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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于澄带着贺昇换到自己的住所,公寓现在还有狗仔蹲守,想彻底清净得过段时间。
这边房子是江眉颜一早就帮她准备好了的,离学校和工作室都近,但自从来京大后,她几乎都混在贺昇那,这房子压根没住过两次,还好每周有人定期打扫。
进门后于澄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坐这么久的飞机全身都难受,刚洗好正巧江眉颜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处理,于澄让她先别管。
她身上就系了个浴巾,靠在阳台边抽烟边跟她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二十岁生日原本是要回江家过的,但闹个这么大的新闻出来,于澄也懒得明天回去给自己外公外婆添堵,跟她说就在这边自己过了。
“好。”临挂电话前,江眉颜不放心地又一次叮嘱:“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妈妈。”
“嗯。”于澄乖巧地答应下来。
她这会还用不着,她烦透了回回跟在贺昇身边,别人看她的那个脸。
烧吧,这把火烧的越旺越好。
烧到整个京北都得知道她于澄是谁。
等到一根烟抽得差不多了,于澄切换到微信界面,跟乘风唐简单聊后续工作上的安排,直到身后传来细微轻响,她回头看。
玻璃门被推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深色铝制门框上,见她洗澡洗半天还没回去,贺昇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窝轻轻摩挲:“洗澡完衣服都不穿,站在这干嘛呢?”
“跟我妈打个电话。”于澄摁灭烟,回过头亲了他一下。
她坐飞机赶过来,一晚上没睡,这会也没睡意,睁着眼干熬。
正午阳光耀眼,但室外已经是五六度的气温了。
屏幕上在播放什么电视剧,于澄没注意看,她穿着T恤枕在贺昇的腿上,晃着自己的脚尖。
“澄姐。”贺昇低头,俯身在她额头上一口,心跳加快,有丝不易察觉地紧张:“我跟你说说我妈妈吧。”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他不想澄姐误会,虽然他女朋友可能压根不在乎这个事。
于澄点头,惬意地微眯起眼翻了个身。
“我妈和......”贺昇想了半天,才说出个合适的称呼:“和他不是别人想的那样。”
他拿着干毛巾一点点擦着于澄微潮的黑发,一边帮她撂开一边慢慢细讲。
李青枝和贺云越是自由恋爱,踏入这个圈子的初衷是为了追求自己向往的艺术,跟财力权力无关,这段感情的开头也只是两个年轻人的互相吸引。
贺昇翻过他们的纪念相册,那段时间李青枝无疑是开心和幸福的,发现自己有了他后,毫不犹豫地选择把他生下来。
直到后面李青枝慢慢发现,贺云越对待感情的态度以及观念和她天差地别,她对感情要求的忠诚和专一也是贺云越无法理解的,于是两人从此分道扬镳。
“所以是你妈妈不愿意嫁给你爸爸?”于澄好奇地问。
“嗯。”贺昇点头,后脑勺抵着沙发继续慢悠悠地说:“她想带我走,但我爷爷不同意,只能把我留在这,后来就偶尔抽空从国外飞回来看我,又实在放心不下,之后就直接回国内定居了好几年,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我身上,这个事情我跟你说过。”
他那会虽然小,记忆中也听老爷子劝说过好几次,希望她可以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只是李青枝每回都是拒绝的,温柔但态度坚定。
她不缺财富,也有自己的立场和信仰,回来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并不想再跟贺云越这个人有任何的牵连。
“网上传的那些,可真离谱。”于澄发出一声感慨。
除去现在知道李青枝是她男朋友的妈妈外,她之前就知道李青枝这个人,她不仅对影视业有贡献,在社会上也有巨大的影响力。
因为她是最早开始为女性发声的一批公众人物。
在刚流行起吊带牛仔裤的年代,李青枝就说出了女性穿衣自由的言论,诸如此类的很多,所以至今她都有相当大的影迷群体。
“不说这个了。”贺昇抬手轻捏她的脸,把于澄脸颊的肉捏的微鼓,低头在她脑门上印下一吻:“明天是你二十岁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于澄眨眨眼,毫不犹豫地开口:“想要你,行吗。”
“行啊。”贺昇下意识地答应,反应过来又愣了半分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轻扯:“那就把我自己送给你。”
“送吧。”于澄翻个身,心想看你怎么送。
最好买十套制服穿给她看,她希望男朋友这方面可以自觉一些,不要浪费这张脸和这个身段,她主动提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的。
因为一整夜没睡,睡意来的突然,这句话刚撂完于澄就不吱声了,躺在沙发上平缓地呼吸着,T恤被卷上一截,露出一段细腰。
“说睡就睡啊。”贺昇轻叹口气,没辙,抱起她抬腿踢开卧室的门,把人轻放在床上。
“别烦我。”于澄嘟囔着往被子里缩。
“……”
贺昇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帮她盖好被子后,左看右看,还是没忍住轻轻亲了一口:“小没良心的。”
卧室是冷着的,他站起身,将暖气调到合适的温度,套上外套带上棒球帽就出了门。
网络上一片乌烟瘴气,但贺昇对这事其实没太多感觉。
好的坏的,这几年也习惯了,不过就是突然被更多的人知道了而已,除了生活被打扰,其他一切照旧。
道路上车辆熙攘,贺昇把着方向盘食指无意识地轻敲,他这会得赶紧给澄姐准备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去,之前准备过了,但澄姐说想要他,那这个也得满足一下。
还记得上回看日出时,澄姐撒酒疯跟他说:“写上名字就是我的了。”
那就写一个吧,送给她。
一觉好眠,被窝柔软舒适,等于澄睡醒后,已经是半夜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撑着胳膊起床,捞过手机翻看消息,没想到这一觉直接从中午睡到夜晚十一点多,她下床穿上拖鞋,推开卧室的门,入眼便是一片火红。
于澄停住脚步,呆滞地看着这一片。
灯光昏黄温暖,整个客厅到阳台,餐桌上,木架上,目之所及,能放置物品的空间都被摆上了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带着水珠,连着翠绿色的枝叶和盆栽。
空气里蔓延着玫瑰的清香,像一片会流动的火红色丝绒海洋。
“吱呀”一声,储藏室的门被推开,贺昇低头拿着个带着新鲜泥巴的小铲子从里面走出来,抬头就望见于澄靠在沙发边上看他。
“那个,刚挖过来,还没收拾好。”他开口解释。
于澄抱着双臂,脸上还带些刚起床的懵然,好笑地问:“你这是挖了多少啊?”
“嗯……”贺昇抬手摸了两下后脖颈,回过头看着这一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九百九十九朵。”
“怎么挖这么多?”于澄自然地问出来。
“你还问我呢,乘风唐发的那个朋友圈我看见了,周秋山特意截图给我看。”贺昇撩着眼皮看她,眼神冷淡,又带上丝哀怨。
狗东西,随随便便就收人家花。
“我数了,九十九朵,我送你的是九百九十九朵,比他多。”
“男朋友。”于澄静静看着他,有种难以言喻地温柔感漫上心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这人到底是怎么同时做到又拽又可爱的。
“……”贺昇偏过头移开视线,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耳廓微红:“还成吧。”
说完,他抬脚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泥渍冲洗干净。
满室都是玫瑰花香和新鲜泥土的味道。
“这么多的玫瑰你从哪挖的啊?”于澄弯下腰问,抬手轻轻触碰玫瑰花瓣,她记得这一片也没有花圃。
“家里花园。”贺昇回她。
洗手台前,贺昇打上洗手液一点点的从手腕洗到指尖,补充道:“是以前我妈让人种的,还好种的多,不然真不够我折腾的。”
这回是有人送九十九朵,万一下次也有人送九百九十九朵,把他就得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那座玫瑰园就真不剩什么了。
于澄诧异地看向他,笑出声来:“不怕你妈妈知道了生气?”
“不怕。”贺昇拖着调子,吊儿郎当地站在那,抽出纸巾将水擦干净:“她一定觉得她儿子牛逼坏了。”
“……”
手上水擦干净后,贺昇也走到沙发上坐下,抬起一罐饮料仰起头喝起来。
想起来白天看到的小作文,于澄打开手机怼到贺昇的面前,一副得逞的模样:“昇哥,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意思的?”
“嗯?”贺昇放下饮料,接过手机,一目三行地看下去,看着别人给他写的暗恋小作文,从头到尾连个表情都没变一下。
看着贺昇面无表情的冷淡样,于澄捏他:“没想到男朋友藏得这么深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边说边眨眼,摆出一副蹬鼻子上脸的架势。
“什么时候?”贺昇把人勾到自己怀里,将手机塞给她:“自己想。”
“想不到。”于澄站起来,转身抬腿跨坐到贺昇的腿上,微歪头打量他,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吻:“知道我最可惜的事情是什么吗?”
贺昇配合地反问一句:“是什么?”
她叹气,一双微扬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没能在你穿校服的时候把你给睡了。”
她今天看到那张校服背影照,真的要心动死了,那会昇哥多嫩啊,跟小白杨一样。
虽然现在她男朋友依旧帅气逼人,但她就是对穿着校服的贺昇有种别样的执念。
“高三就睡?”贺昇往后靠,揽着她的腰似笑非笑:“胆挺大啊澄姐。”
“嗯。”于澄扬眉:“我胆子大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这倒是。”贺昇低瞧着她。
他女朋友胆子是真大,虽然他不怎么做人,但也的确是被澄姐一路钓过来的,撩起他来从不手软。
“昇哥。”于澄突然靠近,头发丝轻轻撩过他的脸,带起微痒的触感。
“怎么了?”贺昇问。
“附中校服还在吗?”于澄蹭着他脖子,趴上去嘬了两下,猫挠一样地轻声说:“我想看你穿它。”
“......校服?放在老宅了。”贺昇摸摸她的头,把人搂着亲了一口,笑:“你先下来,我洗个澡,刚刚出一身汗。”
“哦,行吧。”于澄点头,意犹未尽地从他身上下来,半靠在软垫上,看着贺昇转过身拉下拉链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外套被脱下后,贺昇里面只剩一件黑色的宽松背心,晃荡中贴上身时隐约可见肌肉线条。
他背对着她往浴室走,于澄捧着脸,视线掠过他的小腿肌,腰,肩胛骨,直到右肩那块,她怔住。
在贺昇身上,跟她右肩纹身同一块的地方,多出一个黑色的花体字母纹身,周边还是红肿的,刚纹不久。
纹身左半边图案被背心挡住,右边是“yucheng”。
于澄,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