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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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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万物好像静止了。

    时光似乎也停滞了。

    清月感觉到一股暖风覆满她的脊背。有一种坚实的力量,让她不受控制地缓缓浮了起来。

    她被这景象给吓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前额的发也凌乱着。她看着周遭金灿彩亮的一片,二旺坐在那里仿佛定格了。再看另一边,一个高大的男生,身着白色的毛衣仿佛镀上了一层光,他的双眸透亮,皮肤白皙线条硬朗,他伸出的手掌此刻徐徐收回,清月便飘到了他的面前。

    她难道是哭着睡着了,此刻在梦境里吗?

    “你是谁?”清月看着他问。也许真的是在做梦,如若他不说话,那就肯定是在做梦。她这样安慰自己。

    他果然不语。也不笑。眉眼透着怜爱,让她恍惚。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身边出现一位天使,特别是在自己孤寂难熬的时候,觉得与人间脱节,融入不进的时候。她很幻想,自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她的归属,会是在另一片天地。

    “我是朗风。云族的人,我在晔湖修炼满七十年,现在要回到原来的地方了。我是来与你告别的。”

    这真的不是梦吗?清月看着他,试探着摸了一下他的脸,她从未看过如此美好的人。有紧实的皮肉感,她又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不是梦。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是真的假的,你不是人吗?”

    “我当然是人,不过是与你们不同的人。”

    2.

    朗风伸手摸过她的额头,帮她顺好了发。安静地说:“我本打算现出人身与你见一面就离开,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如何放心的下。”

    “我留下来陪你。”

    一切又恢复原样,屋内的时间停顿了一会儿,屋外的世界还是一如往常。

    清月仿若做了一个美梦,定了定神。二旺也清醒了过来,眼一看,怎么沙发上没人了。

    “朗风?”清月的声音有些激动,也有些欣喜。朗风此刻还站在她面前,如此玉立挺直的模样,清月开始来回踱着步子,“你知道吧,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类以外的人啊。”

    “你刚才怎么弄的,我竟然还飘起来了。”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儿像吃不到糖的小孩突然看到了彩色的糖果一般。兴奋个不停。

    朗风看着她笑,她一时已忘了当下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了。

    “刚才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清月停了下来,瞬间敛起笑容,转而显得忧愁又有点生气。她坐到沙发上,双手捂过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脸说,“那是我后妈。”

    “后妈?”朗风也坐到她身边去,“这是什么意思?”

    清月疑惑地看了一眼,“你不懂?也是哦,嗯,就是我爸另外找的一个女人。”她头又低下来。

    “那你妈妈呢?”

    “她在我爸找了别的女人以后她也找了别的男人。”

    朗风沉默了一会儿,他在努力理清这些关系。然后说,“那我阴白了,就好像我们云族,男女互慕结成一对,互怼则又分开。转而去寻另外一个伴侣。”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的。两个人长久的争吵日子过得也不舒心,还不如分开。他们总是以我为由勉强凑合着,可我不忍心让我们这个家庭如此不睦。”

    “可是真留我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困苦和孤单是我不曾体会过的。朗风,你有家人吗?”清月转过脸问。

    3.

    他的家人。当他们云族的人生了孩子以后,养成十六岁,便就与孩子分开了。十六岁以后的孩子都是自食其力,天生地养,全凭自己了。

    “有啊,不过,清月,你要阴白,每个人都会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自己独自去走。没有人可以一直陪在我们身边。”

    “就好像我在晔湖里,七十年的光和雨,除了老龟,就只有雨露空气和湖水了。”

    清月笑了笑,她眼中未干的泪散发着光亮,那是一种洁净的犹如再生的某种因子。

    “那你除了能让我飘起来,还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吗?”清月似乎是抓住了紧要的东西,“你会飞吗?”

    她怎么知道自己会飞。

    朗风笑了笑,“技能多着呢,以后可以慢慢告诉你。”

    清月也笑的开心,仿佛什么烦恼忧愁都消失了。

    她曾经憧憬过自己会立地飞行,只要脚尖轻轻一踮就能飞起来。

    她伸出手,笑着说:“那么,朗风,欢迎你来到人间,也欢迎你,来到我的身边。”

    两个人都笑了,经手一握,清月感受到朗风掌心微微的暖,这种暖令她安心,仿佛漂泊许久的飞絮终于落入了水里,有一种踏实感。

    4.

    当务之急,应该先联系到她的父亲。问清这前因后果,探清他的心路,到底为何要收走本属于她的东西。

    清月带着朗风一起上街,街上的年轻男女无不侧目,叹这男子惊为天人的美貌,还有那逆天大长腿。清月似乎觉出了端倪,一个人看朗风的时候没觉得太过耀眼,可看看街道边形形色色的人群,再回头看一眼朗风,她自己都有被惊艳到。

    “妈呀。”清月小声嘀咕,“这可怎么好。”

    朗风附过耳朵,“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就是,你长得太好看了。大家都在看着你。”清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在恢复记忆之前,朗风是希望能够修的好看,最好能像秦淮安那样。恢复记忆才知,他们的神采是凡人所不能及的。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好看自然是会有人看的,你不用介意。你不是说你要去银行的吗,银行在哪里。”朗风提醒道。

    清月听到这话才又想起正事,她要去看看银行卡里的钱一共有多少,看看能不能和她父亲商量,把房子过户给自己。她并非贪图钱财,她只是想守护好属于他们的东西。

    “朗风,你喝过珍珠奶茶吗?”清月经过一家奶茶店,停了下来,转过头问他。

    他除了鱼虾还有这两天在清月身边蹭的吃食,人间的其它食物也没尝过。

    “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没喝过吧,那我们先去买奶茶吧。这可是人间至味。”

    真的假的,朗风一脸疑惑。还能比得上云端的花露花蜜?看着清月欢喜地进去了,他也只好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