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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飞机缓缓地在江北省州雨市机场滑停。
“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真是故地重游呀。”
“丽莎——”
“四姐,怎么了?”丽莎以为顾四姐有什么话要说,结果,顾四姐只看了她一眼,便向前边走去。
丽莎只好紧跟着顾四姐来到候机厅,身后两名强壮的男子各拎着一个大包紧随其后。
顾四姐一进入候机厅,便环视四周。她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担心是自己的视力不够敏锐,于是,又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眼整个大厅,回报她的,只有遗憾。
顾四姐内心有些失落,有些惆怅,她就近捡了一个休息座位坐了下去。
“四姐,你们终于来了。”
顾四姐抬头一看,却是伍自成。
“我打电话询问你的管家,他说今天来,却又没有告诉我具体的时间。”伍自成说,“我怕错过接机时间,一早就来这候着。幸好幸好,我终于是没有错过,不然,我可得抱憾终身哩。”
丽莎看了一眼伍自成,发现伍自成全部的热情与注意力都在顾四姐身上。她本来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他最后说的一句幽默,只会让人觉得那是马屁。
“辛苦你了,让你费心了。”顾四姐并没有因为伍自成的热情与周到而心境变好,她依然一副平静,只是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冷淡。
“应该的,这是我的荣幸。”伍自成的脸上始终挂着倾斜的笑容,“食宿都提前安排好了。车也停在外边,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我再坐一会儿吧,可能是坐飞机有些乏累了。”顾四姐说话的时候,依然会时不时地关注着侯机厅来来往往的人,她生怕错过了某个人。
伍自成也注意到顾四姐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这,而且,似乎对他显得有些敷衍。他本来还想找点话题,可是见顾四姐过于一脸地平静,而且表现地不想怎么说话,于是,他选择了在她身边一个座位坐下来。
一个想要成功发达的男人,总会在成功的路上遇到各种尴尬,各种忽视,各种吃力不讨好,以及,被人厌恶。
伍自成闭着嘴安静地坐在顾四姐身边,可是,他的脸上还保持着刚才那种近似媚的笑容,仿佛顾四姐随时会检阅他脸上的笑容。
空气安静下来,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切似乎都是祥和的。
“顾四姐——”
顾四姐听见这声音特别熟悉,她睁开眼,一下子激动地站起身来。
“我来晚了,请你见谅。”
顾四姐狠狠地拍了一下对方的臂膀,“季大将军,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不仅来,而且是亲自开车来的。”季沫说,“只是,在路上发生一点小插曲,导致让你在这里等我。”
季沫在给自己找迟到的理由时,他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得一般。
“没事吧?”听季沫说路上发生了小插曲,顾四姐用她那闪烁着光芒的两只眼睛扫视了一下季沫,见季沫完好无缺,她这才放下心来。
“什么事都没有。”季沫又问,“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先给你们接风洗尘。住宿也给你们安排好了,我不敢说它是全中国最好的酒店,但在这州雨市,它也算得上是头筹。”
“随时都能走。听你安排。”
“季助理,你好。”伍自成的心里十分不爽,但还是憋着内心的不满,脸上带着笑,主动向季沫打招呼。
“唉,伍公子,你也在这。”季沫这才注意到伍自成就在边上,他伸出手与伍自成握了握,“你也是来接顾四姐的?四姐——”季沫又看向顾四姐,“你的人缘真好。幸好我来得及时,在晚一会儿,你就被人接走了,那可就成我一生的遗憾了。”
顾四姐拍了一下季沫,“别嘴贫了,咱们走吧。”
“伍公子,请你赏个薄面,和咱们一道吧。”季沫说。
如果不是因为顾四姐,伍自成早就断然拒绝了。但现在不行,“四姐,你看,我那也备好的洗尘宴——”他希望顾四姐看在他先来的份上,最终的目的地选在他那里。
“伍公子,既然季沫都备好了,那咱们就去他那吧?”顾四姐看似在征询意见,其实,那话里的语气却容不得人反驳,“我们就借此机会狠狠地宰他一下嘛。”
“恭敬不如从命。”伍自成知道自己坚持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季助理,那就给你讨麻烦了。”
“走吧。”季沫很不喜欢伍自成说话时的那种口味,把他这个省主席助理叫得像叫一个小秘似的。
“丽莎,欢迎你呀。”季沫又不忘与丽莎打一声招呼,还主动伸出手与丽莎握了握。
如果不是顾四姐在这里,丽莎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现在,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抢了顾四姐的风头,尤其是在季沫面前。
季沫一来,把伍自成全部的风光带走了。他看着顾四姐和季沫有说有笑地走在前边,他心里很不是味,但又能怎么样,只好跟在后边。
顾四姐在季沫的热情陪同下,坐在了季沫开的林肯大陆的副驾驶席上;丽莎只后坐在后排;两个拎箱子的保镖似的人物坐在了另一辆季沫准备的车上;伍自成只好无趣地上了自家司机开的车,那车原本是来接顾四姐的。
到了酒店,仓周与阿强已经在那候着了。
仓周与阿强在前边导引着,季沫陪着顾四姐,丽莎紧跟其后,伍自成与丽莎基本保持同排,走进了预先订好的包间。
“可以上菜了。”季沫对仓周说,“另外,你俩把顾四姐同行的那两个人照顾好。”
这屋子里便剩下季沫,顾四姐,丽莎,伍自成。
伍自成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事,便起身说自己出去一会儿。
伍自成离开包间出来,走了十来步,又踅进另一包间。
“伍公子——”
“哎!”伍自成随便捡了一个座位坐下来,叹一口气,“计划得有变啊,袁老弟。”
“顾四姐没有来咱们江北省州雨市?”
“谁说没来?”伍自成表现地无比惋惜,“来是来了,本来她是要来这坐的。可是,谁知道临时有了变化!等以后吧,机会有的是,不在于这一次两次。”
“叶小姐呢?”伍自成一进门就用眼睛在屋里巡视,却没发现那熟悉的身影。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大家怀着自己的期待,不约而同地都看向门口。
“伍公子,你来了。”
“叶止止小姐,你好。”伍自成故作一本正经,走向叶止止,伸出手作出握手状。
叶止止把手中的红酒瓶向上轻轻地示了示意,表示自己手里有东西,无法握手。
“抱歉啊,伍公子,你看我这两手,拎着酒。”说着,叶止止又向桌子的方向走了一步,“伍公子,顾四姐取消了行程了吗?”
“行程倒没取消,只是,有点小小的意外。”伍自成为了在叶止止面前显得有面子,他不紧不慢地说,“顾四姐吧,她提前有了安排,忘了告诉我了。不过——”伍自成表现出一副十分自得的样子,“在我的邀请下,她今天也在这酒店,等会儿有机会了,你们可以过来敬一杯酒。”
“伍公子,那实在太感谢你了。”袁崇仿佛又看到希望似的。
突然,伍自成打了一冷颤,他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间有一点儿长,便又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去。
“哎!”伍自成一走,袁崇就像一个泄球的皮球。
袁崇之前从伍自成那得知顾四姐来江北省,便极希望伍自成能给他和顾四姐搭搭桥。这次,他经过伍自成的同意,才争取到这个设宴打算给顾四姐洗尘的机会。可是,谁知道,宴设了,该来的人却没来。
在袁崇的心里,他认为,只要伍自成同意,那就等于是顾四姐同意;他忽略了一点,他仰望的伍自成,在顾四姐的眼里,不过是一条听话的、可以随时为她凶人的狗而已,仅此而已。
叶止止也发现,当伍自成一离开这包间,袁崇就显得十分地失落。
“哥,这权当我们几个改善一下伙食呗。”叶止止又对郑佩儿说,“去让服务生把红酒打开,醒着。我们今儿就喝这个。”
菜上齐了之后,袁崇望着满桌子的菜,又望着在座的几个人,他感觉自己就像被这个世界的权贵们抛弃了一样。他越是渴望钻进权力的核心圈,却越发现,自己不过就是那圈层外边的一个乞讨汉。
在叶止止的提议下,大家终于开始动筷吃起来。但因为受袁崇的情绪的影响,整个包间的氛围有些压抑。
当袁崇喝完三杯红酒,他的心里依然还抱碰上一丝侥幸。当门被服务生敲的时候,他总会极会憧憬地望着门口,多么希望进来的主是伍自成,对他说:“顾四姐听说你在这,请你过去坐坐呢!”
现实异常冰冷,进来的却是服务生,这让他觉得服务生的脸异常让人讨厌。
叶止止虽然安慰着袁崇,但她发现,她的表哥真得变了,而且这半年来变得尤其多。她想,天下的男人,除了极少数,大部分都会对金钱,女人,权力,都有着格外的喜好。能免俗的男人,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实力不济。
而在另一个包间,气氛也有些微妙,既有失落,也有尴尬,固然,也有发自内心的喜悦。
伍自成试图努力了几次,想和顾四姐聊上天,当他发现,顾四姐对他的话题总是敷衍;他也不甘心在这饭局上当一个透明人,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便只好与身边的丽莎攀谈。可是丽莎呢,她虽然也无法完全融入季沫与顾四姐的谈话中,但她看着季沫在那说话,觉得那也是一种享受。
因为有伍自成在场,所以,季沫和顾四姐都聊得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伍自成有好几次,他想要给顾四姐引荐袁崇,但他的话题却一直没得到顾四姐的重视。他是个聪明人,自己如果生硬地说出来,顾四姐就算同意他引荐人进来喝一杯酒,但却与现实无实际的意义,更有甚者,会让顾四姐从心里觉得他处处是事儿。
人可以帮人,但前提是于己有利。这是伍自成信条。于己无利还有害,他伍自成绝对不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
洗尘宴进行的时间虽然并不短,但也不是太长,还是顾四姐提议就此为止。
顾四姐心中所期待的,是季沫今天一个人来接她,然后,她和他小聚一下。而现在,抛开丽莎不说,有个伍自成在这里,让她和他有些话说不出来。而且,她也知道,伍自成与季沫是有着化不开的结的,只是因为她而勉强坐在一起罢了。
“顾四姐,你打算住哪?我——”
“我有地方住了。”顾四姐不待伍自成说完,“这样吧,我今天坐飞机累了,就到此为止吧。我也不去府上拜见伍主席了,麻烦你帮我问声好。”
“四姐,你客气了。话我一定带到。”伍自成懂得适可而止。
伍自成失落地离开顾四姐之前,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刹,他看一眼季沫,心中五味杂陈,如果这世上没有季沫该多好。既生瑜,何生亮?
季沫陪顾四姐上了酒楼住的房间。顾四姐让丽莎去点了几瓶红酒和一些菜品让服务生端到房间里来,他们三人再坐在一起聊聊。
而在另一个包间,袁崇始终没有等来伍自成,他想见顾四姐的愿望,在今天算是彻底泡汤。
叶止止见表哥袁崇的醉酒渐浓,而且内心的牢骚越来越重,她知道,单单是劝已经没有作用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表哥弄回去。
作为叶止止来说,自从金陵回来之后,她就知道,伍自成与顾四姐的关系虽然近,但更像是主人与狗的关系,你想通过一条狗来结交主人,结果可想而知。
而且,叶止止更清楚,伍自成也并非是用全力在帮她与她的表哥。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会看不清伍自成内心的小勾当呢!
其实,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借助季沫的力量来认识一些必要的人物。当然,伍自成这个人也不能得罪,他最大的意义,就有一个做省主席的老子,于她而言,对她们的组织也许还有利用价值。
但是,她绝不会像她表哥那样过度地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那等于把自己的主动权彻底放弃了。
她看了看表哥袁崇,他还在给自己灌酒。她有些失望,便径直站起来,打算先出去把账单结了,再让人把表哥弄到车上去。
叶止止结完账,带着自己的心事往包间走。
在一个拐角处,不经意间,她的心被一激灵,仿佛恍入一个迷境,其境甚美,而他翩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