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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政府以及陆军参谋部对北方局势的焦虑,木尔坦的第2集团军受到了严重的削弱,该集团的第14步兵师与第41步兵师,先后奉调到了拉合尔周围以及更远的曼塞赫拉(伊斯兰堡侧翼地区),结果被雨季的大水围困在了那里,不能动弹。当然对陆军参谋部来说,这些都不能算是失误,相反他们认为抢先将部队调动到北方,是粉碎印度割断南北交通阴谋的,唯一正确的应对之道。
现在所谓的第2集团军只剩下了主力的第1装甲师,和一些零散的独立旅。靠着大约20个营的兵力,他们需要与苏库尔附近兵力更单薄的第16步兵师一同防守大约400公里长的一段边界,这样在勉强维持防线以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机动的预备队了,不过鉴于印度军队穿越塔尔沙漠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机会接近于零,总部不少人还是耿耿于怀,没有在大水冲毁道路前,将第1装甲师一两个营调到首都附近,因为空军没有任何一架飞机可以运送50吨的坦克。
与此同时在更南方的卡拉奇旧港,一群刚刚武装起来的乌合之众正在缓慢地形成战斗力。一个星期来,第十二(后备)集团军从西部省份征招的预备役部队正在进行从队列到驾驶的基本训练。目前行进间的自行火炮不再走的歪歪斜斜,驾驶员也很少因为对离合器掌握不佳而导致每公里都要熄火很多次,但是看上去他们训练进度已经不重要了,大水切断了道路,无论如何这群人和他们的坦克歼击车都赶不上远在1000公里外的战争了。这也使得求战心切的中士阿巴德感到绝望。
中士在写给老婆的信中写道:
我已经40岁了,我多么想加入到这场反抗侵略的战争中,但是我的车组缺乏一名车长,实际上连队所有的车都没有车长,上级好像也并不急于指派军官。现在这个职务由我兼任,我因此也被提升为中士,但是只是职务军衔(临时性的)。据我所知,来陆参谋部把所有他们认为能战斗的人都调到了北面,而把他们认为毫无战斗力的杂牌部队留在了这里。我敢说他们这么做是错误的,最近我已经充分掌握的手中的武器,我自信可以比第6装甲师的任何一个炮手打得更准。但是我却和上一次战争一样,无法得到一个公平的机会与印度人一较高下,这将是我人生最遗憾的事情。
这封略显气馁的信给他的妻子带来了少许的安慰,在她看来阿巴德只是一名称职的车工,军队确实不应该让这样一个头脑发热的中年人,去与一群训练有素的敌人进行战斗。
斯潘加密谋的总攻前8个小时。
藏南腹地的搜索正在按照洛桑嘉措的要求,有条不紊地展开。他将150人的小队暂停推进以免惊动敌人,同时让提斯普尔继续派来狙击手占据制大大小小的制高点。然后,大队吵闹的地方武装以松散的队形从外围走过,搜查每一片草地,企图以此来惊动这里的潜藏着的敌人,他计算了敌人可能的藏身位置,面积超过2000平方公里,所以单单依靠他的一个支队进行搜索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也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就是进山的自治邦预备役部队把地面踩得乱糟糟,这给他的跟踪造成了困难。
同时在寻找这支队伍的还有林淮生和王铁川,日出以后,他们已经躲过了很多波进山搜寻的印度士兵,这些闹哄哄的部队把搜索当成了郊游,并没有排成很严密的队形,往往挤成一团(为了在林子里交谈方便)。这势必给侦察兵留下来了很大的空隙,但是王铁川仍然担心他的小分队,因为那是一支近40人的队伍,虽然训练有素,但是他们还没有充分掌握敌人的意图,也许会有偏差。
“一旦交火就麻烦了,这里离控制线还有20公里。”王铁川说道。
“别太担心,我一直在监听他们车队的频道,还在从后方接人,说明什么他们的人手还是不够,预判的地点也不是很准确。”林淮生说道,他知道印度军队每误差一公里就会白白消耗数百人的兵力,他判断已经投入使用的兵力不会超过5000人。
“但是,你得对讲机听不到他们核心部分的对话,对不对?”
“情报分析总是通过边缘的信息展开的,这就是你我的用处,你以为在敌人核心地区安插一个间谍很容易?”
两人继续朝前搜索前行,约定汇合的地区还有4公里的直线距离,并且他们已经错过了约定的汇合时间,这让王铁川略有一些心急,但是临淮生倒是很无所谓,即使失散,他自信也可以直接从北面穿越控制线回到墨脱,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走了,实际上这也是他更喜欢2、3人的小队行动的原因,无奈这次任务有一些较大型的侦察与通讯的设备需要一个排的人马来携带。
突然间,走在前面的王铁川抬手握拳示意林淮生停下。
王铁川蹲着一动不动的时候,从后面看就像一颗长满苔藓和藤条的矮灌木,没有眼力的人即使从5米外走过未必能察觉到什么。他身后的林淮生一直在埋头监听敌人的通讯,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动,不过林淮生立即领会了王铁川的用意,躲到了一颗树后面。他关掉耳机,四顾转头倾听,转回头时,伪装精致的王铁川已经从他眼前消失了,动作之隐蔽让他也吃了一惊。
远处的虫鸣突然中断,然后近处枝头的鸟叫也克制了起来(高度伪装的林淮生与王铁川路过时,并不会惊动枝头鸣叫的鸟类,实际上藏南的鸟类比其他地方的鸟要迟钝一些。)
林淮生从树杈后面探出头,仔细观察四周,在危险的方向上,还没有看到有人动一下。显然接近中的人的行进方式,与闹哄哄的保安队不太一样。他穿着绑满了黄绿色布条的伪装服,自信大部分人从几米外走过,都会错把自己当成一片阴影,所以只是把带消音手枪握在手中,没有打开保险。
丛林深处传来一声“咯咯”的鸟叫,有一个人正在模仿鹌鹑的叫声,对大部分人来说学得几可乱真,但是临淮生是一个例外,他听得出,这个人最近几年有些疏于练习了;如果自己学的话,会更婉转一些,因为一只在初夏季节不安分的褐羽鹌鹑的鸣叫声会更明快些,不会像一只呆立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大型雉鸟那样的慢节奏。
叫声连续发出了几次后,林淮生注意到对讲机里有轻轻地敲击声,显然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王铁川(估计就在方圆20米内),用手指敲了敲话筒,示意他周围有危险。林淮生觉得王铁川明显小看了自己这个老兵了,他蹲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不远处的一片树叶有一些晃动,一个伪装的不错的人从丛林雾气里慢慢钻了出来,他伏低腰慢慢走路。可以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支不多见的小口径的塔沃尔自动步枪。由于来人面部的油彩,看不清大致的种族,但是仅从武器看,绝对不是普通部队的成员。
来人走到了距离林淮生不足30米的地方,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这个距离正是下手的时机,再近就可能暴露了,但是林淮生知道自己绝不能妄动,因为这个人的附近至少还有一个同伴,否则他学鸟叫就毫无意义了。
林淮生紧紧盯着这个人朝自己走来,他用大拇指将枪上的保险推了上去。他背后有还有一支5.8毫米带消音的冲锋枪,不过他没准备使用,他嫌那支抢装着巨大的消音器的枪开火时的声音还是太大。如果被逼无奈,林淮生更愿意用侦察兵常的,更安静的方式,比如匕首或者手枪什么的。
晨曦中,对方的游移的不定的眼神告诉林淮生,他其实还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他一定是有所察觉了。这名持枪士兵的一侧,一片树丛也开始摇晃起来,另一个低伏姿态的士兵钻了出来。和第一个印度兵一样,他的周身披着本地植物草草编成的伪装服,但是手里的武器与前一个人不同,那是一支SVD狙击步枪。
他眼前的印度士兵开始说话,带有很很明显的北方口音:
“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林淮生能听懂他的话,但是一时无法判断来自哪个部队。来人没有蓄胡子,从眼眉看似乎是藏人。
“别耽误时间,我们继续向北搜索。”另一个警惕地说道。
这名士兵转身时,可以看见腰里插着一把很大的弯刀。现在林淮生可以大致确定只两名士兵是来自于尼泊尔的雇佣兵。他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因为廓尔喀人很少与洛桑嘉措的人马同时出现在一个区域的,因为他们总是互不买帐。
两人个人排除了可疑转身离开,似乎想往山上跑。 而林淮生也排除了有第三个人的可疑,他知道这是一个由2人组成的狙击小队。他花了几秒钟思虑了一下,如果干掉这两个人可以立即获得新的线索,但是也可能使整个计划失控,事情紧急必须赶紧权衡其中的得失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