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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投机者。
总是会看人下菜碟,在上司最开心的时候,送上自己最真诚的祝福!
或者在上司最失意的时候,送上一剂最宽心的良药!
前者是为上司放松故有防线,而放大喜悦效果。心量最能容纳百川的时候。
后者则是自我封闭,放大心灰意冷,其最为沮丧无助的时候。
两者的共同点就是,彼时的那个上司没什么分辨力,智商趋于为零。
这会元善见只想着报复,除掉高澄再建东魏国以往的神勇。
元善见随口吟的那首诗,被士蒋,荀记,偶然听到。
出于一个帝王的敏感,皇帝的吟诗之意,知道是时候该为国家挺身而出了。
荀记找来了四簿郎中。
河内人元谨。
华山人王大器。
淮南人王轩宏。
冀北人王辉。
“贼澄有辱皇命,不如找个机会以除后患。”
一起密谋于宫中,商量着找个恰当时机把高澄给干掉,好在末帝元善见面前立一件大功。
干这种事是存在很大风险,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搞不好就会身首异处,人头落地。
没风险的事皇帝就亲自做了,哪还轮得着他们。
所以存在一定风险的事,要让心腹去做才会得到皇帝的认可,如果谁都能做到就不会产生震撼的效果。
富贵险中求,国家之事就是这样,成功和失败总是成正比,世间一些升迁的神话,正是那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将良心昧在心窝里的人,给塑造出来的,就像史书上把高家给美化的万不可敌,实际上高家的诅咒从高澄那辈就有了。
光有风险意识显然不够,做事还要有头脑。
这些大臣商量了半天,想出一个万不得已的笨方法。
“欲刺高澄,以伪山,而作地道向邺北”
假装以皇帝的口吻。
“要在宫里修一座假山,之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摸摸的打通地道,一直挖到北城千秋门下,直通高澄的府邸。”
再招募死士。
攻其不备的窜出来刺杀高澄,刺杀活动需要及其周密,极为隐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此举却大动干戈,耗时长久,首先便犯下大忌。
即便这几个大臣守口如瓶,机灵行事,挖地道总不能亲自上任吧。
玩的了投机,不一定玩的了镐头,就算那些雇来的工人都是哑巴,敲挖狗刨的动静也不会隐瞒太久。
“音速是在大气压下传播最快的声音”
对于几个手里没有兵权的文官来说,出此下策确实出于无奈。
此事很快便被巡逻的门吏发现了,他们听到地下有敲凿之声,感觉蹊跷,急忙向高澄做了汇报。
“齐王,小臣昼夜可听有凿地之声,齐王还是派人去查一查吧。”
高澄有点疑惑,找来几个工人,让他们在声源出现的地方挖掘。
结果可想而知,地道出现无疑是大白于天下,方向直指着自己的寝室。
高澄气的咆哮如雷,兽性大发,这一举动差点没让高澄原地爆炸。
“好小子!你元善见这是想要我的命啊,恨我不早死啊,那我就送你见阎王去吧”
当下召集了一切人马,杀气腾腾的闯进皇宫。
这一次高澄是真的生气了,一个人最不能容忍的并不是比他有才华的人,而是不如他的人对他的藐视。
高澄本来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元善见。
这一玩连起码的尊重都弄丢了,见到皇帝也不行礼,大模大样的往龙椅上一座,眼里喷着火,瞪着元善见,怒骂道。
“臣待陛下薄也?欲何故反臣尔,皇帝大人,臣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造臣的反呢”
高澄应该是被气糊涂了,这句话问的不免有些可笑,一个全副武装的大将军,带着兵甲渗人的王将来逼宫,仔细想想也不知是谁想造反。
元善见听了,压抑在心里长久的怒火,一下喷涌而出,一改往日胆小的常态,大声吼着。
“寡人听闻自古有臣悖君,殊不知还有君悖臣,真乃可笑,今日你带这么多王将闯宫,你悖主弑君,简直是自取灭亡,奈何责我”
在他的语气里真的不敢称自己朕了,一个皇帝不称朕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高澄顾忌颜面,自知失言,语气略显平和一些,紧接着赶忙打圆场。
“臣和父亲顾于社稷,不敢辜负陛下的期望,想来陛下肯定不会害臣,一定是陛下身边的小人从中进谗,所以陛下才有此一举”
于是,将杀诸文官,看看到底谁没事找事,把他交出来宰了,高澄说这话就是想给双方找个台阶,把矛盾点引向别处。
没曾想元善见此刻血性即发,并不买账,依然怒火冲天,义正言辞的说。
“这件事和我的文官,还有妃嫔没半毛钱关系,我若早些学闵帝,你将尸骨无存,就算今日我不杀你,日后东魏国早晚拜你所赐,只有将你拿下东魏国的社稷才会永生稳固,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你今日想弑君,请自便也”
元善见为了社稷,为了东魏帝国愣是豁出去了,视死如归不要命了。
高澄反而软了下来,毕竟弑君的罪名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会遭到各路人马的讨伐,就是感觉皇帝这样说话有些过分。
在元善见的厉声呵斥中,高澄激灵了一下,连忙磕头,自责谢罪,屁股也不在龙椅上坐着了,一个踉跄跪在皇帝身前,哭着请求皇帝原谅。
“呜呜,臣方才酒醉,一时冲昏头脑,希望皇帝不要和臣一般见识,臣家世受东魏之国恩,何以报答尔”
这个哭,是做人别人看的,属于鳄鱼的眼泪,干嚎不掉泪。
见到高澄作此表现,元善见也见好就收,看到对方示弱,自己也就顺坡下驴,若是疯狂到底,惹的另一方也拼上老命,吃亏的还是高澄。
元善见慢慢的将爱臣扶起来,强颜欢笑的欲言了一番。
“齐王只要安心保东魏社稷便可,寡人何以降罪呼。”
接着让众人退下,吩咐厨房做几个小菜。
“御厨,做几个上好的小菜端来,我要与齐王一醉方休。”
要和高澄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以杯酒释前嫌,君臣关系回到如初。
天子请客,是对人臣莫大的荣耀,然而却并未达到预期效果。
高澄表面硬撑着笑容。
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火。
回到府中已是午夜,躺在榻上难以入眠,越想此时越生气,又单独喝了半宿的闷酒。
第二天。
高澄怒气未休,派人彻查此事。
要求务必抓住幕后黑手。
刚刚下令,荀记等人就浮出水面。
一听是荀记,高澄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原来荀记和高澄还有过一段不解的渊源。
荀记本是南阳人,自小心高气傲,眼高手低。
在梁武帝萧衍还没有发达的时候,二人则是不疑之交,然而世事如棋,大家同在一个地方是朋友,?等另一个发达了,两个之间有一个抻平,自然就会倾斜了,特别是心胸狭隘的一方,会羡慕嫉妒恨。
推向往往是自己认识,或是相熟悉的人,不认识的人再怎么发达,其刺激程度也不会太深。
如果萧衍至死个平头百姓,相信荀记一直会和他私角甚好,书写一段崇真的友谊。
偏偏最后萧衍发达了,篡齐当上了皇帝,其效果就大不一样了,篡位的结果就是口诛笔伐。
荀记看到萧衍过得比他好了很多,心里非常不服气,常常逢人就发牢骚,拿话损的萧衍无地自容。
“刻名于玺作檄文”等到我将来发达了,一定在玉玺上刻下一段檄文,讨伐萧衍那老小子。
荀记恨得咬牙切齿,愤怒令他冲昏头脑,来不及细想自己将来该如何发达,发达的过程是不是要比萧衍高尚。
这段话传进了萧衍的耳朵里,自然是气的够呛,碍于从前的友情,也就没太当成一回事。
后来南齐因被权臣祸乱,萧衍信了佛,为国祈求消灾,荀记又上书讥讽佛法,言词慷慨激烈,话以刺骨之能胜,给萧衍添堵。
这一次萧衍再也不顾及以往的面子,胡乱定了一项罪名给他。
“贬低佛法,不可饶恕”
执意要杀了他,多亏文官朱义传信,荀记连夜逃往东魏投奔高欢,这才免遭灭顶之灾。
最初高欢对荀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想提拔提拔他。
后来感觉这小子锋芒毕露,自我意识太强,整个人刚愎自用,便渐渐疏远了他!
高澄任京畿大都督时,荀记极力表现自我。
高澄认为他是个可朔之才,便推荐他做尚书令。
父亲高欢见状叹道。
“痴儿啊,荀记心术不正,你用他为臣,早晚必殃及于你,为爹之所以不用他,我是想保全他”
高澄执意不听,固执己见。
高欢没办法最后勉强答应。
等于高澄对荀记有知遇之恩。
自己提拔的人竟然反对自己,还想要了我的命,高澄的气愤那是可想而知。
高澄将刺客逮捕进狱,派侍中杨准艳审讯,杨准艳问荀记。
“荀尚书年龄以花甲,体弱且多病,何故还要做这种儿戏之事呢”
荀记的倔强劲上来了,梗着脖子义正言辞的回答。
“小儿岂不闻,廉颇60尚有余勇,项王垓下可吟勇歌,闵帝绝尘大破燕军,高澄以下犯上,本罪该万死,楚虽三户却可亡秦必楚,身为臣子吾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荀记无能却略知忠义二字”
杨准艳事后将审讯荀记的笔记拿给高澄看,高澄突然想起父亲当年说过关于荀记的话,很是佩服父亲那种过目识人的眼光。
到高澄亲自审讯时,问荀记。
“荀公何以反尔”
荀记面不改色,心不跳,紧握着拳头,依旧慷慨激昂。
“你可知前有吉平刺曹贼,今有荀记刺贼澄,皇帝对在下的恩情,我十辈人都无法报答,贼子却以下犯上,不尊皇帝,罪可当诛,人神共愤,我咒你高家世世代代皆被至亲所杀”
高澄听完,气的血往上撞,立即下令,说。
“荀记官拜尚书令,身处有福之官,我给大家准备了一道非常名贵的菜,福禄宴,将荀记烹杀之,?令众将前来观刑,人人见者有份”
活活的给煮熟吃了!
荀记听闻,昂天大笑,不以为然,朝宫门的方向大声喊道。
“贼澄必遭天谴,皇帝要切记为臣报仇,令天下各路诸侯手刃贼澄也,自古忠孝不可两全,容臣不忠先走一步,下辈子臣在报答皇帝的恩情,东魏社稷不亡,大魏永存尔,”
元善见唯唯诺诺的躲在宫中,咬着嘴唇,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不敢上前观望这残忍的一幕,说下一句绝望透顶的话。
“又一忠臣离寡人而去!看来废君另立新王的时机到了”
不管荀记之前再怎么抬高自己,不以为是,站在社稷的高度去看,毫不利息的诠释自己的行动为国为民,这是高尚的精神。
其实说白了,这一壮举也无非就是为了得到皇帝的表扬,再接着往上爬,谁的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