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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子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拧眉看向张居安，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怎么，很难回答？”张居安看着她，眼神充满审视。
“过去有些天了，我得想想。”付子文避开他的视线，然后又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刘姐，问道：“好像是你吧？”
同时朝她使了个眼色。
刘姐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点头道：“是我拿去扫描的。”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她的话音刚落，张居安立刻追加了一句，眼神犀利。
刘姐被吓得不轻，她也是个人精，感觉到这次事情好像不简单。
但是旁边的付子文已经从桌子下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最够的暗示。
一边是她的直属上司，一边是总监，想想她还是不敢得罪付子文，女人都很记仇。
而且这两个月她待自己不薄，给她的绩效考核都是A，每个月多拿了不少奖金，要是得罪了她，以后肯定没有这待遇，还可能要给她小鞋穿。
想到这里，刘姐咬咬牙肯定的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是组长让我拿去资料室扫描的。”
张居安看着她，冷笑了一声。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有些一头雾水，而乔念皱着眉，隐隐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
正思考着，张居安突然点了她的名字。
“乔念，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设计稿。”他将文件夹里的一页纸抽了出来，扔在了桌上。
大家都咋舌的看过去，那是一张七零八落的纸，而且完全是用胶水把一摊碎纸屑拼在了另一张纸上。
乔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站起身，拿到那张纸，看了又看。
这是她的设计稿没错，上面还有她的署名，可是这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在一堆碎纸屑里，找到她设计稿的碎片，再拼在一起。
乔念难以置信的看向张居安。
“是你的设计稿？”他问道。
乔念点头，“是我的设计稿没错，可是，总监，这……”
“你先坐下。”张居安打断她，朝她摆摆手。
乔念欲言又止，还是先坐了下来。
此时，付子文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了。
“你拿着你们组的设计稿去扫描，却有一个同事的设计稿被人丢进了碎纸机，你怎么解释？”张居安转向刘姐，问道。
刘姐此时已经慌了神，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就准备这样敷衍了事？”张居安厉声责问，手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造成自己的同事被冤枉，甚至差点被开除。”
他的声音很大，夹杂着火气，现在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多嘴。
刘姐已经被吓的失了分寸，焦急的说道：“总监，这件事不关我的事……”
“好了！”付子文打断她，一边在桌下拍拍她的手。
她看着张居安说道：“至于吗，现在是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把我们A组的人都批斗一遍吗？再说了，刘姐拿去扫描的时候，说不定刚好漏掉一张纸，被其他组的人当成废纸处理掉了呢，她也是无心之失啊。”
“对对对。”刘姐赶紧点头，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可能不小心，漏掉了。”
她说着脑子一转，又立刻跑到乔念面前，对她深深鞠躬，一边不停的道歉：“对不起，乔小姐，是我害了你，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乔念皱眉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看向张居安，张居安也冷冷的看着她这边。
“够了，别再演戏了。”张居安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你们A组是第二天上午上交设计稿的，也是最后一个组，那天只有你们进过资料室，我已经查清楚了。”
伴随着他的话，刘姐的动作一顿，立刻一脸绝望的看向付子文。
“我之前再三问你，你信誓旦旦的说就是你去扫描的，现在就算你不承认，也晚了。”张居安冷冷说道。
“总监，事情不是这样的……”刘姐彻底慌了神。
“你给我闭嘴！”张居安不留情面的说道。
“以前办公室里小打小闹的勾心斗角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为了陷害同事，居然敢把别人的设计稿毁了。如果这不是一个实习生的作品，而是客户可能会选中的设计，你知不知道公司会因此蒙受多大的损失，这个责任，你能负的起吗？”
他字字严厉，说着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到，大家正襟危坐，鸦雀无声，就连乔念这个受害者，也绷直了背。
“总监，我是冤枉的，不是我拿去扫描的，我也没有毁了别人的设计稿，事情不是这样的！”刘姐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跑到张居安的面前，想要力证自己的清白。
一旁的付子文脸色僵硬，垂着眼睛，桌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张居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又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刘姐，站起身说道：“晚了，公司不会留你这种心思不正的人，还有那些想耍小聪明的人，我也迟早会让他滚蛋！”
他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圈，转身出了会议室。
张居安走了以后，会议室里还是沉寂的让人窒息，只听到刘姐断断续续的哭声。
“组长，怎么办啊，你救救我吧！”刘姐抱着她的裤腿不松手，她是为了她才背下这个黑锅的，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而且这个公司的待遇又好，她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付子文抿着唇，没吭声。
大家陆陆续续出了会议室，其他组的人都向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刚刚总监在里面大发雷霆，他们都听见了，也不知道什么事，能把总监气成那样。
乔念和关晓雯一起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关晓雯高兴的小声说道。
乔念点点头，心情还有些难以平静。
“不过现在看来，我们组还真是够黑暗的，背后下这种黑手。”关晓雯不由摇摇头，又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组长想害你。”
“是的，她确实看我不顺眼。”乔念无奈的笑了一下。
两人回到座位上，乔念的桌上什么也没有，之前配的电脑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将张居安给她的那张设计稿放在桌上，端详了半天。
然后站起身，往总监办公室走去。
付子文看着她的背影，心生恨意。
敲门进了总监办公室，张居安正站在窗边抽烟。
他看见乔念，也没有什么意外。
“总监，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乔念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张居安不咸不淡的说道。
乔念却不这么想，他身为总监，不但关注了她一个小小实习生的事情，而且还相信了她的话。
“总之谢谢你为我主持了公道，不过那个设计稿是您拼出来的吗？”乔念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她记得当时那个垃圾篓可是又大半纸篓的纸屑，要在那些废纸里拼出一张设计稿，这种难度，她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就算可能，那也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吧。
张居安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想多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额，那是谁帮我拼出来的？”乔念问道。
“你就这么好奇？”张居安掐灭了烟，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说道：“是我花钱请人拼的。”
啊？乔念诧异，这样也行。
“你不知道有这个行业吗，记者狗仔最喜欢捣腾人家的垃圾桶，他们拼凑的活还不错，那次那个H国总统丑闻，不就是靠翻垃圾桶里的碎屑文件爆出来的吗。”张居安看见乔念一脸惊奇的样子，不由笑了一声。
乔念也是服了，看来这个世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啊。
“谢谢总监相信我。”她看着张居安说道。
如果当时他没有相信她的话，也不会想着拿着一桶垃圾去帮她证明清白了。
“我有我的判断力，懂吗？”张居安指指自己的大脑，颇为自信的说道。
乔念赶紧点点头，总监说什么都对。
“你已经一周没来上班了，从明天开始回来上班吧。”张居安又说道。
乔念犹豫了一下，能回来上班当然是好了，可是……
“总监，我可以申请调组吗？”乔念鼓起勇气说道。
张居安看着她，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只问道：“我把你调到C组怎么样？C组的组长升职了，现在正好缺一个人。”
“那太好了。”乔念高兴的说道。
原本还以为他会问自己要申请调组的原因，可是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批准了。
乔念心里如释重负，高兴的出了总监办公室。
张居安却继续敲击着桌面，心里若有所思。
到了下午五点半，大家陆陆续续的下班。
付子文见张居安还没走，也磨蹭着没有离开，刚刚刘姐临走前，还对她又拜又求，她实在头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