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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话音刚落,别克车戛然而止。老四一脚踹开车门,冲牛一兵和江枫说:“快滚!”
牛一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林红,心想,就算他不说,她也会放了自己和江枫,这个人情她倒真会做。
牛一兵也不言谢,拉着江枫跳下了车。望着林红的车子呼啸而去,江枫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地说:“我江枫又回来了,这一次真是惊心动魄!”
“走吧,我们快回中队,队长、指导员找不到咱们,肯定急疯了。”牛一兵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冒险了,自从救了林若文那一刻起,张雷和陈奎肯定恨死他了,更为可恨的是,他居然神秘失踪,也不回中队,而是独身一人与黑恶势力进行周旋,前提是没有任何人给他下达命令,仔细数数他犯下的过错,真是触目惊心。
“真看不出来啊,你牛一兵黑白两道通吃,看来你和林红的关系还真不一般。”江枫一脸的漠然走在最前面,看都不看一眼牛一兵。
“我说江枫,我牛一兵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
“清楚不清楚,你和队长、指导员说去吧!”
蜿蜒的公路没有尽头,望着夕阳如血的天边,他的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是多么的悔恨,如果自己当初不接那张照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走在他前面的江枫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一只孤雁在他头上盘旋,牛一兵忽然有了种被遗弃的感觉。
牛一兵失魂落魄地走进中队营区,此时天已经黑了,战友们却都开会似的挤在院子里,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他。张雷和陈奎一前一后从楼上咧咧歪歪地跑下来,几双眼睛对在一起,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把他给我关起来!”张雷和陈奎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是牛一兵第二次被关进女厕所,这里的地形他太熟悉了,本来建楼规划的时候,是给来队探亲的家属用的,随着后来又在营区盖了专门的探亲宿舍,这里的女厕所也就荒废了,但格局没有变,一个蹲坑,一个洗手池,墙上还有一面镜子,唯一不同的是,门口多了两个哨兵,窗户外面也站了一个。
要是上一次,牛一兵还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委屈,但这次他倒很平静,中队以这种方式对待他,已经够宽大的了,不过唯一让他忐忑的是,张雷和陈奎一直没找过他,这就说明,事情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刘小三负责每天给他送饭,这个胖子自从上次打了林红一枪后,突然从人人皆知的狗熊变成了无人不知的大英雄。做了英雄之后的刘小三反而更加低调,总是虚头巴脑地含糊其辞:“我可什么都没干,我也什么都不会干,我就是想平平安安当两年兵,别的什么也不图。”
牛一兵在和他聊天的时候从他嘴里得知,张雷和陈奎为他的事着急上火,担心得食不甘味、夜不安寝,天天派人出去找,支队也派了一个工作组,蹲在中队指导工作,弄得张雷和陈奎两个人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关于我的?”牛一兵悄声地问道。
“那可多了去了,有人说你被林红收买了,也有人说你和摩托女郎有一腿,还有人说……”
“够了!我说胖子,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可眼前他们都这么说,老牛啊,我刘小三从来没劝过人,可今天我得给你上一课,平平淡淡才是真,安安乐乐就是福啊,出头拔尖替别人操心的事还是少干为好,会害了自己的。”
“唉……”
这时就听门外的哨兵喊道:“指导员好!”刘小三慌忙地收拾了一下往外走,牛一兵也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像一个杀了人的罪犯正等着奔赴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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