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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所有的人都开始上车。蟠松乡虽然穷,但地域太大,为了方便工作,温元县还是拨付资金,给乡政府配备了二辆越野车。
现在县委领导下来调研,乡政府里面能参与陪同的人员都出动了。
蟠松乡的二辆越野车在前面带路,陈峰的车在中间,后面再跟着二辆车,一辆车上坐的是分管农村工作的副县长、另外一辆车上坐的是分管教科文卫工作的副县长。
十多分钟后,五辆车开上了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行的乡间公路,两边都是绿色葱郁的大山。现在山村人家都开始使用煤气,减少了柴火的消耗量,因此山林植被保护的不错。
大山的洼地和山腰的平地上,都会散落着一些房屋,户数不多、规模不大,阴天的时候,经常会云雾缭绕,好像仙境一般,真正是白云深处有人家。
陈峰从汽车里看出去,能够清晰地看到有人在房屋前走动。用于人员进出的细细长长的山道上,上山或下山的山民们都有些好奇地看着公路上这五辆汽车。
可能平时很少同时有这么多的汽车开进来,他们觉得很奇怪,这些人想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接着又往前开了几公里,陈峰发现有一处平地,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十几户人家,
这里山多平地少,农民们因地制宜地选择零星的平地建造房屋,这是真正的自然村落,应该最能真实地反映山村情况。
于是陈峰命令停车,秘书费明马上打电话给张龙杰,说是陈书记想在这里停车调研。
张龙杰本来安排带陈峰去事先准备的行政村了解情况,顺便可以在那边解决午餐。
现在听到陈峰直接就把调研的地方放在这里,也没有办法进行阻止,只能答应。
大家下车后,在张龙杰的引导下,陈峰等人随意地来到一户山民的院子前。
山里人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很少有外人进来,院子的大门,其实就是几根木桩紧密地串在一起,主要是防止散养在院落里的鸡鸭不往外走而已。
不过,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拴着一条大狼狗,现在看见有陌生人过来,就大声地吠着,还试图冲出绳子的束缚。
这批人,平时都养尊处优惯了,都不会安抚这样的大狼狗,一时进退不得。
张龙杰书记就大声地向院子里面喊着:“老乡,老乡。”
院子里面有三个年龄从三四岁到**岁的小孩子,本来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现在看到门外来了这么多的人,吓的马上叫起来“娘、娘,快来、快来。”
听到小孩子惊慌的声音,很快就有一个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妇女从屋子里出来。
陈峰看她的个子高高瘦瘦,头发散乱、根本没有进行打理。穿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她边走出房门,边询问孩子为什么这么惊慌的喊叫,顺着小孩子手指的方向,她看到院子外边站了这么多的人,远处还有警车和警察,就吓的话也说不完整,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来抓我们?”
陈峰从县城下来调研的时候,并没有带着警车和警察。到了蟠松乡后,张龙杰解释,有些山民很排外,对外人不友善,为了领导们的安全,还是带上派出所的警察为好。
陈峰想着自己只是下村了解情况而已,根本犯不着这样兴师动众地动用警察来开道与保护。
不过,他不清楚在蟠松乡,乡镇干部与山民的关系到底是不是很紧张,另外也要保证跟随自己一起来调研的其它县级领导的安全。
如果第一次下来调研,他们的人身受到伤害,以后就没有人愿意陪自己下来调研了。
陈峰下乡进行调研的目的有二个,一是自己想了解最基层民众的生活情况。二是顺便解决一些可以解决的问题。
张龙杰马上陪着笑脸进行解释:“老乡,你不要害怕,这是我们县委副书记,今天他来看望你们。”
这位妇女不认识张龙杰书记,也不认识其它蟠松乡的陪同人员,应该是蟠松乡的干部,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地方。
所以这位妇女还是很怀疑:“乡里干部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县里领导会来这里?骗人的吧,你们赶快走,已经把我的小孩子吓坏了。”
张龙杰书记有些脸红,陈峰此时也感到有些尴尬。如果自己去他们事先安排好的行政村参观与调研,肯定会受到热情欢迎。
现在自己选择这样的地方进行调研,连门都进不了。陪同的人肯定会在心里骂自己没事找事,自找麻烦。
陈峰现在明白,为什么许多领导明明知道去参观、去调研的地方,都是基层事先准备好的,有些情况已经被刻意隐瞒与消除,还是欣然前往,就是不想出现目前这样进退二难的尴尬局面。
正在这个时候,从旁边的小道上围拢来一些山民,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走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道:“欢迎各位领导。”
张龙杰如同看到救星,连忙递过去一支烟,笑着问道:“老乡,你是这里的人吧?”
这个老头受宠若惊地接过烟,连忙回答道:“张书记好,我叫楼云福,从小一直生活在这里。我当过这边行政村的会计,认识你们几位领导。”
张龙杰总算找到了认识自己身份的人,就赶紧拉着他的手,来到陈峰的面前,向他介绍道:“这是县委陈峰副书记,他今天特意来看望你们。”
楼云福听到还有比张龙杰书记大的领导,赶紧双手握住陈峰伸过来的手,弯着腰,满脸笑容地大声说道:“领导好、领导好,欢迎领导、欢迎领导。”
他其实也没有近距离地接触过张龙杰书记,只是在参加全乡会议时,远远地看过在主席台上讲话的张龙杰。也在全乡政务公开栏上,看到过蟠松乡其它主要领导的照片。
刚才面对张龙杰书记的递烟、拉手,已经激动不已,根本就没有听清张龙杰对于陈峰具体职务的介绍,他也感到很奇怪,在这群人中,陈峰应该是最年轻的,怎么他的官比任何人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