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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红又继续说道:“我原想着等桃红再出门,把画像还回去,谁知没过多久,就听到她大喊大叫的声音,妈妈和姑娘们都去了她的房里,我也跟了去,想着趁着没人注意,把画像放下。”
说道这,柳红的眼中晦暗不明:“结果,就看到桃红毒发了,我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把麝香放到水里喝了。”
“那是剧毒之物,喝了就会没命,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死去。一时间,姑娘们吓得慌乱逃走,我心绪不定,匆匆回了屋子时才发现,这个盒子还捏在我手上。”
柳红苦笑一声:“若不是因为这张画像,说不定我能在她服下麝香之前把它拿走,这样,她也不会死了。”
说完,她的目光看向了夜兰手中的画像,定定地看着。
“也许,这就是命。”
夜兰想起了范文浩,她忍不住叹气:“这画像,是范文浩给她画的。”
“范文浩?”柳红细细地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反应过来:“是那个总来找她的傻书生吗?”
见夜兰点头,她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她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惶:“我毕生追寻得不到的东西,却被那丫头轻易得到了。”
柳红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缓缓起身,走到窗户旁,看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她的挚爱就在那里面。
她痴痴地笑:“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如何不知道田鹏不爱她,一次一次的敷衍,一次一次的冷淡,也许一开始是有爱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是消散了。
柳红垂首,红着眼说道:“我明白她的想法了,说那书生傻,其实最傻的,还是桃红。那书生点了她是不舍得碰她,她却自卑了,?若不是在意那书生,她又怎会来偷我的麝香?”
夜兰隐隐约约也有些明白了,也许书生的情谊被桃红误会了,她是个妓子,她以为自己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书生瞧不上,却不知道,在书生眼里,她最珍贵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突然想起桃红一开始来找她要麝香的场景,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低眉顺眼,她的心里莫名发堵,如果那天她没有那么死板,给了她一点麝香,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也许,书生和桃红也会解开误会,做终成眷属的有情人了。
夜兰语气低沉:“那么,你的麝香里,为何会有剧毒?”
听了这句话,柳红一晃神,仿佛一瞬间回到现实世界,她回头,看了夜兰一眼,转身走回凳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这毒是田鹏下得,他让我给他做事。”
“做什么事?”
柳红轻啜了一口茶水,抬起头来,直视夜兰的眼睛,明明是明亮的眼睛,直视夜兰怎么看,都觉得似乎有一层迷雾蒙在她眼前,叫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毒死人。”她说道。
“昨日攻击你们的那两个人,是我毒死的。”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日午饭吃了吗这般简单的话题。
夜兰的心一揪:“为何?”
“反正也逃脱不了了,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柳红低头饮茶:“是田鹏让我这么做的,他需要那些人,却不需要活着的他们,他自己不好下手,那些人是我的恩客,他就让我把麝香喂给他们,他们喝下麝香混成的水,与我云雨一番之后,回到家里,就死了。”
“不知他们两个,这些年,有很多人死在了我的手上,全是按照他的授意,只要是他看上的人,绝对逃脱不了被毒死的宿命。”
“无缘无故死去的人大多不受关注,有时真有人报官,也被田鹏糊弄过去,他权利大,在铁塔镇除了县令他一手遮天,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他总有法子息事宁人。”
“他用尸体炼蛊术很多年了,成功的却没有几个,你们昨日把他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弄死了,他对你们嫉恨的发狂,若不是忌惮你昨日扔出来的东西,他早都对你下手了。”
柳红静静地诉说着,像是别人的故事,从她的嘴里,毫无波澜地说出来。
“你可有后悔过?”夜兰觉得田鹏简直是丧心病狂,他是个疯子,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无可评价,可是柳红不应该啊,昨日她听得清清楚楚,她明明还会维护桃红的性命。
若没有她的维护,桃红早就遭到田鹏的毒手了。
柳红木讷地重复着:“后悔吗?”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呕吐了一个晚上,我反复地问我自己我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可是,当时的我没有答案,现在,”她轻轻笑了:“后悔过吧,可是,已经不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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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醉春风的门,夜兰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白墨初,”夜兰轻声喊:“你抱抱我。”
白墨初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眼里满是心疼。
“兰兰,不要想太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夜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些事情原本与她无关,可细看之下,又与她都有关。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手上只有一个白墨初可以抱紧,可以勉强当她的浮木。
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她还是没有适应,命如草芥在这里,被诠释的清清楚楚。
她如果不是会医术,在这个世界里,她有什么安身立命之本?
“白墨初,”紧紧地抓着白墨初,夜兰喃喃道:“告诉我,你一开始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她一直相信他说的,他不会害她,可是五年前她在他的房间里看到玄一教的令牌,眼睛不会欺骗她,她后来经历的事更不会欺骗她。
只要有他在,她的身边就会有玄一教的人出没,这不得不让她怀疑,白墨初跟玄一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是骗她的,他接近她的目的别有用心。
“五年前,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令牌,是玄一教的令牌,是不是你的?”夜兰一字一句,说得艰难,她怕听到她不敢听的答案。
谁知她说完之后,白墨初一脸懵:“什么?玄一教的令牌?”
夜兰解释道:“上面有一只很丑的虫子,玄一教以蛊毒发家,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就是玄一教的令牌。”
白墨初仔细想,想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对,那就是玄一教的牌子。”
夜兰心里惴惴不安:“是你的吗?”
白墨初垂眸看她,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他眼睛之上,夜兰甚至能清晰地数出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兰兰,你觉得呢?”
“原来你是这么想得?原来你在心里一直怀疑我?”他垂下眼帘,睫毛遮挡住了眼中情绪。
夜兰的心逐渐下沉。
白墨初忽然抬手,在夜兰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当然不是了,你个笨蛋。”
他无奈:“兰兰,有什么话不能问我?还要憋在心里多久?”
“能不能改改你这个坏毛病?”
他如是说道。
夜兰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往下沉,跌到了谷底,却被他一个暴栗敲了上来,“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像烟花一样炸开了无数火花,她的全身血液都跟着温暖了起来。
“好,”她展颜一笑:“我改。”
白墨初认认真真跟她解释一遍:“那个令牌确实是玄一教的令牌,不过不是我的,自从玄一教现世,我一直在追查他们,我知道他们是大夏王朝最大的祸端,那个令牌是我追杀一个玄一教弟子时他慌乱逃窜不小心落下的,我拿回来研究的。”
“原本我想着三年两年的就会回来找你,可是没想到这一离开就是五年,洛阳有些事情还要我处理,再加上玄一教的人越来越猖狂,我一时没法抽身。”
“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处理玄一教,原本以为他们已经不成气候,一时间全部消失匿迹了,我这才来找你,谁知道我一离开洛阳,没多久,他们又跟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出,看起来他们奸诈的很,先前的元气大伤只是装出来的。”
白墨初语气有些凝重:“不过,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玄一教一定有一个心思缜密,领导能力极强的人,玄一教得以存活至今,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
“是玄一教教主吗?”夜兰想起他对林晓云的问话。
白墨初点头:“我目前得到的信息,极有可能是他。”
“噬心蛊是玄一教的高级蛊术,我猜测,田鹏在玄一教里的地位并不低,他知道的,应当比林晓云知道的多。”
“所以,我准备活捉他。”
夜兰心中担心,柳红也说了,她毒死的人很多了,就算田鹏炼制蛊人有失败率,从概率上讲,他现在手中的蛊人应当不会少,不知道白墨初能不能应付得来。
“不如,不如——”夜兰心中犹豫不决,她想着给白墨初火器以作防身之用,可又怕破坏这个时代的平衡。
岂料白墨初冲她安慰一笑:“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那些蛊人了。”
夜兰一点也不能放下心,她主动说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