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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段琼瑾擦泪的手呆滞了一会儿。
疏香?
他叫她疏香,却叫自己段大小姐?
谁亲谁疏,这还听不出来吗?
白疏香伸手扶着慕廷钰的手臂往里走,还不忘回头冲着段琼瑾挤眉弄眼。
段琼瑾顿觉心中妒火乱窜,脸涨得通红,锦帕几乎就要被绞碎,愤恨地转头就跑,采莲一路小跑追去了。
看着段琼瑾离开的身影,白疏香又回头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慕廷钰,叹了一口气。
慕廷钰啊慕廷钰,你拒绝人家,也要温柔一点啊,人家可是万人迷女主,女主一哭,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怒发冲冠。
“怎么了?你方才不是还逗她逗得挺开心的吗?看她哭了,不忍心了?”慕廷钰揶揄道。
白疏香解释道:“我逗她,是因为她说我坏话,可是她是你的未来王妃,你为何对她这么冷漠?就不怕她不要你,去找别人啊,她可是满上京贵公子都想求娶的贵女。”
“矫揉造作,看了真累。若是知道本王真的眼盲了,她大概只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本王吧。”慕廷钰幽幽道。
白疏香猛地一激灵,看向慕廷钰,什么意思?
难道慕廷钰知道段琼瑾背后有个庞大的鱼塘了吗?
“本王头疼。”
白疏香才收敛心神,乖觉地把慕廷钰扶到里间坐下,把他的头发散下,娴熟地为他按摩头部的穴位,不一会儿,慕廷钰便舒服得舒展了眉头,熨帖极了。
福喜送完段琼瑾回来,手里还拿着那个食盒,道:“殿下,段大小姐给您送的鸡汤,您趁热喝。”
好不容易心情舒畅的慕廷钰看了他一眼,道:“赏你了。以后段大小姐送来的汤,都赏你了。”
福喜闻言,很是为难,看来段大小姐很是不得殿下的心,要不要跟陛下说一声,换个王妃。
按摩完头部后,白疏香很是乖巧地为慕廷钰梳头,用特制的木梳,一点一点点按穴位,慕廷钰眉头舒展,惬意地闭目养神。
福喜见殿下这番光景,便不再出言相劝,应声是,便退下了。
白疏香在金猊炉鼎里放下两片安神宁心的香饼,道:“殿下,睡个午觉吧。”
慕廷钰点点头,倒在榻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这边,段琼瑾红着眼睛,一腔愤恨地回了侯府。
忠义侯府最近是真的晦气。
囚禁在后院十六年的妾室庶女,一朝被发现,忠义侯府经营多年的名声轰然倒塌,荡然无存。
忠义侯被冠上强抢民女的罪名,赔上了两万两聘礼和五万两罚金,还丢了乌纱帽。
宸王回京了,却眼盲了,本来锦上添花的顶好婚事,如今变成了丢了可惜、不丢又没用的鸡肋。
忠义侯被夺了职,醉酒多日,郁郁寡欢,性情大变,动不动就打骂奴仆。
满府上下的奴仆都噤若寒蝉,唯恐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小心做错了事,惹了主子不快。
往常,忠义侯府上宾客往来如织,而今却门前冷落车马稀。
但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也还是有人独行其是,照常与忠义侯府来往,例如陈华年。
陈华年是段思墨在鸿鹄书院的同窗,与段思墨素来交好,常常上侯府拜访,与段琼瑾也时常诗词唱和。
“华年兄,近来我们侯府的声名被人抹黑至此,你竟然还能像寻常一样来府上拜访,有友如此,思墨死而无憾。”段思墨激动地抱拳躬身道。
陈华年一脸义愤道:“思墨兄,不要这样,我能来,是因为我相信你和你的家人。思墨兄向来助贫扶弱,连在路边见到乞丐,不仅给他们钱,还要给上几个热腾腾的包子,这样的仁义君子,怎么可能做出用毒物害人的事呢?清者自清,不用太困扰。”
“多年以来,令尊令堂美名在外,怎么就一个小女子出来嚷嚷几句,大家怎么就相信了呢?”
段思墨脸上满是感激,流下两行热泪,道:“知我者,华年兄也。有兄一席话,外面的污名再盛,思墨也不惧。”
“我还听说,那府上赶出去的庶女竟然还抢了宸王,虽说只是以女医身份在府上,但是你们怎么能放心呢?这么多太医治不好,一个小女子就能治好了?只怕是女医身份是假,两人无媒苟合是真。”陈华年说到最后,语气格外恶毒。
段思墨连忙制止他:“华年兄,思墨知你是为我们侯府抱不平,但也要小心祸从口出,你在府上说说没什么关系,在外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
“多谢思墨兄提醒,某定谨记在心,不早了,改日再来访。”
陈华年的话刚说完,转身欲走,就见段琼瑾失魂落魄地从抄手游廊上走过来。
“琼瑾这是怎么了?我去看看琼瑾。”陈华年说道,便辞了段思墨,去寻段琼瑾。
陈华年和段琼瑾向来交好,段思墨知道,但是碍于段琼瑾和宸王的婚约,两人相见都是在侯府里。
段琼瑾拧着锦帕,恨恨地走在花园小径上,扯落了一路的繁花,她走过的路满地嫣红,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朵捏烂了的芍药。
“瑾儿!”
听到这声呼唤,段琼瑾猛然转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把拉进假山下面,采莲看了来人,便乖觉地守在假山外。
“瑾儿,是我。”
段琼瑾听到了陈华年的声音,抬头见陈华年一脸担忧的样子,瞬间泪流满面:
“华年哥哥,你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