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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碰碰运气遇到林府的二姑娘,都是极好的。
冼云墨是这般想。
他四处张望,想寻到微然的踪迹,却不察,周边的人也在看他。
“公子。”
一道温婉甜美的声音传来。
冼云墨注意到了旁人的呼唤,将眼睛对视于她。
女子轻轻一笑,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头上插的是京城新秀的簪花,样式新鲜极了,头发两缕缠绕其上的凤钿透着金光。
“小女子斗胆请公子与我对弈一场,不知公子可否答应?”她开声请求。
真是个大胆的女子,主动邀请男子与她对弈。
不过是个宴会,男女对弈也没有太多的避嫌,宴会讲求的就是趣味,没有那么拘束,如果郎有情妾有意那也可以事后请个媒婆说说亲事。
但这举动还是惹得她人不虞。
从他进来,就备受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抑或是面部神色,都引得女子青睐两眼,如今有一个大胆的女子主动勾搭,其她人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谢姑娘邀请,只是冼某一时半会有些事要忙,没法抽出时间与姑娘对弈,若是今后还有机会,改日与姑娘对弈。”冼云墨委婉拒绝了。
这个拒绝既不会驳了姑娘的颜面,也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开来,实则是妙哉。
这不,虽然是拒绝,姑娘也没有觉得很难过,识相离开了。
林微然翻了一圈前院都没能找到有关冯翊侯的家眷,想来是他们家名声描述得过于凶神恶煞,京城的贵胄人家都不敢与他们亲近,所以请帖没有送到他们身上吧。
但是那盒铜底的掐丝珐琅装的药膏,林微然揣在兜里都在干着急。
想送出去,想让世子重返战场回到北疆,杀破天狼守家卫国。
冼云墨走到了投壶之区,一群人正下注着有初玩得不亦乐乎,拨开人群云雾缭绕,能看得到一个探出圆圆脑袋的林微然。
今日湖心宴会她化了一个梅花妆,虽不至于说是倾国倾城,但若是称得上秀色可餐,那是不为过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
灯火阑珊处。
冼云墨狂喜如痴,没想到林府二姑娘当真过来,前几日因她爽约而懊丧了好几天的云墨瞬间觉得云开雨霁,既往前科皆不咎,急忙追赶她的踪迹。
“……二姑娘…”
“二姑娘……”
林微然感受到了几声呼唤,虽然说这里这么多个二姑娘不一定是她,可她总感觉身后之人是冲着自己而来。
她便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翩翩而来的冼云墨。
他今日穿着仍与前几日的不相上下,腰间还配了一个墨玉,通透而有灵气。
是他。
“二姑娘,”冼云墨走进了林微然,藏住心中的欢喜,“你也来了。”
他的话不咸不淡,于她而言是一堆客套应承话,都不知如何衔接,于他而言却是筹集了许久的窃喜。
能与二姑娘说上一句话,都可以让人的心情变得舒畅,冼云墨的嘴角已经不知不觉往上翘起。
“是,冼三郎今日也来了。”林微然想了一阵子,就以同样的话回他了。
“不知二姑娘今日也有这份雅兴前来湖心宴,若是冼某提前知道,定会备上一份厚礼答谢姑娘先前的救命之恩。”
冼云墨不是一个擅长与女子谈话之人,却在她身上总有谈得开的话题。
虽然说他就是刻意为了她前去湖心宴,礼自然不敢备下,若是旁人看见了怕是对二姑娘的名誉也不好,但话总是能说上一说。
关于他在郊外怎么被看光了上身,关于他在林府发生的那一切,冼云墨只字未提。
只说是救命之恩,就让林微然承受不了。
周围有那么几双目光看向了她这边,仿佛她与冼家三郎多说几句话都是罪恶,并且还有大娘子那座大山压在头顶上,等着她犯错处罚。
“公子客气了,微然不过是医者本分。”林微然笑着行了礼,与他距离远了几步。
人群拥挤,好在众人的目光还是集中在了投壶那边,正喝彩着投中了几筹几筹,也只有一两个目光看向他们这边,看向冼云墨这边。
微然。
哪个微,哪个然。
林瑾然竟然是她姐姐,那“然”字倒好理解,那微又该是哪个微。
可是“采薇采薇,薇亦作止”之薇,还是“疏影成思辨,微光裹湿看”之微。
冼云墨正入了神在思索,林微然便想挪开脚步远离他,他回过神,急忙追了上去,“二姑娘…!”
林微然见他还是纠缠不清也实在是害怕,他说出救命之恩已是禁词,若是让旁人听了进去必然会引来一场风波,要是再说些什么详细些的话,那她真的直接浸猪笼。
她可没有林瑾然那般好运,没有人会容她这个庶女犯了一丁点的错。
“公子若没有别的事情,微然此时还要回到母亲身边,失陪了。”林微然说道。
“姑娘留步!”冼云墨急忙叫住了她,好不容易又再次见到她,再从身边溜走,下一次等待又不知道该怎么煎熬。
“有一事……”他声音渐渐变小。
林微然左顾右看,便示意他到一个少人之处细聊,免得在次生出什么风波出来。
冼云墨也懂得这个道理,看得懂林微然的暗示,因此便若无其事走出了人群,尾随着林微然走到了较偏僻的地方。
“公子可是有其它话要说么?”林微然问道。
对于他那日在林府受害之事,他们两个其实都心知肚明是何人下此毒手。
这样狠毒的姐姐竟然有一个妙手回春的妹妹,冼云墨之前也是想不通。
只不过他并不是为了林府那日之事,只是为了他们曾经答应好的约定,虽说女子闺誉是重要的,可冼云墨想见她的那份心实在过于浓烈。
“……二姑娘,那日可是有别的急事么?”冼云墨鼓起了勇气,还是开口问了问。
林微然听不太明白他说的话,正想开口问他,豁然开朗想起了郊外那时的事情。
她说过会在娘亲那个铺子里给他拆了线,但是线不是提前拆好了……
他怎么还惦记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