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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似阳,血似花。我与你缠绵了大半辈子,却依旧不即她的万分之一。
…………
“姑娘,你没事吧?姑娘?“
恍惚间,我听见有人似乎在叫我,可是眼皮好重好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咦!身体似乎变轻了,我好像被人抱起来了,是准啊?他可真是一个好人。
鱼小妙躺在一张铺满杂草的床上。意识逐渐清晰起来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强烈的阳光让鱼小妙再次眯上眼,伸出手挡了挡从窗外透进来的光。
“姑娘,你醒啦?”少年端着一碗棕黑色的汤药走了进来。
鱼小妙接过药,她大抵也知道是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救了她的命。
“谢谢你。”
“害,小事!昌昧地问下姑娘你为何会中那什么什么角毒?”
毒?
鱼小妙惊道,“我的毒治好了!”
“是喽,杨大夫可是我们村里的名医,没有什么毒是他治不好的。”
眼前的少年眉飞色舞地说起杨大夫的英勇事迹,听得鱼小妙一愣一愣的,她捏紧拳头暗自发誓,一定要和那个杨大夫切搓一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么历害!
“只可惜我们杨大夫三十出头的花漾年华却被一个女人甩了!”
“三十出头?”鱼小妙一惊,不想这杨大夫竟如比年轻!“我可以见见他吗?”
少年张了张嘴沉默片刻,“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总是姑娘姑娘地叫,怪不习惯的。“少年挠了挠头,耳朵红红的。
这也有习惯吗?不过鱼小妙也懒得多想,眼前这个人怎么说也是救了自己的命,“你叫我小妙就好。”
“小妙!真好听!我叫赵生,生命的生!杨大夫……杨大夫上山采药去了,天黑才会回来。”赵生略感失落地说。
没人说话了,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小妙,”赵生见她还端着汤药发愣便就提醒道,“你快些把药喝了吧,冷了很苦的,杨大夫的药本身就够……你要不要吃蜜蚀!我去给你拿!那玩意儿回甜可甜了!”
“啊!不必了!”鱼小妙两口将药喝了,药苦涩的味道直冲脑门。
赵生望了望外面高照的太阳,“小妙你能说说你中了什么毒吗?”
见赵生这么关心自己,鱼小妙心里不由得一暖,“是八角异星毒……
我父亲是一名采药人,家里总会放些奇奇怪怪的药采。我从小就对这些药材有着浓烈的兴趣,只要是我见过的,哪怕只见过一次,都能将它记住。
我父亲见我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在我六岁的时候便带我上山采药,他们都说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采药人!
直到我八岁那年。
…………
我采药时不慎与父亲走散,起初还能靠着些无毒的药材来填饱肚子,可我当时必竟学识浅薄,好多药草并不认识,山间野味我也抓不住,就算运气始碰到了也不会处理只能靠运气吃些药草。”
“然后你就吃到引八角异星草?”
“嗯,”鱼小妙点点头继续说道。
“误食八角异星草后没多久我就看见了父亲和许多村民。
因为父亲采药技术救活了村里没许多人家,所以他们都很敬爱我父亲。
父亲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问我是不是吃了什么?我拿出准备过会再吃的八角异星草,看见父亲和身后的村民瞬间变了脸。
这种原本在这片森林消失的毒药草竟然被我误食了!
具体是许为什么消失这也没人说得清,只是几十年来原本长着八角异星草的地方也找不到它了,因此能解它毒的药材也不见了。
有人说是因为村森林里的野兔太多了让野兔给吃了。
村民们一直者相信兔子才是最有灵性的动物,所以大家从来不吃兔子。
八角异星草的毒每一年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痛苦,当发作了十次以后,就会死亡。
父亲为了我离开村庄.去到了外面的森林找寻解药,将我拖付给村长照顾。
村长是个独居的中年男人,村长夫人在我出生前就感染重病死了,没有为村长生下过一儿一女。或许村长是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又或许不是,总之他对我特别特别好,好到让我有些害怕。
父亲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大家都说他已经死了!可我不信!”
“所以你就跑出来找他,却不料今天正好是八角异星草发作的日子?”
鱼小妙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是,是村长,村长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狠不得要将我吞掉样!
村里的二哥,我们都这么叫他。二哥他叫我赶紧收拾东西跑!他说他听见村长说今天晚上要将我解决了。
我自然懂解决是什么意思,也不顾这几天就是八角异星草发作的日子,连夜离开了村子。谢谢你救了我。”
赵生听了鱼小妙的经历,心里十分气愤,可最后一句“谢谢”又让他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用客气,你现在没事就好了。”
见赵生这副囧样,鱼小妙噗呲声笑了,“你们了这杨大夫可真历害!我父亲说治好八角异星草的毒,光有解药还不够,还要配合好几种药材一起服用,可具体是什么药就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出自对救命恩人的信任,又或许是年仅17的鱼小妙生性单纯,竟将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
“一直听你说父亲,你母亲呢?”
“母亲生我时难产走了,父亲经常说我长得很像她。”鱼小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发愣。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及你的伤心事的!”赵生见鱼小妙低着头,以为她哭了,顿时慌了手脚。
“没事,也不算什么伤心事,必竟我都没见过她。”
鱼小妙抬起头,那双桃花眼里仿佛装着星辰大海,一闪一闪地像是能把人的魂收进去,扬起的嘴角荡着淡淡地笑意,那是幅绝世容颜,也成了赵生最难忘的画面。
“之前你脸上都是灰,没想到,你竟有几分姿色。”赵生别扭地别过脸,倒是也理解了村长的心情。
“哼!“鱼小妙看了看窗外,太阳快落山了,“杨大……”
“小妙你这病……治好了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吧?”赵生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打断鱼小妙的话,就胡乱编了个问题。
“后遗症?”鱼小妙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脸色一变,刚想说话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人背着一个箩筐,筐里装满了珍贵的药材,穿着一袭青衣疲惫地擦了擦汗,笑着放下背上的箩筐道,“小生,去帮我倒碗水来。”
“哦,好。”
男子的声音如同泉水般干净清澈,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男子走近坐在赵生之前坐的位置上问,“姑娘感觉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谢谢你,杨大夫。”
男子和鱼小妙一样,长着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比鱼小妙多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不必客气,在林子里发现你的时候,看你气息游若,我还以为救不过来了,没想到只是八角异星草毒发作罢了。”
“等等,你发现?不是赵生他……”
杨大夫一愣,顿时明白了,“哈哈估计是赵生那小子意会错了,他总这样。”站在门口的赵生端着水,神情尴尬,不知该不该进来。
“愣着干嘛?为师都快渴死了“杨大夫向赵生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赵生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将水递给杨大夫,又看着鱼小妙支支吾吾语地说,“对……对不起小妙,我,我……”
鱼小妙摆摆手说,“没啥事,怪我没说清楚。”
看鱼小妙依旧甜甜地笑着,赵生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赵生,你是杨大夫的徒弟?”
“是喽,我无父无母,是师父收留了我。”
“那之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啊?”
赵生尴尬地挠挠头,“那,你也没闻呐”,说了多没面子啊。
杨大夫笑了笑,也看出了自家徒弟那点小心思。
赵生又想起之前和鱼小妙的对话,想起她脸色一变的样子,“鱼小妙你这后遗症是不是……”
鱼小妙点点头:“父亲曾说过八角异星草的毒发作九次后再被治好,寿命就只有三十年,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只能活到三十岁!“赵生愣住了,半天说不出活来,转头看向杨大夫,“师父,您有办法吗?”
杨大夫摇摇头,“哪怕再早一天都没事,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靠药草来尽量延长你的寿命,你叫小妙是吗?”
杨大夫从箩筐里拿出许多药材“这些药草每天敖煮过后服用,可以延长你十年左右的寿命。但有个问题,这些药材在我们这十分常见,可在其他地方却十分珍贵,所以你……”
“我愿意留下来!反正我也没有家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赵生每天都会上山采药回来熬给鱼小妙喝,鱼小妙偶尔也会陪着他一起上山,可绝大部分时间鱼小妙都跟在杨大夫后面问东问西。俊男俏女,活像一对幸福的夫妻。
这让赵生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他也发现自己对鱼小妙动了心,但每天却只能借着送药的时间看看她。
最幸福的应该就是两人一起采药的时候了,虽然时间很短,可他却幸福的像是走完了一辈子。
“傻子也该看出来了。“赵生吹着深山的凉风自言自语。
都说日久生情,他却是一见钟情,他喜欢她,却因为自卑不愿承认。小妙也是,她看师父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赵生自嘲地笑笑,然后又埋头继续为鱼小妙采药草。
鱼小妙和杨大夫并肩走着,杨大夫的背上背着鱼小妙亲手为他偏的箩筐。
“真真,你看!”真真是杨大夫的乳名,他的全名叫杨晓真。
杨晓真看着鱼小妙将一支银白色的发簪插入发中,发簪的尾部是一只栩栩如生生的凤凰,衬得鱼小妙如同花丛中的仙子一般,美丽动人。
“好看,很适合你”,杨晓真掏出银子付了钱。
他们每个月都会来集市采购一些必须品,顺便卖掉一点金贵的药材来维持生计。
这五年来,鱼小妙也很从之前的俏皮少女变得更有女人味,层层布衣也盘不住地优美的身段,褪去以往的稚嫩,现在的鱼小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为了不惹出什么没必要的麻烦,杨晓真给她买了个面纱,结果使得她的容颜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小妙,小生……”
“真真,我看得出来,我又不是傻子。”鱼小妙摸摸头上的发簪满足地笑着。
“那你打算怎么做?”杨晓真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因为他发现自己和他那傻徒儿一样,迷上了眼前这个女人。
鱼小妙久久才回道,“真真,小生就像我的哥哥一样照顾我,我承认我很喜观他,但是我对他并没有那种想法。”
“那我呢?”
鱼小妙没有回话,可红扑扑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一天,俩人在一起了。
知道这件事的赵生很想把自己灌醉,可是不行他明天还要为鱼小炒采药,如果断了药那就完了!小妙就会活不过三十岁!
“其实这样也好,”赵生安慰着自己,至少他不会再抱有那可笑的幻想了。
只是日日看着俩人谈笑风生,赵生有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多余,几次想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却在日出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放不下……
赵生自嘲地笑笑,或许每天为小妙采药材就是他的价值吧。
小妙离不开我的!我对她来说也很重要的。
…………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
鱼小妙依旧还是这么美丽,可年近四十的杨晓真却多了不少白发。
“真是奇怪”赵生盯着那一锅药发呆,锅里浓稠的汤药咕噜咕噜地昌着泡,“师父和小妙在起这么久了却不见小妙孕有身孕。”
出于心中的爱恋,赵生始终不愿意叫鱼小妙师娘,鱼小妙也说过他好几次了,可他只是笑笑,依旧不改口。
看着药越来越浓稠,赵生灭了火,慢慢地将药倒出来,正好一碗,不多也不少。
“或许是师父还念着以前的旧人,放不下吧。”
赵生起初也愤怒过,既然放不下那为何要与小妙在一起,后来他明白,即使没有杨晓真这个人,小妙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她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而已。
有时小妙的眼神里总是溺漫着淡淡地优伤。
…………
“咚咚”
“小生你在吗?”
鱼小妙婉转动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赵生看了看手中的药,起身去开了门。
“今天喝药这么积极啊?给!”
鱼小妙看着那碗药,凝结的是赵生一上午的心血。她轻轻推开赵生的手。
“她回来了。”
“谁?”
“真真,真正爱的人。”
越生一愣,怒火由心直冲脑门。“小妙你先别难过!我,我去找他说理去!小妙你别急嗷,没事的,师父他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我去骂他!我拿棍子打他!”赵生本转身就拿起一旁的扫帚。
“不必了”,鱼小妙拉住怒气冲中的赵生说:“小生,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没事,你这有酒吗?咱俩最后喝两杯?”
“酒?鱼小妙你不要命了!你不能喝酒的知不知道!”
“不能吗?可是真真说可以诶。”
赵生又是一愣,“杨晓真他真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我该走了,小生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谢射。”鱼小妙眼角泛着泪水,向赵生深深地射躬,昔日那双装满星辰大海的眼睛,如今灰败得像赵生的心一样。
“你要走?走哪去?”
鱼小妙向赵生挤出一个笑脸,“我是来找你告别的,既然你这没有酒那就不喝了,我向老天借这几年命活,也够了。”
“向老天?”赵生嗤笑一声,“鱼小妙,你这条命是我每天给你采药煮药换来的!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许死!”
“我……”
“把药喝了!杨晓真那里我去说!如果他真要抱着他那旧情人,我立马宰了他!”
赵生撸起袖就向门外冲去。
鱼小妙望着赵生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对她来说,没有杨晓真,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傻,赵生更傻。可她或许不知道赵生早就知道了一切,傻的只有她自已罢。
“我去意已决,又向必挽留?”鱼小妙放下药,向深山走去。
…………
那日有个女人突然倒在了院门口,嘴里直念叨着杨晓真的名字。小妙心里一惊,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可留!
但出于良心,鱼小妙还是把她背进了屋里,又跑到别院喊杨晓真过来帮忙。
赵生那时在为她采药还没回来。
杨晓真一见到那女子就像丢了魂一样,又惊又喜,立刻冲上到去抱着那个女人哭喊,那个女人也努力睁开眼,温柔地扶摸着杨晓真的脸。
鱼小妙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她听见杨晓真激动地说:“心怡你终于回来了!”她也听见那女人柔声地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鱼小妙突然很多年前赵生对自己说过,杨大夫曾有过心上人。说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吧。
“真真……”
“这位是?”
鱼小妙本着最后的希望想问问杨晓真眼前的人是谁,却被这个叫心怡的女人抢了先。
杨晓真看了看鱼小妙,又转头看着心怡,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一个住客罢了,她是个孤儿,我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心怡轻笑道,“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小丫头,我有些渴了,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住客?真真我们不是……”
“叫你去倒水你就去!愣着干嘛!”
“夫妻”两个字被鱼小妙生生压在喉咙里。杨晓真从来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
鱼小妙木讷地倒了碗水,这个房间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待了,但她想听杨晓真的解释,告诉这她这只是他的妹妹,不是什么旧情人!
鱼小妙站在屋外呆呆地望着天空,很蓝,但她的心却没那么晴朗。
也不知站了多久,久到赵生从山中回来,笑着和她打声招呼,然后一头钻进自己的屋子里给她熬药。
…………
终于,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惊呼一声,“鱼小妙?你怎么还站在外面?”
“我想要一个解释。”
”哦,你说心怡啊,谢谢你把地背回来,她现在睡了,我们到别处去说,可别吵着她了,她睡眠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她……”
“杨晓真!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对,她就是我的旧情人!怎么了?怎么了!”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鱼小妙瞪着眼睛滑下几颗泪珠。
杨晓有望了望赵生住的地方,原本紧闭的房门现在开了条缝。
“鱼小妙,对不起,她回来了。”
“对不起?”鱼小妙一个踉跄,“杨晓真啊杨晓真我这一生也就四十年好活,还天天靠那极苦的药吊着!就是为了能和你多待一会儿!一天,哪怕是一天也好!我今年也三十有五了,我与你缠帛了大半辈子,却依旧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吗?”
杨晓真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满鱼小妙将自己与屋里的女人比,“鱼小妙,她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所以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放下过她,对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放下过她,她是我心头的一块肉,是我的朱砂志,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下她的。”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起?”鱼小妙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宁可相信这只是一场梦,宁可相信杨晓真都是骗她的。
这个与她朝夕相处十年的男人心里竟然至始至终都装着另外一个女人!也怪不得他一直都不愿与她同房。
不是他不喜欢孩子,而是不喜欢和她的孩子吧。
杨晓真迟迟没有说活,鱼小妙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自己。
“杨晓真,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瞬间。”
或许是这个问题太无聊了,杨晓真不耐烦地走了,就连个答案都没留下,直接进了身后的屋子里,照顾他真正的心上人。
也不知鱼小妙哪儿来的勇气,也许是心底最后的希望吧,她疯了似的冲上去使劲拍打着房门吼道,“杨晓真!你说话啊!你躲起来于嘛!你说话啊!”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趴在在门上的鱼小妙一下被摔出好远,她正要向眼前这个男人的身边爬去,被却一句冷冰冰的话愣在了原地。
他说:“收拾好你的东西。”
他说:“这里以后就给心怡住了。”
他说:“还有一间空房,你能住就住,不能住就滚。”
那间空房连张床都没有,杨晓真,你这是在暗示我离开吗?
“晓真,外面怎么了呀?”
“没事心怡,我去给你熬药,你好好体休息啊。”
就这样,杨晓真从鱼小妙身边走过,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鱼小妙努力站起身,走进屋里收拾东西。
他愿意去熬药,他竟愿意……以前他从来不会去的,他嫌熬药赃,嫌熬药麻烦,嫌熬药时间太长,所以一直都是叫赵生来熬药的。
原来啊,他只是觉得给我熬药脏,给我熬药麻烦啊。
“姑娘,很把歉,我和他说过让我去那间屋子睡的,但他说这间屋子本就是留给我的,叫我不要介意,姑娘你也别伤心了,他这人就是这样,说话比较直,如果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伤到姑娘你了,我替他向你倒歉。”
鱼小妙将东西都放进一个布袋装好,原来这个叫心怡的女人是这样子声音啊,原来这间房本来就是留给她的啊,原来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啊……
“不必了。”鱼小妙拿起布袋转过身,心怡血红的嘴唇与她苍白的脸色明显不成正比。
突然心怡惊呼一声,“哈哈,姑娘,我们长得还蛮像的嘛。”
像?鱼小妙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恍然大悟,原来真真是把自己当成她了啊。
鱼小妙没有说话,心怡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一直望着,直到门口的光被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
“你怎么还不走?”
来的人是杨晓真,他不满地皱起眉,将药端到心怡面前,一点一点地喂着她。
这幅恩爱的画面深深刺痛着鱼小妙的心,她没有吱声,静静地走出了这间屋子,随手将布袋丢在了一边。
她想清楚了,偷这五年好活,已经够了,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这是找她要命来了。
也许这个想法很冲动。
但人生不就是在冲动中建立的吗。
她打算去找赵生道个别,感谢他这些年来的照顾,然后……永远的离开。
…………
“我去意已决,又何必挽留。”鱼小妙望着赵生的背影,看着他挽起袖子想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心头一暖。
“小生,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今生我给错了心,来世让我来找你,好吗?”这些话鱼小妙说得很小声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她微微一笑,走进了深山里。
没有了药草续命,不出两日她就可以把命还给上天了。
山里的空气真好闻啊,比那屋子里的好闻多了。看着地面上高高矮矮的药材,不由得让鱼小妙想起刚来到这的那些日子。
杨晓真带她上山认药材,那时的杨大夫特别温柔,她还坚信这是会陪自己一辈子的男人。
现在想起来,赵生和她一起来采药时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时时刻刻都在照顾着她的感受,关注着她的小动作,总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她帮助。
而杨晓真他就只是温柔罢了,只怪当时的自己看不清,稀里糊涂地把心交出去了。
…………
赵生一脚踢开了杨晓真屋子的门,杨晓真正温柔地给心怡擦额头上的汗,即便是这么大的动静,两人也还沉浸在对方的眼眸中。
“杨晓真你个浑蛋!你他妈的还是个人吗!”
“小生,注意你的言辞,我是你师父。”杨晓真皱起了眉,却依旧没有抬头看赵生一眼,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赵生,想到鱼小妙那双灰败的眼睛,又想到第次见到她时那双装满星辰大海的眸子,赵生怒火冲天。
“什么师父?老子没你这个师父!你为了一个狐狸精都对小妙做了什么!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怎么做得出这些事情,你他妈的就不是人!”
“赵生!心怡是你师娘!不是什么狐狸精!”
赵生冷笑一声,“师娘?她也配?”
“赵生!”
“好了好了”,心怡急忙拉住想冲上去的杨晓真,“他只是个孩子,我不介意的嗷。”
“啧!这事就因为你挑起的,你少在这惺惺作态!”赵生也不顾礼节了,指着心怡骂,他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脆弱地哭了。
“赵生!你给我道歉!”杨晓真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哭了,拿起一旁的椅就向赵生砸过去,赵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转过身躲过,几步上前抓住心怡的衣领指这她骂道,“就这货色?杨晓真你眼光真差!和你的人一样差!”
说完使劲将心怡往后推。
“砰!”
心怡的脑袋撞在床板上直接晕了过去。
“赵生!”杨晓真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将赵生拉开,抱着心怡不停着喊着,“心怡,心怡你没事吧?心怡,心怡!”
赵生在一旁冷笑道:“撞个头你就心疼了?那如果小妙她死了呢?如果她死了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杨晓真没有说活,只是抱着心怡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无药可救!”
“砰!”
赵生将刚才杨晓真甩过来的椅子猛着摔在地上,椅子瞬间四分五裂。
赵生头也不回的走了。刚出屋子就看见门旁的布袋,打开一看,这不都是小妙的东西吗?那小妙她人呢?
刷!
赵生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飞奔到自己的屋子,没人!那间空房,也没人!
深山!对,深山里!
顾不上其他的,赵生疯了似的冲进深山,没了药,小妙她根本活不过两日!
…………
一日过去了,赵生草鞋已经被磨烂了,他想起鱼小妙以前对他说过,自己叫鱼小妙是因为母亲在生她是时候难产,全村人都以为要一尸两命,坚信她活不下来,只有父亲不信,父亲让接生婆把母亲的肚子割开,那时母亲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父亲说我能活着真是个奇迹,索性就叫我鱼小妙好了!
鱼小妙,我相信你是个奇迹!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
在深山里奔波两日有余,很不幸,赵生发现了鱼小妙冰冷的尸体。
她的死亡应该是痛苦的,这是用药草续命的代价,
可她却走得很安样。
赵生抱着鱼小妙的尸体失声痛哭,脚底被锋利的草划出几道伤口,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执着地背着鱼小妙向前走去,走到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安葬。
花很美,也很香。
赵生在一旁搭了一间小木屋守着那长满鲜花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