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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沐南风捂着脸,一瘸一拐地在阿余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掀开帷幕,纪长宁和路拂衣正坐在里头,沐南风狠狠地瞪了路拂衣一眼后,又乖乖地坐在了路拂衣的对面。
逐客驾驶着马车,阿余坐在旁侧。
“你你……开慢点啊!我家公子受不得颠簸的!”
许是见到了沐南风昨夜被逐客打了一顿之后的样子,阿余心里也是有了些担心。
逐客虽然没有理会阿余,但驱得还算平稳,阿余也是松了半口气。
纪长宁依旧是看着手里的书,她知道路拂衣一定会缠着自己,索性便让他上了马车,与自己一路同行,一来是想看看路拂衣究竟要耍些什么花招;二来,有路拂衣在,若是真的遇上什么事,他们也就多了两个打手。
路拂衣自然也知道纪长宁的目的,他扬起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纪长宁。
你想知道我的目的,我当然也想看看你的手段。
阿宁啊阿宁!我们俩是一样的!
沐南风看着路拂衣嘴角渐渐扬起地笑意,冷冷地嘁了一声。
路拂衣见状,连忙嬉笑了笑,道:“十二兄莫要见怪,我那护卫是个急性子,瞧着十二兄要对我动手,他这本能反应,便一不小心伤了你,我替他向你赔罪!”
“哼!”沐南风捂着脸,很是傲娇地把头撇的更深。
“你若是好生练武,谁又能动得了你?”纪长宁很是罕见地搭了句话。
“你不也不会武功!”沐南风看着纪长宁表示不服。
“我没你那么笨。”纪长宁依旧是目不斜视地看着手里的书。
沐南风:“……”
我去你们大爷的!
突然一个急顿,逐客拉住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车内一震,纪长宁重心不稳,便朝前扑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摔了出去,一只坚韧有力的手,揽住纪长宁纤细的腰。
纪长宁一个晃荡,鼻尖便触到了路拂衣的下巴,顺势而下整个人落在了路拂衣的怀里。
路拂衣低眸看着怀里无恙的纪长宁,眉头紧绷着,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他的眼睛里,没了从前的轻佻,多了一种关心在意的影子。
纪长宁有些诧异。
路拂衣,你这是在故意引我入局么?
“公子,你还好……”阿余担忧地掀开帷幕,便见到了眼前的那一幕。
“啊!你个死变态,快放开我家公子!”阿余连忙一声惊叫,摔倒在一旁的沐南风回过神来,便看到自己老纪整个人落在路拂衣的怀里。
“我勒个去!”
纪长宁故作云淡地扶着路拂衣的肩膀,从他的怀里起来。
“多谢路先生搭救。”纪长宁面不改色地说道。
路拂衣愣了半晌才从方才的对视之中回过神来,他摸了摸下巴,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着,道:“阿宁无事便好。”
随后又收起那一抹笑,厉声对着外面喊道:“逐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妖精谷的人。”逐客回答道。
“妖精谷?”沐南风很是摸了摸下巴。
妖精谷是澧朝第一大江湖商帮,手里垄断者澧朝却大多数商品的买卖,无论是丝织品、茶叶瓷器等入得了台面的,还是瓦子窑子这种令人消遣的生意都做的也是风生水起。
更有甚传言,这妖精谷背后是澧朝皇室在背后撑腰。
“下去看看。”纪长宁起身下了马车。
街道两旁的摊主都躲在了一侧的柱子旁,周围有很多围观的行人。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光着膀子,头上系着红色头巾,腰间挂着妖精谷令牌的人,一只手便将一个小孩提起,小孩悬在半空中苦苦地挣扎着,神色很是痛苦。可那孩子越是挣扎,那大汉就越是激动。
纪长宁看清楚了那孩子,是昨天偷她钱袋的狗二蛋,想来是这孩子本性难移,偷了这人的钱袋,被当场抓住了。
“活该啊!让你吐小爷口水!”沐南风连忙拍手叫好。
“你真想让这孩子死么?”纪长宁看着那大汉,很是平静地说道。
“哈?”沐南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懵圈了。
“他恼了妖精谷的人,你觉得他还走得了么?”纪长宁依旧是面不改色。
“这……”沐南风纠结地挠了挠头。
他虽然是讨厌狗二蛋,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偷东西说不定只是为了生存下去,也没杀人放火……
的确罪不至死。
可沐南风又咽不下这口恶气,正当他犹豫之际,一袭白衣从人群中一闪而过,一掌从那大汉的手中将那孩子救下。
是路拂衣。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楞头,竟敢阻碍老子!”那大汗闷哼了一声,冲着路拂衣怒喊着。
路拂衣将狗二蛋护在身后,摇着扇子,嘴角上扬道:“闲人散客一枚,正要通行,奈何你挡了我家阿宁的路。”
“哼!挡路?”那大汉朝前走了两步,身上的肥膘很是规律地抖动着。
“我妖精谷办事挡路又如何,快点滚开,不然老子将你捶出个大窟窿来!”
“哦?”路拂衣挑眉,嘴角轻蔑一笑,“是么?我倒还真想见识一下呢!”
那大汗摩挲着双拳,狂迈着步子,周身的肥膘再一次晃动,提力朝着路拂衣挥去。
“老纪,你说谁会赢?”沐南风把头凑到纪长宁身旁说道。
“三。”
“啥?”沐南风一脸疑惑地看着纪长宁。
“二。”纪长宁继续道。
“一?”沐南风歪着脑袋接了下去。
“啊——”
那大汉的惨叫声接踵而来,沐南风一惊,连忙定睛一看,只见那大汉倒在跪倒在路拂衣的面前,胸前多了一到十字长疤,露出一层厚厚的皮脂,血一滴滴地砸在地上。
“你、你究竟是谁!”大汉捂着伤口,痛不欲生道。
“说了,闲人散客一枚。”路拂衣拿出一块方巾细细地拭去扇子上的血迹。
“我要杀了你!!!”那大汉不服气,欲从地上起来,奈何伤势过重,他疼得直接趴了下去。
路拂衣扔下手中的方巾,漠视道:“今日是我家阿宁在,我便菩萨一回,倘若你再生事,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路拂衣转身将狗二蛋一把拎起,穿过人群,送到纪长宁的眼前。
“救下来了,你当夸我。”路拂衣扬起嘴角,多了几分期待。
纪长宁没有理会路拂衣,而是看着眼前不过七八岁大的孩子,语气淡漠道:“要救你的不是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