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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礼!我刘漪澜当年下嫁给你,你得了靖南王府多少好处不说,我给你添了多少光彩不说,如今遇到这等倒霉事,不去怪白疏香母女,不去怪沈青云,你竟然全部都怪在我头上!”
漪澜郡主激动地指着忠义伯的鼻子痛骂,往日里温婉的人此刻的脸变得狰狞。
“当年你惹的祸,我都没有怪你,努力地做一个贤惠的妻子,给你善后,怎么处理都是我们共同决定的,现在结果如何,也该我们共同承担,你凭什么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我头上?”
“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大声说话,你以前从来不打我,你以前事事都顺着我,你现在变得势利,变得蝇营狗苟,变得趋炎附势,眼里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没有一丝丝感情。”漪澜郡主说着说着,脸上满是悲愤,眼里竟生出了恨意。
这个时候,段思墨和段琼云匆匆赶来,见到父母这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连忙把两人分开,各自抚慰。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父亲,你就不能让一让母亲吗?”段思墨扶着忠义伯坐下。
忠义伯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段琼云则哭着抱漪澜郡主:“娘,你们怎么了?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云儿害怕。”
漪澜郡主冷冷笑道:“你爹他嫌弃我连累他了,他被革职,被降爵,都怪在我头上。”
段琼云听到这里,惊愕失色:“娘,你在说什么?什么革职?什么降爵?你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别吓云儿,好不好?”
“当然是真的,你爹如今只是忠义伯了。”
“既然你父亲嫌弃我拖累他,娘今日便回靖南王府。”
段琼云愣在原地,漪澜郡主挣脱段琼云的手,两个丫鬟上来扶她往依澜院去。
段思墨着急劝道:“爹你快开口留住娘亲啊,快哄哄娘吧!”
忠义伯心中怒火未消,满腔愤恨,正愁无处发泄,怎么可能像平日里一样耐下性子来哄她?
于是高声喝道:“走走走,她爱走就让她走,这么多年真是惯着她了!”
段思墨不明所以,父亲母亲从来没有红过脸,今日怎么会这样呢?
忠义伯冷笑一声:“你娘当年做过的好事,连累得我们侯府降爵,如今我只是个伯爷了,连刚刚拿回来的乌纱帽,又被陛下撸了。”
段思墨大骇,连忙追问缘由,这才知道,白芷萝竟然是沈青云的未婚妻子,他爹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
想到是他娘当年自作主张把人带回来,心中也不由得怨恨,便也不再劝说什么了,只是默默思考对策。
突然,松鹤堂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赶来,叫道:“侯爷,世子,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晕倒了!”
几人手忙脚乱,形色仓皇地赶往松鹤堂。
忠义伯府的鸡飞狗跳暂且不提,明王府中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王真的是焦头烂额,当初愿意冒着被父皇谴责的风险,坚持纳名声已经坏掉的段琼瑾为侧妃,美其名曰负责任,不过是因为段琼瑾美貌,再加上她背后的人和财力实在让人垂涎三尺。
与忠义侯府结为姻亲,本想着可以多几条臂膀。忠义侯府的姻亲多在朝中任职,文有翰林院的梁绍,武有靖南王和靖南王世子刘皓。
再加之,忠义侯在户部为官多年,若能被他重新启用,他也能慢慢地掌控户部。
还有段思墨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假以时日,可堪大用。
当初他在背后大力支持段思墨娶徐紫筠,便是想着,若能通过段思墨,结下徐家这门姻亲。届时,他文有徐中书令,武有金吾卫指挥使靖南王,势力大涨,还会怕宸王这个远离朝堂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根基的弟弟吗?
没想到,忠义侯府是非不断,他还没好好地享受到好处,就总是得出手相救,实在是晦气。
明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异常烦躁,这时候,段琼瑾眼角含着泪花,施施然地走进来。
“殿下,我父亲的事真的没有转机了吗?”段琼瑾走过来,双手抓住明王的手掌,担忧地看着他。
明王怒从中来:“你还好意思问本王?你们段家真是个是非窝,本王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把你父亲官复原职,你们段家倒好,把本王的脸踩到脚底下去了!”
说着,便大力挥手撇开段琼瑾,把她推开了。
“你哥哥没用,娶不上徐紫筠,还游说程杰,害本王丢了个镇远侯。你父亲更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自己十几年前做的蠢事,自己受着吧!”
明王指着段琼瑾斥责,没有一丝柔情。
“你当初是怎么求本王纳你为侧妃的?你说娶了你,金吾卫会对本王马首是瞻,你的梁绍表哥和你哥哥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本王如今好处还没看着,已经惹上了一堆麻烦了,你就说,娶你有什么用?”
段琼瑾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殿下,哥哥本来已经和徐家定了亲,徐家对他,对侯府,都十分满意。都是白疏香,是她引导徐家去怀疑哥哥的,才搅黄了徐段两家的亲事。”
明王举起一个茶杯,往地上一扔,砸碎在段琼瑾的脚边,斥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段家没用,一个庶女而已,你们却完全拿捏不了她,反被她压制得死死的。本王要你们何用?”
段琼瑾吓得肩膀一颤,用锦帕捂住嘴,嘤嘤哭泣。
明王听得心烦:“哭哭哭,哭什么哭?你滚回家去,跟你家里人说,少搞什么幺蛾子,下次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本王就休了你,让你即刻回府。”
段琼瑾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明王之前明明很宠爱她,现在怎么会对她这么凶?
她突然想起沈国公父子的回朝宴上,她远远看见慕廷钰对白疏香笑得温柔,还亲手给她剥虾,她那时恨得只想当场撕了白疏香。
宸王当初提出要早日完婚的时候,她若能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那么如今坐在他身旁浅笑盈盈的,就是自己了!
为什么?为什么?
她当初选来选去,想来想去,怎么就选了明王呢?
明王此人,心思极重,只看中利益,对他有没有好处,对付寻常男人的手段,在他这里,通通不管用。
她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