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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局长一头坐起来,瑟瑟发抖地嗫嚅道:“顾小姐,你,你来了——”
徐局长不敢正视顾四姐的目光,他像一个被堵在床上的正在行苟且之事的潘金莲。
顾四姐也不说话,接着又是一鞭子抽下去。他的身体一受疼,不由地嗷叫一声,还微微地往起弹了一弹,床褥子似乎也被他的屁股砸出了一个坑。
徐局长的夫人早有耳闻顾四姐的彪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顾四姐的鞭子抛起落下,徐局长的夫人及姨太太的身子也会下意识地拉动,仿佛那鞭子不仅抽在了徐局长的身上,也抽在了她们的身上。
有一个姨太太并不认识顾四姐,还以为是徐局长在外边沾染的野花,现在跑到家里来撒欢了。于是,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去,“你是什么人?”她的语气里带着锋利,可她的内心无比怯懦,“竟敢到我们家来撒波,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顾四姐闻声一扭头,鞭子顺势就照着那姨太太的身上落下,一下,两下,三下,四下。那姨太太不吃疼,早嗷嗷地哭爹叫娘起来。
徐局长见状,脸上满是惊恐,却也不敢出声!
“你胆敢再发出一点声音。”顾四姐怒斥着那个多管闲事的姨太太恨恨地说道,“信不信我今天就抽死你。”说着,一鞭子又朝着那姨太太的身子甩过去。
姨太太正想叫疼,可是,她很快地下意识地闭上嘴,用手绢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让你昨天放人,你昨天放我鸽子。”说到这,顾四姐心头的怒火滋滋地升腾,又是一鞭子抽到徐局长身上;她觉得不过瘾,索性又抽了两鞭子,疼得徐局长直接滚落下床。
“四姐饶命!四姐饶命!”徐局长这时也顾不得自己局长的面子了,对他而言,尊严不值一分钱,这是他为官几十年的宝贵经验;如果他这辈子守着所谓的尊严的底线,别说当大官,连个小官他也捞不着!
“饶命!”顾四姐越想越生气,冷冷地哼一声,“别以为你是别人一提到就胆战心惊的局长,可是你惹到我,看我不弄死你。”说着,鞭子又连抽两下,“你胆敢叫疼,看我不抽死你。”
徐局长只得紧紧地咬着牙,他都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已经渗血,说不定染红了他棉衣的内层。
“你放我一次鸽子,我忍了;我给你宽限至今日中午,你却当成放屁!”说着,顾四姐咬牙切齿地狠狠地又连抽两下,徐局长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四姐,四姐。”徐局长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在绝对权力与绝对背景下,他也不过是别人一枚不起眼的棋子而已,“你听我说——”他低声下气地求饶,“不是我不放!我怎么敢不给你面子呀!这实在是委屈呀!”
“委屈?”说着,顾四姐就要举鞭子。
徐局长伸手轻轻地拉住鞭子,“四姐,求您别打了,我真得受不了了!我会被你打死的。”
“可能我不敢打死你!毕竟你是局长嘛!而且还是搞情报的局长,姜先生委以重任的局长嘛!”顾四姐反手又是一鞭子,“今儿,我不求你放人了。我也不稀罕你放人了。反正,被你们用各种法子弄死的人多了去!我呢,也想感受一下,把一个人抽死是什么感觉!”
说着,顾四姐挥着鞭子就是一阵狂舞。徐局长被打的受不了,哭着叫着爬到顾四姐身边,抱着顾四姐的腿,连连求饶,却并不提放人的事。
顾四姐打累了,终于停下手。
徐局长以为苦难到此结束,他庆幸自己终于挺了过来!
“来,你接着上来给我抽。”顾四姐对着自己带来的其中一个壮汉说,“往死里抽。但,也别一下子就抽死了,咱们要细水长流。”她又对带来的另外几个人说,“你们也准备着,大家都过过瘾,毕竟这么大的局长不是你们有机会就能抽到的。”
“四姐——,四姐——”徐局长哭着求饶,“不是我不放,姜公子的命令我不敢不遵守呀!”
“你敢用姜公子来压我!”顾四姐恨恨地说,“现在就算搬出姜先生也不好使!打!”
那个壮汉便拿起鞭子开始抽起来。
徐局长的夫人与姨太太一看,这徐局长要是真被抽死了,她们今天的生活恐怕也只能靠自己的肉体来挣钱了!
徐夫人一下子跪下去向顾四姐求情。其她姨太太也跪了下去。
那个壮汉停住鞭子,照这样抽下去,要不得十分钟,徐局长就得死翘翘!他看一眼顾四姐,希望从她的目光中得到一点新的指示!见顾四姐没反应,他便又开始欢快地抽起来!
“停!”顾四姐面对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
那个壮汉停下手中的鞭子,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擦拭一下额头的汗。
徐局长感觉自己正在云端旅行,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可是,他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骨头被钻子钻似的疼痛!
“是不是姜公子派人让你抓得季沫的人?”顾四姐问道,她现在已经对他失去耐心,只要他敢吱吱唔唔一下,让她学着不爽,今儿抽死他又何妨!
“不是。”徐局长忍着疼痛,有气无力地说,“他到我那去,凑巧听我的人给我汇报,说是好像抓到个季沫的人。姜公子就命令我先押着,没有他的命令绝不准放出来。四姐,我说的是真的!”
“那我让你放人,你为何还要耍我?”顾四姐的怒气消了一丝,“是不是觉得有姜公子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金陵横着走啦!”
“四姐,我不敢,我真得不敢。”徐局长尽管有些虚弱,但他依然要拿出十分的兴奋来应对,他真得不想再吃鞭子了,“姜公子我得罪不起,您,我也得罪不起。没办法,我只能先躲着您。是我不对,可我真没有办法。没有姜公子发话,不管最后是谁当了那局长,也没有那个权力放人呀!”
徐局长为了进一步博得顾四姐同情,开始磕起头来,“四姐,你就饶了我吧。四姐,你就饶饶我吧——”
顾四姐学着烦,转身对自己带的人说,“咱们走。”于是,一行人紧随顾四姐离开徐府。
顾四姐一离开,徐夫人与其他姨太太们一起边哭边扑上去扶徐局长。
“还没死呢!嚎什么嚎!”徐局长忍着疼,“还不快去给我找医生!想把我疼死吗?等我真死了,你们才放开嚎吧。”
徐夫人哭哭啼啼地连忙吩咐下人急速去请医生。
顾四姐刚走出徐局长家的大门,竟然迎面碰上了伍自成。
“顾小姐,您好。”伍自成一路小跑一到顾四姐身边,他在远处已察觉到顾四姐似乎正在气头上,“我从这路过看见了您,就想着上来给您问声好。”
“小伍子,你干嘛去呀!”顾四姐的话语带着一点干巴,因为她内心的火焰还没完全熄灭。
“瞎逛。”伍自成见顾四姐是从徐局长家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的,他可不敢直说自己是去找徐局长走关系的,怕触了霉头,“四姐——”他变得极其谦卑,“吃饭没?要不,我请你找个高雅的地方坐坐,听听小曲,品品美食。”
“改天吧。”顾四姐的脸色依然笼罩着一丝阴云,“今儿没心情,被这个徐局长气得肚子胀。”
顾四姐离开后,伍自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早一步来;如果自己进到徐局长家撞见顾四姐,那可真是得尴尬死!
伍自成识趣地离开这,现在去找徐局长绝对不合适。看这样子,徐局长一定是受了顾四姐的气,此时去找他,虽然他满肚子的火不会朝他伍自成发泄,但是,他伍自成要办的事是绝对会被拒绝的!
伍自成之所以再次来找徐局长,这也实属有些无耐;男人面对女人的美色时,总会拔高自己的能力,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自己的头脑中,无疑都会有一种老子天下最棒的优越感!他们总自我陶醉地以为,这天下,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
原来,叶止止在季沫家见到顾四姐,却因为时机的缘故,结果她和叶止止都没能把请求顾四姐帮着捞郑佩儿和阿强的事说出来。叶止止回到家,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靠伍自成,好歹他爹也算得上是封疆大吏。
叶止止与表哥袁崇说了自己的想法,就是打算请伍自成再吃顿饭,借势再送点实惠的礼,然后再拜托拜托他。
“该吃请的也吃请了,该送的也已经送了。”袁崇说,“这伍公子叫不至于只收钱不办事吧?”
“现在这年头,没人会觉得你送礼送得多。”叶止止分析道,“以他的能量,按理说捞出郑佩儿她们不难!可是,却迟迟捞不出来,要么就是钱还不到位,没达到他们预期;要么,这个事难度太大,他那个层面极其费力。”
“那我们还指望他?”
“他办不成,并不意味着他爹办不成呀!”叶止止在思索各种可能。
“找他爹?”袁崇有些惊讶,“我们起先找得他,现在又去拜托他爹?这会让他咋想?而且,我们和他爹并不熟悉,凭什么帮咱们?就算想送百十根金条去,也没有门路呀!”
叶止止知道袁崇领会错了她的意思,“我们当然无法找他爹办事,可是,如果我们适当地、巧妙地催催这伍自成,然后再把该送的东西送和足足的,说不定,他自己会找他爹帮他想办法去捞人。”
袁崇最后同意了叶止止的意见,尽管他有些心疼那金条,说送人就送人了!
伍自成没有想到叶止止会亲自设宴款待他,他心里一激动,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帮她把郑佩儿捞出来;到时,叶止止一感动,他的机会也许就变得更多了。
饭局一结束,伍自成就来找徐局长;尽管上次徐局长已经委婉地给他表达地很清楚了,可为了美色,他愿意再努力努力!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顾四姐,那他的计划也只好先作罢。
激情来得快,那它去的时候,也一定很迅捷。
伍自成压根就没想到要直接借助他父亲伍元庆来捞人,他内心深处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因为,谁不知道他是伍元庆的儿子呀!所以,他去求人的时候,别人自然会掂量他身后有一个伍元庆。
对于有钱又有势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欢娱。伍自成很快在花红酒绿中找到自己原本的快乐,叶止止也就被他暂时抛置脑后,更别提捞郑佩儿的事了。
顾四姐那天从徐局长家里出来,本打算去找姜公子直接要人。可是,当她见到姜公子时,两个人表面十分客气,对彼此也十分热情,可是,彼此内心却又都瞧不起对方,彼此的心中都暗暗地揣着一股较量。
顾四姐最终没有把捞人的话说出口,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已经察觉到她的来意,而对方也在有意无意间表露出放人的不可能性。
顾四姐离开姜公子家后,也想过直接去找姨母;可是,当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意识到,这种小事没必要弄得姜先生和姜夫人之间左右为难!而且,如果这样做了,就算捞出季沫的人,这也会显得她低了姜公子一头。
最终,她决定还是隐身到幕后,因为她认为,姜公子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敲打一下季沫,顺势想把季沫收归到自己麾下。她心中冷冷一笑,觉得姜公子有些幼稚!
顾四姐当天晚上就去了季沫家。
顾四姐来的时候,恰巧季沫也刚从外边回来
“最近过得好吗?”顾四姐本想说几句俏皮话,可看到季沫的一脸严肃,她便只好点到为止。
“这大过年的,必须得好呀。”季沫的脸略略舒展开来,“顾小姐今日来访可有何指教?”
“没有指教就不能来了?”她发现,季沫这个人还真能装,明明有心事,还故作轻松。
“那怎以会呢?”对于云裳的搭话,顾四姐感觉到对方俨然以女主人自居,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只见云裳说,“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快请屋里坐吧?”
三个人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顾四姐居中,这让她有一种满足感。
大家起先扯了一阵闲话,最后,顾四姐憋不住,便直奔主题说道:“季沫,你的人被抓起来的事我听说了。我还听说,你去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捞人这事被徐局长添油加醋地捅到姜先生那里,一度让姜先生很不高兴;没想到这个徐局长还真是硬,我找他让他放人他都不肯,气得我用马鞭把他抽个半死,可惜,还是没能帮你捞出人。”她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季沫,实在抱歉。”
季沫柔情地一笑,他的内心怎么会没有触动呢?
“谢谢你。”季沫看着顾四姐,突然发现,她其实长得很温柔,也很漂亮。
云裳静静地听着,她心中的思维却在活跃着。
“其实,这个事件背后有姜公子的影子。”顾四姐说,“姜公子不会真得为难你的,你还是抽个时间去拜访拜访姜公子吧?”
“我会的。”季沫拍拍顾四姐的手,她的手正放在大腿上,这着实让她没想到。
“陪你玩几圈麻将?”季沫看向顾四姐。
“改天吧?今天我抽人抽累了。”顾四姐站起身,“我还是早点回家去休息。云裳,你能送我出门口吗?”
“当然可以。”云裳站起身。
“你就别去了。”见季沫也站起身,顾四姐说道,“我想和云裳姑娘说几句女性话题。”
“那好吧。”季沫说,“改天我们约几圈麻将。”
顾四姐和云裳来到外边,穿过院子,站在大门口。
“其实叫你出来,我是想让你劝劝季沫,我怕他抹不下面子去找姜公子。”顾四姐说,“我觉得他挺听你的话的。”
“我会尽力劝他的。”云裳不解地又问,“我总以为姜公子挺欣赏季沫的,季沫对他也挺好的,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手?图个什么呢?”
顾四姐无奈地一笑,“权力这东西,远远超过一般人对人性的认知!”她意味深长地叹一口气,“正义是没有底线的,但利益有。”
“如果季沫到最后真不愿意抹下脸,那我就直接去帮他要人,大不了,我和姜公子翻脸,我占不了便宜,他也别想全身而退。”顾四姐临时说。
“四姐,我想,不会到那个地步的。”云裳安慰对方的同时,她的心里却又有着一种不安,第六感觉告诉她,季沫的世界里又将走进一个人,“我想,季沫会想通的。”
送走顾四姐,云裳回到客厅,却不见季沫。
她望一眼楼上,便直接走到季沫的卧室。
卧室的灯亮着,却没有季沫。
她抬头望外一望,季沫原来正坐在阳台上。
“云裳,今晚的星星你觉得亮吗?”
云裳在季沫身边挨着坐下来,仰起头望着星空,“季沫——”
季沫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明天在说吧。人生难道有心情看一看夜空。”
云裳握住季沫的手,她感觉到星星在调皮地朝着他和她眨眼睛。
风有些冷,但岁月在此刻却充满一种淡淡地温度。
“你说,我们活着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季沫望着星空有一种说不清的沉醉,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幸好,他的手掌能感受到一种体温,“我有的时候在想,我这样的人生真得有意义吗?我们,是不是亵渎了生命最本真的意义?”
“也许,——”云裳突然兴奋地紧握一下季沫的手,“快看,有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