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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老梁头真的坐了起来,他就躺在那里,然后就直愣愣地坐了起来,当时坐起来的时候,三风跟洪静还在那争论呢,然后三风是看着老梁头坐起来的,吓得三风脸都白了,不敢说话了。
“张三风,你也别跟我争,你丫就是要办丧事,也是用的老田家的钱,不算你的本事,我就不一样了,我全部用我自己的,你怎么跟我比?”洪静还在那聒噪呢。
三风指了指她的身后,说道:“你看,老梁头坐起来了。”
洪静把三风的手指给打掉,说道:“别跟我扯淡,老梁头今天就是现在起来抱住我,我还是这么说,咋地,认怂了?”
然后老梁头就倒在了她的背上。
洪静回过头去,还以为是谁呢,用手一拨,结果是冰凉的皮肤,顿时鸡皮疙瘩就掉了一下,吓得马上就跳开了,老梁头直挺挺地从炕上掉在了地上。
这种情况叫诈尸,其实并不稀奇,很多死掉了人,因为肌肉和骨骼的反应,确实会出现一些这样的情况。
简直就是一地鸡毛,乱七八糟,大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以前认为都不错的人,在那未知的财富面前,所有人都露出了丑恶的嘴脸来,虽然他对那财宝也很觊觎,可是他心里是有理智的,他也知道,一旦这些财宝全部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其实谁都没有命去花。
他在拘留所的那段日子了,他也见识了很多人,听了很多故事,那些生活在城里的人,能被关进拘留所的,其实都是为了钱,小偷小摸,抢劫未遂,还有各种打架斗殴,吸毒贩毒,哪个不是因为钱进去的,所以说,金钱是万恶之源,这还是有道理的。
出了老梁头家的门,大炮看了看狗拐子村的山清水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不得劲,生活了几十年,一直觉得这里山清水秀,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所有美景,都是因心境而生,如果心情没了,那美景也就没了。
“大炮……大炮……”
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大炮回头一看,居然是闷葫芦。
闷葫芦是大炮的同龄人,在村里也是有名的人物,书没上几天,自觉地自己满腹经纶,郁郁不得志,整天抱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书,天天抱着,连大炮都嫌弃他,这就是典型的装逼货。
闷葫芦一头油腻的头发,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那副眼镜据说是没有度数的,也不知道闷葫芦是从哪里搞来的,身上穿了一件长衫,民国时期的那种长衫,二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像个老掉牙的私塾先生。
“闷葫芦,今天不看书,出来晒太阳吗?”
大炮没好气地说道。
闷葫芦左右看了一下,朝着张大炮神秘地挥挥手,张大炮走了过去,说道:“你干嘛啊?见鬼了吗?”
闷葫芦也不说话,拽着大炮的衣角,把大炮带到了老梁头家后院的林子里,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秘密这东西,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不管是谁,只要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也就意味着这秘密藏不住了。
“老梁头不是喝酒喝死的,他死之前,吴良去过他的屋子,吴良走了之后,三风就来了,三风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然后你们就都来了,然后老梁头就死了。”
大炮忘了,像村里开会这种事情,闷葫芦也是不参加的,他肯定又是窝在哪里看书,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你是说……”
闷葫芦点点头,说道:“老梁头这几天春风得意呢,孔子云春风得意必有艳遇,我觉得老梁头这几天不正常。”
大炮挠挠头,问道:“孔子说过这话?”
“那不是孔子说的就是孟子说的,反正是有人说过,这你就别管了。”
大炮看着闷葫芦慌张的眼神,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说啊?”
闷葫芦表情紧张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道,我啥都不知道,你别问我,我根本就没看到老梁头跟吴婆娘搞姘头。”
吴婆娘?
吴婆娘是吴良的老婆,比吴良小了十几岁,年纪也才三十多年。
桩桩件件,都跟吴良扯上了关系,大炮现在觉得,应该从吴良的身上下手了。
拍了拍闷葫芦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你除了告诉我,还告诉过谁?”
闷葫芦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做事,那是出了名的嘴巴紧,除了你,谁都没告诉。”
告别了闷葫芦,大炮刚钻出树林,就碰到了羔子,羔子也把张大炮拉到一边,重复一遍刚刚闷葫芦告诉他的话,大炮乐了,果然,秘密就是秘密,不能满足口口相传这个条件,就不是秘密了,羔子不会骗大炮,老实地告诉大炮,这是闷葫芦告诉他的。
这才多久啊,连羔子都知道了。
中邪,花娘,大轱辘死,老梁头死,忠贤会,财宝,选村长,还有一件件事,全部串在一起,大炮脑袋都快成浆糊了,这里面乱七八糟的,想着葛丁丁跟他说的话,他这辈子所有动脑筋的时间加起来,也没这几天多,大炮觉得,应该动手了,再不动手的话,整个狗拐子就变得他真的不认识了。
可是就算知道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跟吴良有关系,大炮也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这里面的关系是错综复杂的,剪不断理还乱,没头没尾的。
谁也没想到,在老梁头的丧宴的第二天,所有的矛盾都会集中爆发了,终于,张大炮在狗拐子的痞子生涯,也算是真的开始了。
一天之后,老梁头的丧宴正式开始,根据之前的协商,三风负责第一天的丧宴,洪静负责第二天的,两个人都很卖力,尤其是三风,得到了老田家的支持之后,拿出了不少钱,开了十几桌,几乎把全狗拐子男女老少全部都请来了,而且不收一分份子钱,吃饱喝足之后,还有礼品拿,这应该是狗拐子历史上,又吃又拿的第一次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