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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瑾洗净身上的药液,换了身衣服又将木桶里的水倒了便走到园中,荀雨钗坐在桌前抽着一杆烟袋。
一呼一吸间,随着烟斗里的烟叶猛烈的灼烧了一下,陈怀瑾只看到师傅缓缓从口中呼出一气,神情也随之放松惬意了许多。
见陈怀瑾看的专注,荀雨钗笑了笑说道:“怎么,没抽过吗?”
陈怀瑾点了点头,说道:“在家里爹娘不让我试试,只是有些好奇。”
荀雨钗将烟斗递过,笑着说道:“要不试试?”
“啊,这。”陈怀瑾没想到爹娘不许他做的事眼前的师傅竟然还怂恿他做,思量片刻陈怀瑾轻轻接过烟斗,学着师傅的样子对着烟嘴便大吸了一口。
“咳咳咳”下一秒他便咳的两眼发黑,那感觉就像是一股极为强烈且刺激的气息直刺肺里,剧烈的咳嗽让他感觉要把肺都咳了出来。
“呵呵呵”荀雨钗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朗声大笑,接过他手中的烟杆,右手捏了一个法印,顺着陈怀瑾后背上方轻轻往下压去。
片刻后,陈怀瑾的咳嗽声逐渐小了下来,“师傅,这烟怎么如此呛人?”陈怀瑾抹去鼻涕眼泪,现在连说话都觉得嗓子异常难受。
荀雨钗笑了笑,:“你还小,懂什么。”抬了抬手中的烟杆,说道:“大人们遇到烦心事了才会这样,缓解心情。”
“啊?师傅,出什么事了吗?”陈怀瑾也坐在桌前问道。
荀雨钗说道:“你且揭开外衣。”
陈怀瑾虽不甚懂但还是照做了。荀雨钗指了指陈怀瑾胸口的印记,说道:“看看这。”
陈怀瑾当然知道师傅说的什么,身上这块印记是自己天生就有的胎记,自己看了十来年了也没感觉出什么奇异之处。
“刚刚你昏迷时本来我欲强行出手截断药力对你经脉的摧残,但这样十有八九会使你本就脆弱的经脉支离破碎,但也只有这种方法可保你性命。”荀雨钗缓缓道来。
陈怀瑾知道自己没事那就意味着在昏迷期间出现了连师傅都无从解答的问题,所以自己才能安然无恙。
见陈怀瑾没有说话,荀雨钗又接着说道:“就在我手碰到你身体的前一刻,你这阴鱼模样的胎记竟如活物般扭动了起来。本来要穿透你经脉的药力竟被它生生化去半数,你这才安然无恙,不然恐怕你现在经脉尽碎,能不能坐起来都难说了。”
“我,我的胎记。”陈怀瑾有些不可置信,看了看自己的胎记。想不到这看了十来年没什么变化的东西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但问题就在这。”荀雨钗用一根手指指向了阴鱼胎记周身的一圈印记,:“这种印记为师从不曾在大陆上见到过,这是不是你天生的也不知。阴鱼活动时极为艰难,似乎这道印记牢牢封锁了你身上的这条阴鱼。”
陈怀瑾点了点头,阴鱼很好理解,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鱼也极为形似太极阴阳鱼中的阴鱼。但是阴鱼周身的印记却不曾得知,他看过很多书,却也没找到与之相似的东西。只能得知这复杂晦涩的印记很可能不是出自大陆之内。
“从现在来看,阴鱼似乎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在你有生命危险时可能会出现。但这周遭的印记究竟是克制阴鱼的强大,还是封印阴鱼的力量就不得而知了。”荀雨钗说完深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若是前者还好说,或许是阴鱼天生能力强大但却不是你能承载的东西,这印记起到了保护你不被其能力冲破身体而亡。若是后者,恐怕就与十年前有关了。”
“十年前......”陈怀瑾口中喃喃,那时候正是他刚出生没多久。正是那年,眼前的师傅第一次见到自己,正是那年,自己的叔叔失去踪迹,自己被关十年,母亲总是偷偷在灵堂对着一个灵牌哭。这一切的东西似乎都和十年前的某件事有关联,大到改变了自己的家。他偷偷看过那灵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陈握瑜。
“师傅,十年前的事您究竟知道些什么?”陈怀瑾口中苦涩,他想知道的事太多了。
“道清和晴儿没告诉你吗?”荀雨钗问道。
陈怀瑾点了点头。
荀雨钗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或许你爹娘只想让你过安稳的日子才没告诉你吧。”摸了摸眼前男孩的头,帮他把衣服理好,:“这些东西你现在知道也没什么大用,反而影响修行,等你有足够的能力了,自然就会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努力成长。我还有些事需要问你爹娘。”
陈怀瑾见师傅不愿多说,也就没再说什么,父亲显然对自己隐瞒了一些十年前的事情,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更加努力修行。对着师傅点了点头,语气也是坚定了起来:“师傅,我会更加努力的,我一定要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说无益,让为师来看看你的底子。”荀雨钗抬了抬手中的烟杆。
陈怀瑾点了点头,转身跑进屋内拿了那把木剑。在荀雨钗授意后,陈怀瑾“噌”的一声木剑横扫,直劈荀雨钗脖颈。
荀雨钗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手中长长的烟杆轻轻一抖,就在木剑将要落在脖颈前一刻,精准的猛的一下点在了剑尖上。
陈怀瑾立刻脸色一变,那不起眼的轻轻一点竟如惊涛,震得他右手发麻。
猛得往后一撤,陈怀瑾右手在一瞬间离开木剑,然后又重新握住。
荀雨钗微微一笑:“你这卸力法子用的还算机灵。”
陈怀瑾右脚猛踏地面,溅的尘土微扬,身体宛若射出的弓箭,再次向荀雨钗袭来,木剑直刺荀雨钗面门。就在将要碰到荀雨钗的时候,陈怀瑾有些犹豫了,不过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那颇有气势的一剑,竟被两指硬生生夹住,不得再前进分毫。
“咚”的一声闷响,荀雨钗的手指又是敲击在了木剑上,竟将木剑带的弯折起来。
陈怀瑾的身体也随着这股巨力不受控制的向右后方歪倒。
就在这时,忽然间陈怀瑾眼前一花,下一刻瞳孔猛的收缩。因为前一刻还坐在椅子上的荀雨钗现在已经到了眼前,手中的烟杆直刺自己的胸膛,看那架势这一刺怕是就要来了个透心凉。
陈怀瑾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中寒意袭来,这一刺,速度太快了,没有办法躲避。
大脑猛得一颤,陈怀瑾感觉胸口无比的燥热,右手在那一瞬间竟然能违反自然规律一般强行再次出剑猛撩,“铛”的一声响,那直刺胸口的烟杆竟被他向上撩了几分,直刺的位置也不再是致命的胸口,而是锁骨。
噗通一声,陈怀瑾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冷汗从额头流下。那烟杆虽被他撩歪,但若不是师傅最后停手,他依旧免不了被刺穿锁骨。
“咦。”站在陈怀瑾面前的荀雨钗也是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陈怀瑾最后竟还能使出那反常的一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荀雨钗喃喃自语眉头紧皱。
陈怀瑾刚刚那一剑极为不正常,他在那之前身体就已经被荀雨钗一弹带偏了,随着巨大的力量向后倒去,按理说跟他直接接触的右手更是被弹的向后甩去,但陈怀瑾却似有个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扶住了后甩的右手,还将他的右手前一推,强行保住了自己的重要器官。
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荀雨钗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想扶一下陈怀瑾,却看到他坐在地上左手扶着右臂,脸上隐隐的抽搐。
“师傅,我……”陈怀瑾忍着右臂撕裂般的痛楚,勉强笑了笑。
荀雨钗轻轻接过陈怀瑾的左手,两指并拢,在他肩头轻轻向下一滑便缩了回去:“你这是因为手臂负荷了超过极限的力量,不过还好的是拉伤了。”
说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白玉小瓶,打开封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荀雨钗用手指抹了抹瓶中药膏,轻轻涂在陈怀瑾的右臂上。
陈怀瑾立刻觉得右臂有一丝清凉划过,撕裂的痛感也降低了许多。
“这是外敷的药膏,能够修补超负荷动作的身体部位,看你刚刚的样子,应该是超负荷运作了身体机能,手臂承受了极大的负荷。”帮他涂完药膏随手也把药瓶丢给他,荀雨钗说道。
陈怀瑾正沉醉在那药膏由外而内的渗透药力散发的清凉舒适感,冷不丁的一个药瓶就飞到了眼前,急忙抬起左手轻轻握住药瓶小心翼翼收在了怀中。
“师傅,这药膏竟有如此效力。”片刻之后陈怀瑾的右臂已经能轻轻转动了,撕扯的痛楚也小了很多。
“你还是老实点吧,这药效虽不凡,但吸收还是要看个体,小心还没修复完成,肌肉再被拉伤。”荀雨钗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在小园的石桌旁,点起了烟杆,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