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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交情十二月二十五号的圣诞节是不放假不休息的，可就是最刻板的恼教授也知道这日上课的学生寥寥无几，便是来上课了也是补觉。
“学校搞那么好的条件做什么？应该关了暖气活活冻死这帮花天酒地的学生！”上课的老师瞧着下面座位上东倒西歪的同学愤愤不平。
“喂，昨天花了多少钱？”尖子偷偷问杨小阳。
听讲的杨小阳闭嘴不说话，无趣的尖子重新趴在课桌上养精蓄锐等待下课，果然没多久，他的手机定时铃声和下课铃声同时响起，不等老师惊诧跳起来叫道：“吃饭啦，冲啊~~~”
也是人渣，课堂上的同学们无不万分鄙夷。
下午的课大多是大课，也就是俗话说的鸡肋，二年级的娟娟和梅俞梵去内衣店摆摊做生意了，杨小阳站在校门外等了一会儿，远处一辆加长型奔驰房车像冰上滑行的庞然大物无声无响的开到跟前平稳的停下，车门打开何明探出头来招了招手，杨小阳笑了笑上车。
一位站在不远处的男生羡慕的看着杨小阳和房车，小声说道：“s级，真牛逼。”
“为什么是男人接哪位男生呢？”几个等待什么人的女生议论纷纷，“难道是背背山？”
欲想搞清何明底细的杨小阳不知道他的形象已经破坏殆尽，坐在宽敞的车里面对来路不明的明哥保持了沉默。何明喜欢他的沉默，在他眼中杨小阳的沉默很是可笑，也值得他继续玩下去。
奔驰车沿着大路行驶，当然，再高档的车也不能离开公路飞上天去。终于，杨小阳问道：“我们去哪里？”
何明玩味的笑道：“怕我卖了你？放心，咱们去的地方很有趣。”杨小阳便不再追问。
小车驶了二十多分钟开进一处别墅区停了下来，开门后何明当仁不让率先下车，跟在他身后的杨小阳轻轻眯缝起眼睛，他也想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哥”想干什么。
在他们面前是的是一所两层楼的带花园小别墅，别墅内走出来欢迎他们的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很像杨小阳喜欢的电影明星张曼玉，只不过穿戴显得太……单薄了。生怕大胸脯女人感冒的杨小阳听到何明色迷迷的叫她“maggie”打个寒战，想不到她居然真的用了曼玉姐的名字呀。
“这位是？”冒牌maggie和何明打个飞吻眼珠转向杨小阳，流露出好奇。
“我才认的小弟。”何明笑嘻嘻的介绍道，边说边走向别墅，“杨小阳。”
“maggie姐好”，杨小阳不伦不类的招呼不失礼貌，得到她的一个热切拥抱。在女人丰满胸膛中艰难保持镇静的杨小阳断定两座山峰都是货真价实，还看见一旁的何明脸上闪过的一丝阴险。
就在女人浓郁香水的包裹下，杨小阳尾随何明走进别墅的木制大门，来不及在热热暖气中欣赏屋里的装饰，他和何明已经被年岁相差不大的几位男子围住，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哟，阿明，来迟了。”
“他是谁？”
“昨儿你走得早，jAjo把他的跑车输了。”
“老z，你是禽兽，居然买通蓝蓝偷看我的牌！”
杨小阳觉得这伙公子哥儿很八卦很嚼舌，还好maggie解围：“几位大少，你们是照例还是先玩牌？”
“要妹妹们下楼吧。”何明说道，很随意又很随便的介绍了杨小阳。
一位耳朵上带了耳环的男人皱眉说道：“杨？有姓杨的？什么来头？”
站在一群男人中间的杨小阳看见何明眼中的调笑，个中判断不离十了，急忙很羞涩的说道：“我是石城大学的学生，跟明哥来玩玩？”
“哦？玩玩？”一个胖胖的男人哈哈大笑，“好啊，和我们玩牌去，德州扑克，5千一局。”
杨小阳恰到好处露出的惊慌让何明偷偷开心了，他“挺身而出”：“行了，人家还是孩子。”
“毛长齐没有？”
“处男？”
“我喜欢，我出一万让阿娇给他了。”
肆无忌惮的玩笑顿时淹没了杨小阳，maggie把他脸上的红晕当成不好意思，忍不住解围说道：“大少们，我要妹妹们来了？”
杨小阳觉察到她的好心，扭头对她笑了笑。
何明拍拍他的肩头，塞了一卷钱进他的衣兜：“点一个妹妹玩去！maggie的妹妹里大学生不少哦。”
杨小阳看见楼梯上一个接一个走下来的美女憋住了呼吸，他讨厌这一切！
杨小阳在继续留在楼下还是挑一个女人之间没有过多的犹豫，看见有人点了大麻烟快速选择了上楼，他相信这也是何明最希望他做的事情。
看到杨小阳扭扭捏捏跟着一位小姐上楼，一位年纪略小的男子和何明耳语道：“你太狠了吧，他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何明咧嘴狞笑：“自不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咯咯奸笑道：“等会进去看看他的表演，但愿不要三分钟下课。”
maggie装着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对感觉不错的杨小阳只能暗道抱歉，谁叫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随随便便相信人呢？
上了别墅二楼的杨小阳和小姐进了一间房，一言不发钻进卫生间关上门。长相体型都是上品的小姐抿嘴偷笑，坐在床上开了电视自己看。
卫生间里的杨小阳掏出手机拨通了戴中天的号码，等他接通后直截了当的问知不知道一位叫maggie的女人，脑袋听得出很是纳闷。
杨小阳急忙说道：“她长得像张曼玉，开了一家在别墅里的……妓院。”
“哦！”戴中天恍然大悟，不怀好意的yin笑，“我知道了，她的生意面向一帮纨绔子弟，那里龙蛇混杂。怎么，你想去玩玩？”
杨小阳闷闷的说道：“我就在她的别墅里。”
戴中天狂笑起来……
楼下和两名小姐摸摸亲亲的何明不时看手上的金表，身边的小姐打趣道：“明哥的手表好漂亮，是不是想送给我？”
“送你一包精水！”何明没好气的说道。正想叫上一帮纨绔子弟上楼看戏，别墅的主人maggie手拿电话快步走来，轻轻说道：“何公子，您怕是不能上楼了。”
“什么？”何明温文尔雅的面具顿时荡然无存，站起来铁青着脸喝道：“maggie，你有没有搞错？想坏我的好事？”
maggie慌忙解释：“何少误会了，他和我没关系，可，可他背后有人！”
何明楞了一愣，一副天最大老子第二的架势：“谁？我不信能大过我何家！”
maggie突然很想看他吃瘪的样子，于是慢吞吞说道：“是天先生，民瑞公司的天先生。天先生亲自打来电话，要我好生招待杨先生。”maggie接到电话时也是很惊讶，不过惊讶后马上懂得一件事，不管那位大学生与何明有什么矛盾，但何明这番被反玩了，人家那是装出来的羞涩和不上道。
迎面挨了一击的何明额头皱出千万条看不见的黑线，呆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心里不住狂叫：“他怎么和脑袋有关系了？”
相反，在房间里和小姐聊天的杨小阳呵呵得意，何明分明是和金飞一起出现在内衣店的人，很明显赌博被金飞找人告发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还不明白是因为娟娟、梅俞梵，抑或是秦妡的缘故，何明要暗中使坏，可能还会有别的因素，不过杨小阳第一判断是秦妡，大有可能是秦妡背后调唆。
杨小阳也在算时间，又熬了半小时起身出房，临走把何明给的钱统统扔给陪他说话的小姐。小姐淡淡的谢了谢，看来几百块并不放在她的眼中。
杨小阳下楼果然没见到何明的人影，嗅觉灵敏的maggie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着说道：“何公子有事先走了，我安排车送送你？”
“谢谢maggie姐。”杨小阳平静的答道。maggie眼力好得很，看出此时的杨小阳分明是有过不少阅历的人，完全没有才来时的怯生生痕迹。她忍了笑说了一句：“你真该去演戏。”
“人生不就是一出戏？”杨小阳心里感叹着。
从maggie的别墅出来杨小阳没有回学校，而是径直去了戴中天的民瑞公司，在二十五层的民瑞大楼楼下驻足仰面观看了老半天。遮住阳光的大楼投下浓浓的阴影盖住了他的全身，使杨小阳感到一阵阵的危机。他不停的想，已经有如此赫然实力的戴中天他对金枝的拥护是发自内心真实的感情，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他对自己的帮助，是因为金枝而爱屋及乌，还是有别的什么考虑？
人生是一出戏，更是一个个连串不断的谜题~~~谜题中的当事人戴中天天先生倒是没有成为谜题的觉悟，在由黑洗白的过程中放正了位置，随时以作为一名公司老板的要求严格作息时间，居然放弃了夜夜笙歌的糜烂生活按时上下班。他坐在民瑞大楼顶层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来回扭动身子，尽量不去看窗外的风景。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身份也就有不同的想法，楼下的杨小阳为二十五层的民瑞大夏赞叹羡慕的时候，戴中天却在为大楼生气，他越来越不满意公司的名字。公司是他当时用八万块黑钱注册的，要填公司名称的时手下胡乱想了一个“民瑞”便登记了，搞得现在很后悔，没一点点气势嘛，还像一家皮包公司！
另外，二十五层的民瑞大楼更让他心烦，相比附近后起的大夏明显低矮了许多，当时用银行贷款盖楼的怎么就不更心狠一点，再弄上几亿造一座七十五层一百二十五层的大夏岂不更好？戴中天摸摸肥大的头不住的自怨自艾：都说黑道上的人眼光最长远，他妈的，我后悔了，他妈的，身边没人才啊！他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来回把玩，看着杨小阳方才打进来的电话号码。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长腿女秘书的娇呼声率先冲进屋子里，“池哥池经理，您不能随便闯进去啊……”
大踏步走进办公室的黑壮大汉根本不在乎女秘书用力拉着他的衣服，轻松的连她一起带进了房间，嬉皮笑脸的朝戴中天嚎道：“老大。”
低着头的戴中天挥手让女秘书出去，等到房门关上他缓缓抬头。黑壮大汉犹自在那里咂嘴：“啧啧，老大的妞就是亮堂，有屁股有还有盘子。”
“滚你y的。”戴中天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手机砸了过去，“老子说过公司里只有戴总戴董戴老板，没老大、天哥！”
大汉的眼神好手脚更灵敏，一把抓住飞来的手机装着没听见他的呵斥，乐呵呵的取下手机卡放在桌子上，把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我昨儿个手机坏了，今天就收到老大的送礼，诺基亚精装钻石版，哈哈，谢了哈。”
戴中天捧着大头心中发苦，看来黑社会职员素质的提高的确是任重道远的任务，困难重重啊。他没好气的朝这名心腹手下吼道：“老子怕你了，放屁吧，有什么事情？”
黑大汉从兜里掏出一张卡丢在桌子上，若无其事的说道：“没太大的事儿，张秦张汉两兄弟来了，他们下了拜帖。”
戴中天一把抓过红色的卡片，看着上面画着的一只双头犬不说话。
黑大汉笑嘻嘻的说道：“张家两兄弟就喜欢玩这个，吗的，画的什么狗？简直是一头怪模怪样的猫。”
戴中天盯着卡片答非所问：“他们两个在北方搞了大祸事，警方遍天下抓他们，来我这里避难？”
黑大汉不在意的答道：“不收下他们损失了您的名声，何况……”
“何况他们于我有恩。”戴中天阴阴的接话道。
这时桌上的通话器响了，女秘书甜腻腻的说道：“戴总，有位姓杨叫杨小阳的先生想见你。”
戴中天嗯了一声，吩咐放行的时候有了主意，沉声命令黑大汉：“你要张家兄弟到燕子杠村的煤矿避避风头，让他们跟杨小阳办事。听好了，绝对不准他们胡乱自作主张，没杨小阳的命令条子来了也别动弹。”
黑大汉想了一想说道：“老大借给杨小阳的青子怕是镇不住张家两兄弟……”
戴中天呵呵轻笑：“你瞅机会提点暗示他们一下，杨小阳是九纹龙的核心兄弟。”
黑大汉立刻明白了，答应后离开。过不了一会，女秘书带杨小阳走进办公室，手里玩着那张红色卡片的戴中天哈哈笑道：“小阳，maggie那里的女人滋味儿如何？”
杨小阳默默无语，风骚的女秘书奉茶走后杨小阳问道：“戴大哥，你和秦尊有没有来往？”
戴中天微怔：“秦尊？‘博天证券’的秦尊？怎么扯出他？”
杨小阳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的说道：“他的女儿也在石城大学，有过一点点误会。”
戴中天不愧是大头反映迅速，一愣后大笑起来：“好个杨小阳啊，你泡了老秦的女儿？有本事，有魄力。”
“没有！”杨小阳大吼，“我就是没泡她才……”
才什么杨小阳噶然而止，戴中天更乐和了：“嘿嘿，难道刚才是她在maggie处收拾你？哈哈，你们真有品味，有趣有趣。”
杨小阳不解释了，他只要知道戴中天能不能帮忙，他不想再和秦妡纠缠。
笑了一阵的戴中天边琢磨边说：“秦尊和我在生意上有来往不假，关系却只是一般。这样吧，新年有一个宴会我带你参加，你抓个机会当面去交涉。”
杨小阳只好应允，谢了他的好意。戴中天趁机说道：“你的煤矿人手不足，我再派两个人跟你。”他想了一个隐晦的措词说道：“他们是两兄弟，有些心狠手辣桀骜不驯，对付不长眼的人最合适，不过不能常用。”
杨小阳不知其中奥妙，巴不得身边有镇阵脚的人，高高兴兴的接受了。戴中天心情好极了，笑眯眯的看着杨小阳，想想他和张家兄弟相处的场景就兴奋。
张秦张汉大名一般老百姓是不知道的，这两个亡命徒是没帮没派的独行侠，在北方黑道闯下跺跺脚能吓死人的名声。本来两哥俩接花红杀人之类的事情只在一个小范围内，但他们听说俄罗斯有位“棋盘杀手”皮丘什金，每杀一个人在国际象棋棋盘格子里放一粒棋子十分仰慕，就做了双头狗的卡片威风威风。黑色的卡片用在杀人后，还有编号，据说他们的目标是被杀人数放满围棋格子！除了黑色卡片，红色的卡片代表诚心拜访，灰色的卡片是警告，很是嚣张。前不久，张家兄弟用猎枪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共场所射杀了一名政府官员，并且留下死亡卡片后成功逃跑，正在被全国通缉。
戴中天的“好意”处的深意杨小阳不得而知，但起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于是再次暗示到时不会忘了脑袋的供奉。戴中天把红色卡片扔进抽屉里摇头说道：“三年前那个煤矿放在我面前不会不要，但现在用不住了。实话说罢，我更看重你的潜力，看重你和钟康等人的交情。以后会有麻烦你的地方，到时不要拒绝就成。”
杨小阳想了想无奈的接受了他打的预防针，只怕自己和杨海澜的关系也在他视线之内吧。
戴中天站了起来，和杨小阳走出办公室，年末的应酬少不了，得去拜访几位领导。杨小阳坐戴中天的车随便找一个路口下了，他还算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场合不会不知趣的跟着参见。不过怎么也是恒东办事处的主任，那边也有类似的礼节要他出面打点。方唐反复说了几次，有些人对杨小阳从来没有登门拜访感到不满意了。
“去去去，没说不去，就怕他们见我年轻更加不以为然”杨小阳懊恼的说道：“有言在先，若是弄巧成拙不能怪我。”
方唐听他如此赖皮苦笑不已，只得退了一步，他不去拜节可以，但那辆奥迪车要暂时充公。杨小阳盘算了一下答应了，好说歹说让蔡华把车交了出来。就这事华姐背后没少抱怨，说杨小阳把办事处的权力下放太多，迟早后悔！
“权力和能力成正比的。”杨小阳对此有不同看法，“老方是知道进退的人，他对商务的熟练程度远远大过我，把持一个办事处有什么大用？不如趁机笼络一个人才。”
蔡华默然，杨小阳言谈举止中更有枭雄本色，让他欢喜也让他担忧。
另一边，办事处管财务的凌云也和方唐私下里交换了意见，女人总是眼界低了，认为杨小阳尸禄素餐不如想办法取而代之。方唐暗笑她小肚鸡肠，婉言劝说道：“我现在和主任有什么区别？反倒有人顶在前面能放开手脚。成总和杨小阳的关系远胜我，要是鼓弄事端他会有看法的。”
凌云听了他的解释开解了一二，可心头不由在想，眼看办事处要升级为分公司，石城这里有大把的机会做好做强，第一把手的位置岂能没好处？顶换杨小阳找好方法巧妙瞒过成村就是。
在无数小心眼大布局的个人谋划中，新年眨眼便到。杨小阳在学校里过得尚算安稳，除了拎着涓涓代为采购的礼物拜访钟康、赵老师和高行长几个亲密的朋友而外，就是电话里同父亲商量怎么投资的事儿。饶是身边有蔡华帮忙，远方有吴爽金枝出主意，他还是觉得事情繁琐，闹心劳神，电话里不止一次要金枝和点点快点回国。
“到江城还是石城？”金枝在电话里笑嘻嘻的拷问他，“江城呢有你的无数姐姐，石城呢有妹妹，我去哪里总是别人的陪衬，不回来！”
杨小阳知道她不过是半真半假的抱怨，只当没听见冷处理就是，嘴里乐呵呵的说道：“才不要你回来，我只想见点点。”
金枝气乐了，咬牙切齿的诅咒道：“过年过好年罢，只是要提防桃花运太重被几个女人强奸得萎了。”
杨小阳大乐，却不知道这个年还真有桃花运变成桃花劫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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