
毕竟...是他有愧。
郑儿欠身之后唤人来送客，高长恭看着她离开往寝殿走的背影，鼻尖那一抹幽香好像还在身侧。
那是...栀子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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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玮从来不是勤政的人，自然不会在满是心事的情形之下还去批折子。
就在寝宫的矮桌旁端坐着，听着郑儿身上带着的铃声从身后响起，身形晃了晃，但也没有主动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