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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含一,你应该和夏领领一起回家。”顾天天停下了脚步,看着一旁盛开的一盆绿萝,语气很平静的对肖含一讲,“丘丘,丘丘会带我回我们的家,你也应该......”
丘丘听到了顾天天的话,赶忙用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身体紧紧的贴着顾天天,顾天天也顺势把手臂放到丘丘的肩膀上。
“天天,我......”
“肖含一,我们都明白的,回不去了。”顾天天把身体往丘丘那边靠,让自己慢慢远离肖含一,却始终不敢再抬头看他一次,“丘丘,我们回家。”
“可以,先不要走吗?”
肖含一抓着顾天天的手臂不肯放开,他好不容易见到了顾天天,现在只想拼了命的让她在自己身边再多待一会儿,他不想再放手,不想让顾天天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叔叔,你一直抓着我妈妈的手臂,会把她弄疼的!”
肖含一听到丘丘的话,猛地怔了一下,手松了松又抓紧了,他知道,自己再继续待在顾天天身边,只会给两个人带来无穷止境的伤害,但他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他只想多和顾天天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就像顾天天之前一直赖着他一样,他现在只想赖着顾天天。
但他心里也明白,不管自己这怎么做,夏领领一直都会在。
“肖含一,我要回去休息了。”顾天天轻轻的把手放到肖含一的手上,慢慢把他的手往下推。
肖含一感受到了顾天天的抗拒,便缓缓的松开了手,“天天,那我送你。”
“不必了。丘丘,我们走吧。”顾天天将身体斜依在丘丘身上,缓缓的向前走,但她感觉到肖含一还跟在自己身后,身边的护士、病人,也都在看着他们,她狠了狠心,转过身体对着肖含一的眼睛讲,“肖含一,请你做你应该做的事,我们已经无法挽回了。肖含一,请你留步!”
顾天天看到肖含一的眼眶在慢慢变红,手指不住的搓着衣角,就像小时候犯了错,一副可怜的样子,但顾天天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对他,不然自己想要做的事,将永远完不成。
肖含一看着如此坚定的顾天天,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和不甘,但他又没有什么办法,一切的话到了嘴边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顾天天看着肖含一犹豫不决的样子,和第一次她想让肖含一在自己和另一个女生之间做选择时一样。顾天天看着消瘦不少的肖含一,他是变了,但他的心还是那样,永远的什么都放不下。
“我走了。”顾天天扭过身体,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回头,不可以再看他一眼。
“丘丘,请你帮我照顾好你妈妈。”肖含一声音很颤抖,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丘丘听到了背后的声音,略微有一些诧异,但还是扭过头,对着肖含一重重的点了点头。
顾天天终于忍不住了,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就像紫阳花开在晚冬的正午,上面的积雪都化成了水珠,顺着花瓣的纹路流到了泥土里,然后不见一点踪迹。
顾天天没有停下脚步,她害怕自己一停下来,肖含一就会又来到自己身边,那她想要做的事,就永远狠不下心去做。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恰巧一滴泪挂在嘴唇边,又顺着嘴巴的纹路流到了她的舌尖,烫烫的,咸咸的,舌尖就像心口上的那一道疤,被这泪水渗进,被灼伤得渗出血水。
顾天天晃过来神时,自己已经坐上了回家的车,丘丘也已经歪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但他的手还枕在自己的背后,小小的孩子根本不会明白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妈妈遇到了不开心的人,也只知道自己是一个男子汉,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妈妈。
顾天天舔了舔嘴唇,却尝到了一丝丝甜甜的味道,甜甜中带着一丝血腥味。顾天天让舌尖沾染上那滴液体,然后努力的伸出,她垂下眼看着它,顶上一点点猩红的的液体在慢慢晕开。顾天天晃动着自己的舌尖,就像蛇的尾巴,令人着迷,尤其是尖尖上的一点点猩红,像一朵娇艳的玫瑰,停留在那里。顾天天看得着了迷。
看着看着,顾天天想起了肖含一红红的眼眶,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让她心动。
而肖含一也最终没有跟上顾天天,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顾天天的背影消失在尽头,耳边不停的回响着旁人对顾天天的评价,一声又一声不堪入耳的辱骂,让肖含一感到异常烦躁。
他突然抱着头,极速的往下蹲,在心里大喊着,“不要讲了!不要讲了!”
但声音停不住,就像钟声一圈一圈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忍不住了,终于向四周大喊了一声:“不要讲了!”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像是在围观一个奇怪的生物,那种眼神让肖含一感到越来越恐惧,他跑了起来,跑到了病房里,跑到了电梯里,跑到了结账处,跑到了医院外面,他看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往,诺大的城市,自己却突然找不到自己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肖含一斜靠在一个石柱旁,看着太阳慢慢往下落,他一遍一遍的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顾天天、夏领领、顾天天、夏领领......他搞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要是、要是顾天天,不出现,就好了。”肖含一盯着街对面的小吃街,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了这样的念头。对面一对一对的都是忙绿的夫妻,偶而有老人和小学生在一旁等待,他们估计要到深夜才能回家,但总归是一个安安心心的家,一个身体和精神的归宿。
可是,一开始突然闯进顾天天和肖含一生活的,是夏领领啊!顾天天有做错什么呢?她只不过是想一直赖着肖含一,一直到两个人慢慢住进同一个坟墓。
顾天天有时候也在想,夏领领为什么要出现在她和肖含一的生活中呢?夏领领又为什么一定要肖含一,为什么其他男生就不可以呢?难道自己的一切,夏领领都要抢走吗?爸爸也是,家也是,富裕的生活也是,夏领领明明都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再抢走自己身边的肖含一呢?
但顾天天也明白,就算没有夏领领,也会有其她女生出现在他们两个的生活,可顾天天也明白肖含一,一边是新鲜感,一边是熟悉到烂的桃子,谁又不想吃新鲜的水果呢?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谁又不是新鲜的呢?
可在众多女生中,夏领领是一个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