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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哥哥最擅长作诗,再帮瑾儿做一首诗吧。此次害我的是宸王和白疏香,你帮我……”段琼瑾附在陈华年耳边,说了几句话,“瑾儿的声誉全仰赖华年哥哥了。”
耳边还残留着段琼瑾留下的热气,陈华年耳朵酥酥麻麻,心中尽是无边旖旎,无有不应。
再说到白疏香和慕廷钰从宫中回王府,两人同坐一车。
慕廷钰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打量着白疏香,虽然已经比之前圆润了一点,但依旧纤薄,犹豫了好久,才问出声:“你前面十几年一定没吃过几顿饱饭吧。”
蓦然听到这句话, 白疏香摸不着头脑,随意地“嗯”了一下,却突然间想起殿中太医说自己癸水未来之事,这才想明白慕廷钰这句话从何问起,脸噌的一下就红透了。
“从今日起,每顿必须吃够两碗饭,补汤不许断。”慕廷钰郑重其事道。
白疏香点点头,别过脸去,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不容易挨到了王府,白疏香迫不及待地跳下车,逃开马车里的尴尬气氛。
“等等!”
白疏香艰难地回头看慕廷钰,脸色绯红,怎么也压不住。
“你拟一些补养身子的食谱给厨房,从今日起,午膳你要继续同本王一起用。”
“是。”白疏香说完,逃一样地跑开了。
慕廷钰的嘴角微微弯起一道弧度。
今日赶车的是长风,目睹这一幕,不由得也替殿下高兴,也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殿下的春天来了,普天同庆,谢天谢地!
午膳,白疏香和慕廷钰同桌而食,白疏香快速地吃完了自己的份儿,就要跑。
慕廷钰悠悠道:“本王都没吃完,你怎么能先走?回来,把这些吃完。”
说着,就把一碗人参乌鸡汤放在白疏香的面前,白疏香只好厚着脸皮,重新坐下来,吃完了那碗乌鸡汤,然后还有一个虫草蒸鸡腿、一碗虾仁蛋羹……
每吃完一样,慕廷钰就送上新一样,白疏香干脆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这时候,长风来送消息,左右打量了两人,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就这样说吧,没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慕廷钰道。
长风愕然,然后回神道:“今日段思墨的同窗陈华年到忠义侯府上提亲,侯府没有答应,但是陈华年在府中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离开后陈华年便传出消息,说后日要在望湖楼开诗会。”
白疏香听到这里,直接都忘记吃了。
慕廷钰让长风退下,说:“你想到什么了?还不赶紧先吃完。”
白疏香连忙把虾仁蛋羹吃完后,漱了口,道:“殿下,我知道段琼瑾接下来想要干嘛了。”
慕廷钰饶有兴致道:“哦?说来听听。”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陈华年便是帮段琼瑾写诗的人,相信明日的诗会上,陈华年又会拿出一首所谓段琼瑾的诗,她之前尝到了甜头,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挽回声誉了。”白疏香猜测道。
“而且陈华年可能还会通过诋毁你我,来洗白段琼瑾。”
慕廷钰笑着揶揄道:“这么厉害?就从这点消息里,你就能猜到这么多?那你会怎么应对呢?”
陈华年是个有名无实的花架子,他纯靠穿越者的金手指,踩在无数位优秀诗人的肩膀上博声名,既是如此,便拆了他的台,抢了他的戏,让他无戏可唱!
白疏香想到这里,狡黠地笑着道:“殿下,且看我的。”
“今夜怕是要借殿下的书房一用,还有笔墨纸砚。”
慕廷钰大手一伸,做出请的动作,道:“君且随意。”
白疏香便在书桌前坐下,倒了点清水在砚台中,便开始磨墨。
慕廷钰见她这架势,也饶有兴致地走过来,看她要做些什么。
白疏香用毛笔蘸了墨,便没有丝毫犹豫地在白纸上开始写。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甫一落笔,慕廷钰便惊呆了,一手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笔力刚劲,筋骨丰满,清秀灵动,如插花的女子翩翩起舞。
这真的是学了一个月的书法吗?慕廷钰再次不可思议地看向白疏香。
一个月怎么可能学成这样的簪花小楷呢?白疏香暗笑道,五年的书法班可不是白上的。
白疏香专注地在纸上挥洒着,一直没有停下来,写出一首又一首的诗。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诗一股脑儿都写下来,太过专注,忘记了身边慕廷钰的存在。
慕廷钰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疏香写出了一首又一首的诗,他心潮澎湃,难以平复,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个女孩,干脆一边伸手磨起了墨,一边默默看着。
白疏香低头执笔的样子很是清雅,慕廷钰默默地欣赏着,忽地瞥见她那一截修长纤美的脖颈从衣领中显出来,雪白得晃人的眼。
平日里那个活泼爱笑的女孩,此刻眼神专注而明亮,多了几分沉静的书卷气,又多了几分挥斥方遒的洒脱。
竟然……明亮得那样让人移不开眼。
一缕发丝垂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慕廷钰忍不住伸手将发丝抚到白疏香的耳后。
“殿下?”白疏香抬起头来,似是询问。
“本王就是想问,这个于谦是谁?李白又是谁?这些人都是谁?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诗,本王为何都未曾听过?”慕廷钰掩饰道。
白疏香微微一笑,信口胡诌道:“我昨夜做了个梦,梦见我顺溪流而下,溪流的尽头是一本大书,每一页都写着一首诗,那些诗都极好,我在梦里便都记了下来。”
“我醒来后,发现我竟然真的把这些诗都记住了,还发现陈华年之前的诗都是抄了这些诗词大家的。例如,段琼瑾之前那首《竹石》就是郑板桥所写,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人写的。”
慕廷钰翻看了一下,发现的确有几首是之前陈华年在坊间流传极广的诗,也是这些诗,让他才名颇盛。
还有让段琼瑾被称为“扫眉才子”“闺阁领袖”的诗作,也在其间。
慕廷钰再一次惊住了,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白疏香的的确确写出了好多优秀的诗。
难道天才就是有不一样的际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