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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
大殿正前方兵荒马乱,皇帝身前围了一帮人,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明姝匆忙起身往那边走去。
皇帝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带着无尽的愤怒:
“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朕的命!”
糟糕,南宫明姝加快了脚步,刚走至人群外围,前面围着的人纷纷惊惶跪下:
“陛下息怒。”
前面的人身子一矮,后面匆匆走来的人便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只见原本坐在皇帝身边的丽妃,此刻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其口中喷射出黑红色的血,瞳孔快速涣散,伸手无力地在空中抓着,最后不过几息挣扎,便香消玉殒。
见到此情此景的人皆被吓到,有胆小的人甚至尖叫出声,换来皇帝的一个冷眼。
段凌霜握住南宫明姝的手和她一同跪在人群中,此刻谁要还站着谁就是承受皇帝怒火的发泄口,例如那几位失声尖叫的官家小姐夫人,已经被侍卫捂嘴拉了下去。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被喊了来,协助大理寺卿和禁卫军彻查此事,在场的人谁都不能离开。
殿中跪满了官员及其家眷,皇帝冰冷的视线从下方一一扫过,最后停在最前面的三个儿子身上。
都道天家无父子,他自认为自己对他们几个都挺好,没有过分偏袒谁,也没有过分苛待谁。
就算之前老大做了很多错事,他还是在幽禁了半年后又将人放了出来。
可现在,竟然有人要取他性命!
刚刚丽妃那杯酒,原本是该他喝得。
若是当真有人做那弑父篡位的事,那他决计不会轻饶!
大殿中人人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压低了好多,南宫明姝与段凌霜对视一眼,纷纷垂着头选择沉默。
在一片胆战惊心的寂静中,太医院那些老头在一通忙活后,找到了丽妃的死因。
一种名为醉人蜜的毒液。
此毒气味与酒无异,但却是至毒之物,传说是由苗疆地带的深山老林伴溪生长而成的一种植物。
植物花开旺盛时方圆一里有股淡淡的酒香,待花开落败结出籽时,里面便会储存出液体,此液体经过一个冬天的酿造,待春分时摘下,便比那鹤顶红还要毒三分。
且因为毒液有酒香,混在酒水里足够做到杀人于无形。
太医检查了皇帝桌上的酒壶,没有发现毒药,只有丽妃喝下的那杯酒里,全是浓浓的醉人蜜。
丽妃之所以会喝了皇帝杯子里的酒,还是因为她喝多了拿错了,把皇帝面前的酒端了去。
“启禀陛下,醉人蜜沾在皮肤上会形成一层透明的膜,且无论如何都洗不掉,要想查出下毒之人,其实也不难。
醉人蜜经火烤,会变成藏蓝色,只需让所有人把手放在火上烤一烤,变色者既是凶手。”
太医院院首捋着花白的胡子,头头是道地说道。
话音落下,低垂着脑袋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想要抬起手看看,被身旁交好的官员给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上方,皇帝的声音带着戾气,“那便一个个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想要害朕!”
“是。”
…
大殿之上摆了旺盛的火盆,所有人挨个上前试了试,结果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官员以及家属,没一个手指变色的。
皇帝的脸色已经黑沉如墨,在他快要痛骂太医院院首的时候,太医院有人擦着额头的汗提议道:“只是查验大殿中人尚且还有漏洞,微臣觉得,应当把负责今日宴会酒水的一应宫人全部叫来一起查验。”
“那就去叫!还要等着朕一个个去请吗?”
“是,陛下恕罪…”
查验完了的官员及其家属站立两侧,将最中间的位置留出来以供宫人查验。
今日负责酒水的有三十八人,十六名宫女十二名太监,一个个腿打着抖上前“烤火”。
直到轮到最后一名宫女时,只见那人死死攥着手,就是不肯伸手,反常的举动和煞白的脸色,不用验已经有了定论。
皇帝铁青着脸命令禁军侍卫按着那人烤,结果不出所料,那名宫女的指尖泛出藏蓝色。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不是我要这么做的,都是…都是祺贵妃,是她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啊!还请陛下饶命,奴婢不想死啊!”
宫女跪在地上又哭又喊,把矛头指向了稳坐一旁的祺贵妃。
“贱婢休要胡说!母妃怎会害父皇,说!你倒底受了谁的指使,要戕害父皇,陷害母妃!”
祺贵妃还在考虑要不要跪下喊一声冤时,东陵晟已经率先发怒。
皇帝眉头紧缩,布满沧桑的眼睛直直盯向祺贵妃,问道:“贵妃,你有什么话说?”
一旁的皇后和众妃嫔有的担忧有的幸灾乐祸,祺贵妃今日难得穿了正统的宫装,一身秋香色绣着牡丹的广袖长裙,高高的飞天髻使得她不似人间女子,而是孤傲而清冷的月宫仙子。
她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轻笑,掸掸衣袖漫不经心的起身就近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如不怕风雨的劲松,眸底冷淡看了眼殿中指控她的婢女,道:
“你叫什么?你说是本宫指使你下毒,可还记得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身边可有人证,物证何在?”
“这…是在昨夜夜深人静时,娘娘,娘娘在御花园单独见了奴婢,没有其他人…且您给的药瓶,奴婢就扔在了御花园池子里。”
“你记错了吧,本宫昨夜明明在摘星楼见的你,怎么就跑到御花园里去了呢?”
祺贵妃冷笑一声,全然不顾她的话带来的哗然,只盯着那婢女。
婢女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认罪,“是,是摘星楼,奴婢一时受惊记差了,娘娘和奴婢是在摘星楼见的面。”
“嗯,记起来就好,那你还记得装毒药的瓶子是什么颜色的吗?”
“是白色。”
“又错了,是淡蓝色,本宫最喜欢淡蓝色了。”
宫女再次磕头,“对对对,是淡蓝色的瓷瓶!”
大殿一片哗然,有人震惊贵妃的“壮举”,有人对着宫女连连摇头叹息。
祺贵妃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便不再把目光浪费在一个蠢货身上,她不卑不亢地望向高位上的人,声音冷冽不屑:
“陛下,臣妾该说的都说完了,如何裁决,全凭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