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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掌柜的看着面前瓷瓶，有些惊疑不定，这样年纪的小公子，怕是哪个世家子弟出门历练的，能拿来拍卖的丹药想必不会太差。
这般想着时，手中已经取过瓷瓶揭开了瓶塞，一股浸透心脾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掌柜的神情一顿，眼中精光乍现，
“小公子这是几品丹药？”
少渊隔着纱帐看着掌柜变幻的面色，微挑眉梢，缓声道：“四阶回灵丹。”
她知道丹药这类东西在凡世当中的珍贵程度，是以来的路上她思索着，太高恐怕引人注目，太低又不够价格，是以想了个折中的，掏出颗四阶回灵丹来。
而现如今看这老掌柜的反应，似乎拿高了。
掌柜的将瓷瓶攥在掌中，朝她笑呵呵道：“丹药珍贵，老朽还需得找拍卖行鉴定师鉴定一番，小公子随老朽一同去吧。”
少渊随着掌柜一路转入拍卖行内部，走过一条隐秘通道，转到了拍卖行后院。
老掌柜边在前引路边有意无意同她攀谈，“老朽对丹药只是略知一二，小公子出手的丹药品阶太高，老朽需得鉴定师来一一验看过，这是拍卖行的历来的规矩，小公子不要介意。”
少渊抬眼打量过后院幽静景色，漫声答道，“这自然是应该的。”
“看小公子年纪轻轻，怎么出门一个随从也不带？”
少渊向是没有听出他话中试探之意，接口道：“家中长辈让我出门历练，所带随从只负责保护我生命安全，其余事物一向不插手。”
她这话半真半假，像是唬弄，也像是警告。
毕竟杀人越货这种事，拍卖行中虽不常见，但难保暗处有盯着她的眼睛。
老掌柜没再接口，而是领着她走进后院一处屋子，屋中陈设简单，正在桌前饮茶的老者不紧不慢呷着茶水。
老掌柜在桌前停下步子，不待他开口，那方老者已经放下杯子先开了口，“这次是有什么宝贝？”
他说着将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少渊身上掠过，落在老掌柜手上。
老掌柜笑呵呵的，请了少渊落坐，方才将手中盛着丹药的瓷瓶推了过去，“老陈快看看，这位小公子携来的丹药绝非凡品。”
被称作老陈的老者未等他话落，就伸手将桌上瓷瓶拽了过去，启开瓶塞，立时神情为之一怔，他将目光瞟向少渊，“我需要倒出丹药鉴别。”
他这话带着询问之意，少渊不动声色点点头，“请便。”
陈老倒出了丹药在掌心，丹药浑圆如珠，药香浓郁，丹药上隐隐有几条明暗丹纹，陈老仔细开了半晌，在老掌柜期许目光中将瓶子里余下三枚丹药倒出一一查看。
良久，将丹药收回瓶子里装好，他看向幕篱遮面的少渊，“小公子这丹药真的决定要卖？”
瓶子里是货真价实的四阶回灵丹，药香浓郁，显然提炼的极其精粹，药力只怕直逼五阶丹药，这样的东西竟然也舍得说卖就卖了，而且一出生还就是四颗……
……这是个哪里钻出来的败家子！
陈老虽是这般暗自嘀咕，却也是十分期待从少渊口中听到一个肯定答案。
毕竟四阶回灵丹完全可以在肜城引起一场狂热，他们拍卖行也可以从其中得到不少利益。
“我既然来了拍卖行，这丹药自然是要卖的。”
少渊这话答的毫无波澜，四阶丹药她既然舍得拿出来，就不会临时反悔。
只是……
“还请贵行不要向外透露我的身份。”她说这话时语气略微沉了几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郑重。
两位老者不迭点头，“小公子放心，这是自然的。”
临走时，老掌柜又给你了少渊一张黑卡，凭卡片一周后拍卖会结束后结算金币，而且掌柜的也贴心的在拍卖行给她留了个包间。
同老掌柜的告别之后，少渊整整幕篱，方才收好了东西踏出拍卖行的地界。
姜氏拍卖行，也许真的同仙门中那视财如命的姜家有着关联。
仙门虽是称之为仙门，当初也不过是从凡世中分离出去的，同真正的神界却又差之远矣。
一路走一路听了不少城中传闻八卦，其中传扬的最为热烈的，当属风府五女同张家少爷的约战，谈论的人讥笑有之，叹气有之……
风府五女在这些年一直是个透明一样的存在，样貌并不十分出众，修炼的天资也不如何，一直都是被放在角落的人，此刻突然成了热闹的话题主人公，倒叫不少人听的一脸懵。
这风府五小姐是何人？
……哦，原是个实力相貌皆不出众的小透明啊！
听着诸如此类的感叹，少渊心里摇摇头，替逝去的少女叹息一声，风亦肃这短短十多年的时光，就像是在世的多数人，不甚惹眼的活着，躲在角落顽强生存着，哪怕某一天就这么去了，人们的感叹也不过就是一句，
“……哦，你说她啊……”
她是偷偷出的府，回府自然也不会走正门。
仍旧按着原路返回，走到风府已经是日暮，攀在墙头上的少渊已经恢复了少女的模样，她跨腿坐在墙头上望着远处霞光，神思恍惚游离回到了无相殿。
在无相殿中看见的霞光有时恍惚触手可及，且远且近，不像眼下人世，烟火熏蒸中带着热闹活泛的气息。
蓦然听见远处踏踏走近的脚步声，少渊拧眉，脚步声快而急，突然停下，交杂着另外一道脚步声，这是前面的人在等着后面的人赶上前来。
来者不善！
少渊攀住墙头跳下院子，到韦姨娘屋内转了一圈，屋内昏暗，没有点灯，唯有窗外落进来点点霞光，床铺冰凉，并不见韦姨娘身影。
她心思转动，转身踅入小桃居住的屋子，韦姨娘果然已经被安置在了这边屋子里。
妇人散乱的鬓发梳理过，身上的衣衫也已经替换过，虽然不是全新，比起之前着身的衣物却也已经好上了太多。
韦姨娘躺在床榻上，呼吸浅浅，苍白面上眼窝深陷，睡梦中时而紧紧拧着眉头，像是梦魇缠身，难以安眠。
听着院子外头逐次递进的脚步声，少渊替床榻上的人拢了拢被子，转身关好房门，倚在门边等着外头人走近。
院门被人粗暴推开，来者为首是两个少年男女，同她不相上下的年岁，锦衣华服着身，小脸圆润，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
同她眼下顶着的风亦肃这张面黄肌瘦的小脸形成了鲜明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