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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然不发一言。
氛围有些尴尬，姜阁小心翼翼将银著放下，“微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瑾然当时是带病去的尼姑庵，官人不许她回来，也没规定不许她看病。
“我很抱歉，我不能治。”林微然语气细软却有带着刚硬。
不是不会治，而是不能治。
“我知道你与她诸多过节，但她现在都已经不能再回到林府了，你就不能……”
就不能慈悲一次免她受疾病之苦。
姜阁面容扭成了一团。
“大娘子，面对您被梁小娘欺瞒陷害，我尚且可以救，那是因为您多年礼佛施斋乐善，内宅里那么多的肮脏污秽之事您虽难免陷入其中却从没想过要陷害她人的性命，然而瑾然，却没有被您教导得很好。”
林微然细细道来。
这就是她不能医治瑾然的原因，更何况是她要造成的结果。
“瑾然又怎么会…她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骨子里还是良善之人的。”姜阁致歉笑了笑，态度和缓。
那日梁氏也亲口承认了，许多事情是由她一手经营，造成林家的姊妹之间关系紧张，若不是因为梁氏，瑾然又怎么会昏了头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
关于瑾然陷害微然的事情，姜阁也有所知晓，所以她感到难为情却又不得不求微然医治。
神医并不好找，更何况瑾然病得不明不白，有个靠谱的郎中过去，她才会放心。
“我与地府有过许多接触，回回里头皆因大姐心狠手辣不留余力胁迫于我。”林微然冰冰冷冷地说道。
姜阁的笑容僵持住了。
回回？瑾然那个贱丫头到底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啊。
“想必……是有人在旁煽风点火的缘故吧，你也知梁氏她…”姜阁开始说不下去了。
勉为其难为瑾然开脱罪名，说到最后没了底气。
“大娘子不知道呢，大姐害我的次数我都快数不过来，先前我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啊，冤屈无处诉。如果说她受她人左右掌控而做出这些事，那她现如今的下场，就是她应得的报应。”
林微然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意志，尽管大娘子哀声央求。
姜阁的眼皮子垂了下去，乌黑的眼孔渐渐黯然下去。
她膝下只有瑾然一个女儿，自然全部的精力都想放在瑾然的身上，她与其她庶女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感情做不到一致。
林微然知道她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因此说道:
“我有办法能让您再怀子。”
这句让姜阁眼珠子猛然放射出光彩的话。
“你……你……”
姜阁激动得捋不直话，整个人陡然站起来，忘了该说什么。
“是，我没有妄言。”林微然再次肯定道。
“大娘子不过是被伤了内理，这些年梁氏对您也多有药物控制，并非真正绝育，若是慢慢调理，还是有机会可以再次怀子。”
姜阁的蝶捷挂上了泪珠，喜不甚言。
对于微然每次说过的话，她都笃定做到了，姜阁对她的言语是抱有很大的希翼。
“只不过有件事，想来大娘子未必能承受…”林微然道。
“莫说一件，什么千万件的事情你尽管道来，我必然尽我所能满足你。”姜阁说道。
“大娘子，可曾听过剖腹产？”
林微然委婉说道。
姜阁一脸疑惑，“抔富产”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也就是怀胎生子之时，孩子从肚皮里取出来，需要剖开产妇的肚子。”林微然解释道。
姜阁的脸色顿时黑了。
这听着也太吓人了吧，孩子从肚皮里出来还能活着吗，孩子也能健健康康的吗。
“我知您一时难以承受，只不过大娘子您年龄也不小了，若是冒然要向年轻的产妇一样正常生子，一来怕难产子于腹中出不来，二来怕大娘子精气不如年轻时候那样旺盛，难以忍受生子之痛，没法保障大娘子的安危。所以剖腹产听着很危险，其实是最安全的一种方式。”
林微然耐心地说道。
姜阁心里还在纠结，让她接受微然说的方式生子，她心里感到恐慌。
“大娘子，您放心，我必然会拼尽全力让你身体安康。”林微然手搭在她手背上，试图安慰她。
姜阁沉静想了许久，喏喏道：“我想起上次你拿着白鼠给我看了那一出的药效，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先为白鼠做一次示范……”
如果白鼠都可以，那她就相信微然对于她也是势在必行。
林微然挂起了笑容，“当然可以。”
之后的日子，林微然去静雅轩的次数勤快了许多，林府上下和睦相处，姜阁待魏姨娘也如同亲姐妹一样，有什么好的都送过去清芷居。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两个月，直到京城发生了两桩大事。一是秋闱放榜，新科状元郎游街。
二是戴着面具的杜宇钦替朝廷出兵作战，并且凯旋回归。
两件大事都令诸多百姓唏嘘短叹，茶饭间都不知道先从谁谈起，连说书人泡沫星子都离不开两件大事。
听说这次的新科状元郎是个秀丽风雅的翩翩佳君子，最重要的是，他还未曾娶妻。
许多人是争着要出去看状元游街，尤其是有女儿的人家，那场景万人空巷。
而拒绝降朝多年的杜宇钦为何会愿意出兵作战，这是众人都想不开的一个迷。
有人说他是因为遇到了喜欢的女子，想在朝堂达官显贵给女子锦绣年华；
也有人说前一个说法纯属瞎扯，必然是惧于朝廷的威力，更何况杜宇钦的母亲还是永庆大长公主，官家怎么个变她尊贵的身份一样没变。
但无论怎么说，杜宇钦如今也带着浩浩汤汤的军队回京，与状元郎游街的日子撞上了。
这是京城最大的热闹。
“你也去看看吧，”姜阁对微然说道，“状元郎正是冼家三郎。”
正是曾经与她们林府有过婚约的冼三郎，姜阁如今非常悔恨当初没有把微然嫁给他。
如今空着这个位置，多少人家巴不得要抢。
她现在很希望璀璨靓丽的微然能嫁给京城最好的少年。
林微然认真扒饭的动作还是很淡定。
实至名归，冼云墨多年的表现其实好多人也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