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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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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瑾然仓促回到静雅轩,一回到就把桌前的书给推翻了,撒了许久的气才停下来。

    “那个贱人,如今可是翅膀硬了?一个庶女而已,我想让她死就得给我死!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让她下到阴间地狱里去。”

    林瑾然咬牙切齿地说,喘了许久的气才消停。

    晓晓捡起了地上的书,将它摆放整齐,“大姑娘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我怎能不气!”林瑾然叫声很尖,声音吓着了窗外歇脚的鸟儿,都纷纷飞走了。

    “要不是给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当时是恨不得叫两个得力的将她给打一顿,如今倒要受她的气了?”

    晓晓示意林瑾然低声说话,嘘了一声,“姑娘别太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林瑾然呼了几口气,情绪倒是稳定了许多,但又觉得焦虑万分:

    “如今是我为鱼肉她为刀俎,她要是将我的事给戳破,那我也就彻底完了…我这要是一想到她,就觉得心神不宁,只想她死快点!晓晓,你可有别的办法?”

    晓晓靠近了林瑾然,将心里的主意都献给了瑾然。

    夜渐黑了,苍穹是一块巨大的帷幕,点缀了几点星光;

    雄鸡一唱天下白,早起的人都忙着准备今日的宴席,采买的采买,炒菜的炒菜,都忙得不可开交。

    小红进了林微然的闺阁,轻轻拍了拍被子,说道:“姑娘,该醒了。”

    “嗯…”林微然沉睡之中应着话。

    小红等着她,结果听到了呼噜声,又得去叫醒林微然,许久才终于起了床梳妆打扮了一下。

    林微然绾了一个京城流行的发髻,点了胭脂水粉之后,她又从妆奁拿起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正是赤色玄蝶镶白玉的簪子。

    真美,曦光里闪着红白金的光芒,这根簪子的造价看起来绝非凡品。

    “姑娘,我帮您戴上去。”小红以为林微然想要把簪子插在发髻上面。

    “不用,”林微然又收起了簪子,将它放在袖口里,“我们这就去向父亲母亲请安。”

    她得管大娘子叫作母亲,管魏姨娘叫作小娘,但魏姨娘才是生她养她的人,这叫法太奇怪,因此私底下都喜欢把魏姨娘叫为娘亲。如今是登了雅堂,自然也不能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到了庭院,只见这最前面站着的是林瑾然,而依次排列的是林水然跟林俊逸。

    林水然跟林俊逸是梁小娘生的一对兄妹俩,今而都养在大娘子姜阁的身边,俩兄妹给林微然行礼,他们看起来战战兢兢的,浑然没有孩子的气息。

    林瑾然对林微然说道:“妹妹可是大病初愈啊,过了这么多时日竟然肯过来请安了。”

    “大姐妆安,”林微然先向瑾然行了礼,“劳烦姐姐挂心。”

    心系着小菊,夜不能寐。

    林瑾然这状态一看就知道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

    “妹妹如今也是娇贵了,怎么来跟长辈请安都这么迟,你这病也真是养尊处优,连子女本分也给忘了。”

    林瑾然出口讥讽。

    “姐姐劳心了,我今日来得这么迟,是想着给你准备一份大礼,姐姐容许微然准备准备,待会定然会让你惊喜万分。”

    林微然笑道。

    晓晓跟林瑾然旋即凝固了。

    难不成她想今天把小菊交给父亲?还是要把她的事情给说出来?这贱人可真会挑日子!

    看来早已算计好了,今日冼伯伯回京来林府做客,她竟然恬不知耻要把家丑给外扬。

    “……呵。”

    林瑾然故作镇定,“熟是熟非也不一定呢。”

    其实心中早已乱如麻。

    林瑾然给晓晓一个眼神,晓晓点了点头,明白要照样先前的计划进行。

    无论什么事都好,最后都要变成清芷居的过错。

    “姐姐你误会了,妹妹待会是真的给你准备一份礼物,姐姐可别过度理解妹妹的意思了。”

    林微然再笑道,她何尝不知林瑾然是担忧着她屋里的小菊。

    林瑾然难以相信她的好心,狗娘养的小娼妓,肚子里的回肠都弯弯绕绕的,能安的什么好心。

    “传——”

    里边开了门,四人便被传了进去。

    先是林瑾然给林梓杰跟姜阁喝了茶,再由林微然给两位奉茶。

    “给父亲、母亲请安,请父亲喝茶。”林微然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有模有样地说。

    林梓杰抿一口茶水,便将茶杯放下。

    姜阁身边的妈妈又给林微然递来一盏茶,林微然向姜阁奉上:“请母亲喝茶。”

    姜阁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她,在跟林梓杰说着一些话。

    林微然等了许久,手都被烫红了,再次大声说道:“请母亲喝茶。”

    她们还是在说着话,没有搭理林微然。

    微然的手端着茶杯在颤抖,被烫到支撑不住了,小红看在眼里很是着急。

    林瑾然在心里偷笑,她就知道母亲会替她教训这个庶女,昨日才跟母亲哭诉,这么快就能看到她的后果了。

    等下微然若是摔了茶盏,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请母亲喝茶!”林微然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下姜阁不得不注意到林微然,停下跟梓杰交流,言语斥责:“怎么?你这病养了几天,就忘了规矩了吗。”

    “微然不敢,”林微然说道。

    林梓杰也感到不满:“那你大叫什么?”

    “你前些日子养着病官人给你免了请安,今儿是病好了,是把浑儿都忘了吧,胆敢冲着你主上大呼小叫?”姜阁言辞凛利。

    “这是忘了三尺戒尺的滋味了吧,”姜阁步步紧逼。

    小红走在林微然的前面,害怕姑娘会受到这些苦,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大娘子在找茬,故意寻姑娘的错漏。

    林微然赶紧放下了茶几,向姜阁行礼,说道:

    “微然不敢,微然并非故意向主母大呼小叫,不过是见着母亲落了枕脖颈看起来不舒服,想为母亲减轻疼痛;

    我病着这些日子里也曾惶恐不安,并非是为了微然着想,而是想过疾病无情,若是能给父亲母亲尽孝,微然一个人病着那又如何呢?

    因此我苦学医书,想为父亲母亲尽孝,今日见着母亲落了枕,才希望母亲多些注意微然,好让母亲颈部不再疼痛。”

    林梓杰被这些话给说得动容了,方才对微然的不满也随之消失,欣慰道:“难得你会有这份孝心。”

    “你这怎么看出姜阁落枕了?”林梓杰倒是有几分兴趣。

    一大早姜阁就说颈肩不舒服,但在子女面前为着保留体面,刻意隐藏住才没有表现出来,可林微然一来就给看出来了。

    “我落枕不假,但你说你就学了这短短时日的医书,你就想为我尽孝,你这想的是来医我还是想来害我?学着别人去翻几页的医书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郎中了?”

    姜阁不吃她这套说词,还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