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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乔大柱舔着脸问：“能不能又快又准确？我、我急着想知道结果。”
他这大半辈子，一直没有亲生的孩子，被半胁迫地抱养了两个，可到底不是亲生的，他只养着，想尽心，却控制不住自己，到底做不到跟亲生父母一样尽职尽责，也给不到孩子需要的关怀。
而养的两个，六七岁上才来他家里，家穷懂事早，对他小心翼翼极尽所能地讨好，转头还是偷偷往原先的家里跑，不敢哭不敢闹被抱着会浑身僵硬，也完全不像他亲生的。
他很想有个亲生的孩子，给出自己发自内心的关怀，再获得孩子发自内心的依赖，可惜他没有。
原本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他花着大把的钱，趁活着时潇洒，死了把钱给养子养女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捐给慈善机构，一了百了。
然而，突然有人告诉他，他有个孩子！
乔大柱由衷希望这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他可能接受不了拥有又失去的痛苦。
“这……这样吧，我给你加班弄。不过最快，也得等三天。”鉴定人员说道。
乔大柱大喜：“麻烦你了，要不我等你忙完，今晚请你和老陈吃顿便饭？”
“那我就不客气啦。乔老板你等等，我去交代一下。”鉴定人员说着，拿着两份样本走了出去，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就回来，“走，咱们去聊聊。我一直知道乔老板的大名，早就想结交一番了。”
乔大柱这人是有名的散财童子，为人爽朗大方，不仅掏银子掏得爽快，帮人也帮得爽快，和这样的人结交，好处多多。
“走，老陈也一起，可千万别推托。”乔大柱高兴地挽着陈院长的肩膀，笑呵呵地往外走。
他把人带去自己惯常吃饭的酒楼，要了酒菜，一边吃一边聊。
他也有分寸，虽然很想炫耀自己有个学霸女儿，但现在一切还没明朗，所以没敢提这一茬，又怕自己嘴里把不住门乱说，所以干脆就谈娱乐圈的事。
饭饱酒足，陈院长和鉴定人员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乔大柱今天心情特好，故喝得有点多，晕乎乎的，就打算在这里开个房住一晚，于是起身送两人出去。
到门口送了人，被冷风一吹，乔大柱清醒了些，脚步也稳了些。
他想到自己会有个聪明的女儿，心情好得很，一路哼着小调回去。
进了电梯，他按了自己要去的楼层，又点了开关关电梯门。
电梯正关闭着，忽然又打开，一个美女走了进来。
乔大柱沉浸在有女儿的幸福里，没空看美人。
没想到美人主动打招呼：“乔老板，这么巧呀……”
乔大柱听见美人叫自己，便抬起眼皮看过去，见是很熟悉的一张脸，便调笑道：“哎，原来是你啊，单双双美女。”
“可不就是我么……乔老板这是喝醉了吗？”单双双娇滴滴地问。因古铜颜那个录音，她和王晓飞掰了，最近正在找金主。她知道，自己的脸最受煤老板喜欢，所以将目光瞄准了煤老板。
今晚在这里看到乔大柱，她心中一动，就跟着来搭讪了。
“嗯。”乔大柱点点头，点着忽然想起一事，目光湛湛地看向单双双，“听说你和古铜颜有些恩怨？曾经拉她下马，又打过她几巴掌？”
“这……”单双双一时拿不准乔大柱是随口问还是喜欢古铜颜所以要来算账，便抬头去看乔大柱，见乔大柱眼睛闪闪，特像过去看上自己的人，又想到他刚提起古铜颜时语气奇怪，猜测他是讨厌古铜颜的，便放了心，笑道。
“哎，也算不得故意打她，只是拍戏嘛，难免误伤……再说了，古铜颜一个没爹妈教养的，说话特难听，剧组很多人都不喜欢她——啊……”
乔大柱揪着单双双，眼睛赤红，照着她的脸接连扇了几巴掌，又踹了一脚：“你特么有爹妈教养，还不是出来卖？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啊……”单双双没料到自己这么一说就遭这么大的罪，尖叫完之后躲向电梯角落，“你、你干嘛打我？”
乔大柱很想说我帮我女儿打你，但现在还没确定古铜颜是自己女儿，而且说出来难免会祸及古铜颜，便说：“老子看你不顺眼就揍你，不服你就去告老子啊，有监控呢。”
“你、你……”单双双很想说一句你别以为我不敢，可到底没敢说。
虽然有监控可以证明乔大柱打她，但闹出来，她虽然能拿得一笔医药费，却彻底得罪乔大柱了。乔大柱这人她知道，交游广阔，人脉挺广的。如果乔大柱号召朋友从此不让她上戏，她的演艺生涯可算完了。
见单双双屁都没敢放一个，乔大柱暗暗松了口气。
他其实是怕单双双闹出来的，因为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闹出打人事件很不好看，还会影响生意。
只是他刚才实在忍不住，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弱小时，不知道被多少像单双双这样的货色欺负过侮辱过，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出了电梯，乔大柱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这家酒楼的高层，然后去监控室找人删除他打人那段监控录像。做好这事之后，他彻底没了酒意，便回房坐着思考。
思考了一阵，他先是打给助理，让助理定明天去老家附近一个省的机票，接着又打给曾经认识的一个侦探朋友，让侦探帮忙查古铜颜从小到大的事。
因为怕侦探太过给力，把顾太太也查出来，乔大柱专门叮嘱：“不用深挖，只是把她从小到大的资料整理出来就行了。像网上那些传言，你可以考察一下真假然后整理给我。至于身世之类的，就不用查了，我一清二楚。”
虽然这个侦探朋友和他关系很好，但到底属于外人，他不能冒险。
周一下午，张茗和刘安年说有位博士毕业生来实验室面试，抱着百万之一的可能去见人。
晚上回来时，竟然带回了好消息，说来面试那师兄愿意留下来了！
古铜颜和夏末听到消息都很高兴，因为他们之前招人招了很久，都没招上，已经失望到绝望了，这下知道终于招了个人进来，别提多高兴了。
夏末急切地问：“怎么样？那人素质如何？”
“人看起来挺傲气的，说起来也头头是道，是个有料的。”张茗说道。
刘安年点点头。
古铜颜和夏末高兴地击掌，然后看向张茗和刘安年，“你们让他什么时候来上班？”
“周六。”刘安年回答，“虽然想让人守实验室，但没怎么接触过，一切都不了解，不敢让他单独在实验室里。”
古铜颜点点头，“这考虑很正确，先这么着。”说完招呼大家去泡图书馆。
十点多从图书馆回来，古铜颜看到守在门口的王晴，便招呼她进宿舍。
进了宿舍，古铜颜才发现，王晴眉头深锁，一脸苦大仇深。
她不由得有些吃惊，“这是怎么了？和师兄分手了？”经过王晴的苦追，那个计算机的师兄最终还是点头，甜蜜地和她谈起了恋爱。
“才没有……你怎么说话呀……”王晴嗲声说完，又长叹一口气，“我们输了，我们竟然输了！”
夏末凑过来，“什么输了？”
张茗和言非语也看了过来。
王晴的大眼睛瞬间红了，“就是比赛输了啊。‘至强大脑’巅峰对决，我们国家屈居第二啊。”她说到这里，抱住古铜颜的手臂，哀哀戚戚，“呜呜，如果你去，珠心算赢了，我们多拿一分，就是第一名了！”
“咦，这个节目啊，不是办了好久了吗？现在还办？”古铜颜好奇地问。当时她还接到这个节目的邀请呢，可因为顾忌多，她便没去。
王晴见她不痛不痒的，撇撇嘴，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什么叫做还办啊，人家这两年一直在办，用了一年半时间选出最顶级的选手，今晚各国决赛。”
她说完，想起输了的比赛，惋惜的心情又起，“可是我们输了。颜颜啊，你去过去参加珠心算，多拿一分，我们就是第一了！你怎么不去啊……”
“各国参加？很多国家来吗？”张茗来了兴趣，问道。
王晴点点头，“是，来了六个国家吧。美国、英国、德国、法国、日本、韩国……在主场竟然输了，呜呜呜……”
“那你现在伤心也没用啊，已经输了。再说了，那个什么珠心算不会找不到一个高手吧？怎么能只靠颜颜呢。”夏末不以为然地说道。
王晴气鼓鼓的：“你懂什么。我这么跟你说吧，珠心算是有高手，但都在军队里。而民间的高手，没有人比得过颜颜。上次世界珠心算大赛，各国都参加了，颜颜横扫群雄。你说，不找颜颜找谁？”
“你这么厉害啊？”夏末震惊地看向古铜颜。
王晴作为粉头，马上很不高兴地看向夏末，“你才知道啊？亏你和颜颜是一个宿舍的。”
古铜颜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她低头，看到是张芬女士的来电，便冲众人摆了摆手，拿着手机去楼梯间接听。
张芬女士的来意跟古铜颜一样，都在惋惜今晚的比赛屈居第二，并表示如果古铜颜去参加就好了，在珠心算上夺回一分，拿到冠军。
古铜颜知道张芬喜欢关注这些，便好言安慰，说珠心算肯定还有高手，节目组以后肯定会挖掘出更多的高手的，让张芬不要难过。
张芬叹了几回气，又说了好些，心情才由阴转晴。
“我也就是跟你说说，其实我心里知道，你是不可能去参加这个节目的，你得读书拍戏，哪里有空参加这个啊。而且这个节目有些不合理的规定，要求人每期都到场，又没什么补贴，太浪费时间了。”
古铜颜一听，和她上辈子那个世界的节目好像是一样的，更庆幸自己没去参加，便笑道：“没事，我知道你是看了节目心里不高兴，专门来跟我聊天的。”
张芬笑着点点头，心情又好了几分，笑着说道，“是啊，跟你聊了几句，我的心情好多啦。而且这次我们虽然输了，并不难看，因为珠心算的选手们提到了你，说如果大师姐参赛，那肯定是我们国家拿第一的。”
古铜颜笑着摸摸自己的脸蛋，“这就叫‘姐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姐的传说’啊！”
“行了，我是你婆婆，一口一个姐算怎么回事？”张芬女士笑骂，完了又道，“这个节目各国决赛关注度不低，我刚看了一下还上热搜了，你这个大师姐可能又要红一次了。”
古铜颜满不在乎道，“没事，我经得住各种赞扬。”
张芬女士：“……”
总感觉古铜颜嫁入周家之后，越来越有周家人的自恋了。
古铜颜又跟张芬聊了几句，各种安慰，知道张芬女士心情大好之后，这才挂了电话回宿舍。
宿舍里，王晴还没走，见她进来，笑嘻嘻地说道，“至强大脑播了之后，很多人问珠心算的大师姐是谁，有人提到你，粉丝听到了来问我这个大粉是不是你，我直说了。”
虽然中国队屈居第二，但是爱豆又出了一次风头，她心情好了些。
“放心，我已经受惯了赞扬，不会不习惯的。”古铜颜说着拍了拍王晴肩膀。
王晴笑着伸手揽她的肩膀，“粉丝们叫我上传照片，你跟我合照一张吧。完了我帮你拍几张，你放到鸭脖上去。”
古铜颜摆摆手，“我就不放了，免得有人说我炒作。”
“说得也是，那些黑子嘴脏得很，心肠恶毒得很，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想得出来，并且惯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还是小心些好。”王晴说着，搂着古铜颜拍了张合照就回去了。
第二天，#珠心算大师姐#上了热搜榜第一，粉丝们激动得到处安利，说我女神有多流弊多流弊，但也有部分黑子说古铜颜这是炒作。
古铜颜本来不想理会，Jojo姐却打来电话，让她上鸭脖澄清一下。
古铜颜好奇，“也没多少人黑我，这也要澄清？”
“是热度的问题……你澄清之后热度会更高。”Jojo姐笑着说道，“本来奔驰还在犹豫什么时候官宣的，得知你是珠心算大师姐，热度高涨，就打算这两天官宣。我想着，你发个澄清炒炒热度，之后再官宣，对彼此都好。”
古铜颜怀疑地问，“你就不怕炒糊了？还有，具体哪天官宣定了吗？”
“我的大小姐，凭你的人设，珠心算大师姐这个名头，绝对炒不糊的！你发吧。”Jojo姐笑道，“至于官宣，不是今晚八点，就是周三晚上八点。”
古铜颜点点头，挂了电话之后便发鸭脖：说炒作的，你炒一个给我看看？去年就参加的比赛，我真要炒，干嘛一直不提？红眼病黑心病都是病，好好吃药。
粉丝大为高兴，纷纷点赞转发。
黑子们虽然想借这个怼人的鸭脖发挥点什么，但完全淹没在粉丝大军里。加上有千百面的公关控评，有至强大脑节目组为了热度的支持，黑子们完全无用武之地。
周三傍晚，古铜颜才洗完澡出来，就听到宿舍楼里吵吵嚷嚷的，不少女生脸色发白，显然被吓到了。
古铜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遮着脸的变态竟然从铁丝网那边爬上我们宿舍楼，幸好被校警发现了，带去了校警室。太可怕了，这才刚天黑，变态就敢行动了。”一个女生说道。
又一个女生加入话题：“听说那变态穿着皮鞋，可能是临时起意的。”
“人好像也不高……”又一个女生说道。
“我听说那变态是想进来偷内衣内裤，超级恶心！”
忽一人语出惊人，“会不会是古铜颜的粉丝啊，粉丝最疯狂了。”
古铜颜还没出声，一个女生首先出声了，“你胡说什么？我也是古铜颜的粉丝，我就不疯狂。我告诉你，可别胡乱诋毁我们园丁，我们园丁打算护着小木大，可没打算做变态。”
“就是啊，我们粉丝绝对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的！”
古铜颜听得一颗心吊了起来，谢过两个帮自己说话的粉丝回到宿舍就跟夏末说：“你听说了没有？有变态想爬入我们宿舍楼。以后我们还是同进同出吧，最好买点武器。”
“辣椒水怎么样？听说很管用。”言非语马上提议。
张茗点点头：“马上买吧，一人两瓶，有备无患。”
言非语听了，马上上千百家买辣椒水。
校警室内，乔大柱抱着怀中的文件袋一直在傻笑，一边笑一边说，“我真不是变态，我是去找人。”
“变态经常爬墙去找人的。”一个面容冷峻的校警冷冷地说道。
一个年轻点的校警指着乔大柱的文件袋，“把你怀里抱着的东西交出来，我们要检查……”
“你们别胡来……”乔大柱被吓了一跳，不敢傻笑了，连忙掏出手机，“我真不是坏人，我给你们副校长打电话，让你们副校长来跟你们说。”
他的理智稍微回来了一点儿，知道这次靠上次那老师估计扛不住，就直接找副校长了。
“副校长，我还校长呢！”年轻校警不信乔大柱能认识副校长，他认定他是个变态，想进入女生宿舍偷内衣。
乔大柱没理他，急匆匆地给副校长打电话。
打通了之后，他说自己在校警室，就把手机给在场的校警。
过了二十分钟，天完全黑了，副校长开着车带着校警头头来到，把乔大柱给领走了。
在车上，副校长看着狼狈的乔大柱很不解，“我说老乔，你是不是疯了？竟然爬铁丝网想进女生宿舍。你要找人怎么找不幸，偏要这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我姑娘了，所以就去看她了……”乔大柱头发乱糟糟的，衣服隐隐有些异味，可他丝毫未觉，只会呵呵傻笑。
他这三天办妥了古铜颜那个“生母”的事，就急匆匆回到帝都，去鉴定中心拿鉴定。
由于太过激动，他这三天总共只睡了八个小时，每天睡两个多钟就再也睡不着了，总想着古铜颜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是的话他以后要怎么对她好？他整宿整宿地想，想得又哭又笑。
今天在鉴定中心等最终的结果时，他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专门到走廊上走来走去。走着走着太紧张，忍不住想抽烟缓解一下，可是知道抽烟要到楼下抽，便硬是忍着不肯走，等在办公室外头。
四点多时，上次和他吃过饭的鉴定人员拿着文件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一脸的凝重。
乔大柱觉得当时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见了鉴定人员的脸色，一颗心直往下沉，却没敢问，抖着手接过文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低头去看手中的鉴定报告。
首页是两行大黑字，乔大柱根本无心看，他用发抖的手指掀开第一页。
鉴定人员见他浑身发抖，便道，“你不如坐下来再看？”
“我、我……”乔大柱想说我支撑得住，可双脚抖得像筛糠一样，再也支持不住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没敢看手上的鉴定报告，将满是血丝的目光看向鉴定人员，“我、我不看了，你跟我说说，鉴定结果怎样？是父女关系吗？”
“这个你得自己看，我是不方便说的。”鉴定人员说着，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乔大柱听了，擦掉额头上的汗，再度深吸一口气，一把掀开第一页。
第二页右下角，有个红色的章，乔大柱没看章，他直接看“鉴定意见”四个黑字。
“鉴定意见”四个黑子下方，是两行普通黑字。
乔大柱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那两行字：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被检人乔大柱为被检人古铜颜的生物学父亲。
他读完了，生怕自己看错了，又读了一遍，这才状若疯狂地看向坐在长椅上的鉴定人员：“我是她爸爸，她是我女儿，是不是？是不是？我没看错吧？我没理解错吧？”
鉴定人员笑着点头：“没错，经过我们鉴定，你们是父女。”
“不会鉴定错了吧？不会吧？”朝思暮想的结果出现了，乔大柱激动之下，却患得患失起来。
“不会错的。”鉴定人员摇摇头，指着鉴定报告右下方，“你看，这里有两个鉴定人。我们是经过两次鉴定的，两次鉴定由不同的人鉴定，所以不会出错。如果你提供的鉴定物的确是你和古铜颜的，那古铜颜就是你的女儿。”
乔大柱激动地点点头，一张脸涨得通红：“是她的，这是她的牙刷，没有错的！……她是我的女儿，哈哈哈……她是我的女儿！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哈哈哈……”
鉴定人员还是第一次看到乔大柱这样激动的，当下拍拍他的肩膀，“我听说你已经有一子一女了啊，多了一个女儿怎么这么高兴？”
“你不懂，你不懂……”乔大柱地站起身，觉得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快慰。
他小心翼翼地把鉴定报告放进自己的文件袋里，这才看向鉴定人员，“我姑娘是大明星，在我这里还没公布之前，请你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等我忙完这一阵子，我请你吃饭，并重谢！”
“放心，我这里绝对不会泄漏半个字！”鉴定人员笑着说道。
乔大柱拿到报告，一路上高兴得要疯了，他什么也没想，就直奔国大，去爬古铜颜住的宿舍楼，这才有被逮住的那一幕。
副校长听了乔大柱的话很好奇：“你女儿不是休学了吗？怎么会在那栋宿舍楼？”
“是我新认回来的女儿……”乔大柱说完，高兴地哼起歌来。
副校长又问：“你就算想看女儿，完全可以登记进去啊，干嘛要爬铁丝网？”
“我害羞……”乔大柱说着，脸上浮起了两大坨红晕。
副校长无语，一把年纪，还害羞什么？
这时乔大柱看向窗外，见已经到了校外了，连忙叫停，“停车停车，我要下车了，这次谢谢你了，回头再请你吃饭啊……”
“吃饭的事再说，我劝你别再去爬铁丝网了。你要是不好意思，今晚回去冷静冷静，明天再来。你这样爬，会害了你女儿的。”副校长叮嘱，他就怕乔大柱又去爬铁丝网。
乔大柱还真打算再去一趟的，听到副校长说会害了古铜颜，只得打消了念头，“我晓得的，就这样了，再见——”
他想到，可以去侦探朋友那里一趟，把古铜颜从小到大的资料拿回来。等他看过古铜颜的生平，明天和她见面就有话题可说了。
说干就干，乔大柱去了侦探朋友那里，拿到了一份厚厚的资料，就火烧火燎地回家了。
他现在很激动，非常激动，他不能马上和古铜颜相认，得抒发一下激动之情，所以回家和母亲一起分享激动是最恰当的！
乔大柱到家时，乔老太太正在看电视。
他连鞋子也不脱，抱着两份资料直奔乔老太太。
乔老太太见了他，吓了一跳，马上站起来，“大柱，你这是怎么了？公司出事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我没事，好得很，公司也没事，一切都好得很。”乔大柱拉起乔老太太就往书房里跑，“妈，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大好消息，非常非常好的消息，你快跟我来……”
“什么事这么激动，连鞋子都不脱了……”乔老太太虽如此说，但还是跟乔大柱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把书房门关上，乔大柱让乔老太太坐下，拿出那份鉴定报告，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目，整张憔悴的脸似乎要发光似的：“妈，你有孙女了！我有女儿了，亲生女儿，亲生的！”
“什么？”乔老太太吃惊，“不是说不能生吗？谁怀上了？”为了掩盖儿子不能生，她对外统一是说乔大柱已经结扎了的。
她太过吃惊，完全忘了已知性别女，多数是已经出生了的，最早也是好几个月的，而不是刚怀上的。
乔大柱摆摆手，掀开鉴定报告，“不是谁怀上，已经生出来，长大了的。你看，这是鉴定报告，你看……”他指着“鉴定意见”那行字，一字一字地读出来。
“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被检人乔大柱为被检人古铜颜的生物学父亲。”
乔老太太大吃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古铜颜？她是你女儿？真的？你没哄我？”
“妈，我哄你干什么？我哄谁也不会哄你啊！”乔大柱捏着鉴定报告，泪水夺眶而出。
“妈，我有亲生女儿了，是亲生的，她身上流着我的血，也流着你和我爸的血，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对不住我爸，对不住乔家列祖列宗了。我们再也不怕别人偷偷说我们断子绝孙了，再也不怕别人偷偷说我白辛苦一遭只为二叔做嫁衣了！”
乔老太太懵了，她抖着手拿过鉴定报告：“大柱，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怎么、你怎么突然就找古铜颜做这个鉴定了？是不是，是不是听到我说她长得我和年轻时很像？”
“不是。是她生母那边有人找上我的……”乔大柱抹眼泪，“妈，我是真没想到，我还能有亲生的孩子。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她母亲那边的人找上来的……”乔老太太盯着鉴定报告上那行字看了又看，伸手揪住乔大柱的衣领，抖着声音说，“你老实跟妈说，这是真的，绝对没有骗我。”
“这是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乔大柱握住乔老太太的手，“妈，我们有后代了！你有孙女儿了，我有女儿了！她叫古铜颜，她很聪明，她考上了国大，她是个学霸，她长得很好看，她还拿了个影后，她很好，很好……”
乔大柱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乔老太太坐回椅子上，盯着鉴定报告上的字又哭又笑，笑着笑着，和乔大柱一起哭了起来。
如果能有自己的孙子孙女，谁愿意过继别人家的？即使一个是乔大柱他叔的孙子，一个是她弟弟的孙女，看起来很亲，血缘很近。
当年，因为乔大柱没有孩子，这两家总上门说过继，半是劝说半是胁迫，还出动了族中的老人。
为了两边不得罪，她和乔大柱商量一番，决定过继她弟弟的孙女，过继大柱他二叔的孙子。可就这，两家还是差点打起了群架，因为她娘家不服气，说过继女儿不合理。
最后还是乔家人多，压住了她娘家。
过继闹出的事就不提了，把孩子过继了之后，她和乔大柱总能听到这两姓有人偷偷嘲笑他们母子俩断子绝孙的。他们以为，旁人没能过继孩子过来，心里不舒服故意说也是有的，没想到过继的两家，也是这么说的。
乔大柱他二叔家里的人到处说几十年后乔大柱的钱就都是他家的，高调得不行。
她和乔大柱气得不行，敲打过几次，却还是杜绝不了这种声音。
母子俩哭了很久，才止住眼泪。
乔老太太擦干眼泪，看向乔大柱，“大柱，古铜颜她过得好不好？她是不是被很多人瞧不起？我记得，好多人说她是无父无母的野种的。”
她说到“野种”两个字，又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我找侦探整理了一份她的资料，在这儿呢……我们一起看……”乔大柱一边说一边拿出另一份资料。
“好，我们这就看……”乔老太太点点头，擦了把眼泪，忽然又问，“你去见过她了吗？她认不认你？”
乔大柱摇摇头，抹了把眼泪，“我不敢去，我对不住她……”他守在宿舍门口等不到人，又等不下去了，就去爬铁丝网。
“你是对不住她……”乔老太太说着，打开资料，“我们先看看她过去的日子，到时也好知道怎么说话。”
资料并不多，只有四页纸，可乔大柱和乔老太太看完，心疼得哭都哭不出来。
乔老太太一直在抖，摸着照片上少女时代瘦瘦的古铜颜，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那时那么瘦……被顾家那个旁枝欺负，却不知找谁哭诉……她穿二三十块钱的衣服，得了一件好衣服，却要被人骂小偷……买不起早餐奶，顾家出钱帮她订，那个旁枝骂她，她一瓶也没喝……”
乔大柱难受得不行，再听到乔老太太这样说，顿时放声哭了起来。
母子俩又哭了一场，像要凌迟自己似的，一边哭一边再次看古铜颜初进娱乐圈的事，看她到处得罪人，被人欺辱，被王晓飞威胁，被单双双借着拍戏之机打，心痛得恨不得拿刀砍人。
当再次看到古铜颜升入大学，被无数人骂野种，两人差点心疼得背过气去。
乔大柱扶着桌子站起来，咬牙切齿，“乔采芝——你该死！”
乔老太太怔了一下，擦去眼泪，“她、她估计不知道，才会那样骂的……只是那孩子，心肠的确有些恶毒，又爱嫉妒人。”
乔大柱带泪的目光看向乔老太太：“妈，是她查到，叫人发帖说颜颜是野种的。是她最先说我的女儿是野种的……”他的声音饱含憎恶和愤怒。
“我收养了她，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竟然仗着我给的好生活居高临下地骂我的女儿是野种！”
“她、她……”乔老太太也很生气，可到底养了那么多年，有感情了，便道，“以后让她别说了，要是再说，你、你再处置不迟……她只是爱骂人，骂得恶毒，人不算坏的，她是怕别人看轻她，怕不如她的人过得比她好……”
乔大柱勃然大怒，“我女儿哪点不如她？论相貌、论能力、论聪明才智，我女儿哪点不如她？要是我早知道颜颜的存在，我会收养她？她占了我女儿的位置，过着跟公主一样的生活，却来瞧不起我的女儿，谁给她的胆气？”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双手握成拳，手背青筋毕现，心中悔恨到了极点。
是他给的胆气，他让乔采芝过着富贵的生活，让她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比她穷的人。
乔老太太听了乔大柱的话，心中也很不自在，可不是么，如果知道古铜颜的存在，她和乔大柱绝对不会同意过继任何人的孩子的。
他们不过继，那现在乔采芝还在叶家过着零用钱只有一千几百的生活呢，有什么资格鄙视她的亲孙女？
清清嗓子，乔老太太艰难地说道，“大柱，我不是说我的孙女儿不如芝芝，我是说芝芝她自己以为……”
乔大柱没理会乔老太太的话，他忽然想起一事，直接把面前的一张凳子给踢飞了，赤红着眼睛走到乔老太太跟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你说乔采芝不坏……我忘了告诉你了，她曾经拿我的钱，请过我下乡那个村子的何三何七去强暴颜颜，就在去年中秋节——”
乔老太太脸色大变，紧紧地拽着乔大柱的手，呼吸急促，尖声打断乔大柱的话，“你、你、你说的是真的？颜颜她、她怎么了？她没事吧？”
“是真的。颜颜运气好，被人救了。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打电话叫何三找个醉鬼撞死颜颜……何三不敢再去了，她又打电话去催，说会给钱，何三不敢做，就找我坦白……妈，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找何三跟你对质。”
乔大柱的声音渐渐充满了杀气，他直视乔老太太的眼睛。
“妈，她拿我的钱请人侮辱我的女儿，她拿我的钱请人撞死我的女儿，她一个养女，竟然想杀害我的亲生女儿，妈你说她有没有坏心？你说她有没有坏心？”
到最后，乔大柱的声音变得异常尖刻恐怖。
乔老太太脸色惨白，泪水直流，人仿佛老了几岁，“你、你想怎么办随你，但好歹好歹留她一条性命，也、也别让她坐牢。”这是她最后为乔采芝做的了，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内侄孙女虽然亲，到底亲不过亲孙女，何况这个内侄孙女还是被强送过来的。
此外，若是这个内侄孙女只是普通做错了，她看在养了多年的份上，也会用力保她富贵无忧。可她这个内侄孙女太歹毒，不仅会请人强暴她亲孙女，还会请醉鬼撞死她亲孙女，她听着，如何不心寒？
若是有朝一日，她得罪了这个内侄孙女，又会被怎么样？
乔老太太不寒而栗，完全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