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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杜老师。”
“嗯,你是韩忻曦室友吧,能麻烦你帮韩忻曦拿一套换洗衣服过来吗?”杜暮和我们导员梁哥一起来检查过我们寝室,仅仅一次,竟然能记住我们是室友,我很是惊讶。
“杜老师,小曦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我很是担心。
“打过针,还在睡觉,有点发烧。”杜暮声音不疾不徐,一如既往的平淡。
“好,老师,我现在就过去。”我边说边往寝室楼走去。
“嗯,我们在六院急诊部,临时病房处。”
杜暮在病房门外打完电话进来时,看到小曦迷迷糊糊刚醒,睁着大眼睛看着四周白花花的墙壁,估计是在想,我是谁?我在哪里?
小曦看见杜暮进来,很是惊讶,杜暮看着小曦,微笑了下,走到病床前,“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小曦没反应过来,懵懵的看着杜暮,“…我怎么在这儿呢…”
“你军训时晕倒了。”杜暮一说,小曦这才想了起来自己躺在这儿的前因。
小曦记得自己还在大太阳下军训,一动不动的站军姿,然后就感觉自己肚子坠痛,就是疼的直不起腰那种,还感觉自己浑身都冰凉的,怎么这大热的天还感觉冷了呢?再然后小曦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之后,小曦就感觉有人轻轻推着自己的胳膊,好像还叫着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杜暮蹲在自己身旁,小曦自己也想不起来当时是说了什么,只记得杜暮很突然的一个附身,然后自己就被他公主抱的抱在了怀里,即使整个人都神志不清,可还是有些红了脸,这是小曦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爸爸以外,第一个这么抱她的男子,还是自己倾慕的男子,怎么能不害羞呢,再然后小曦就不知昏迷还是睡着了,再再然后,就是现在,小曦醒了。
“…杜老师,谢谢您送我来医院,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呃…谢谢…”小曦真是傻得可爱,想表达感谢,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想说的谢意,吞吞吐吐,就是这么两句话。
杜暮听了,嘴角自己都不自知的上扬,心里不觉乐了,想着这女生还挺可爱,现在这年头,这帮孩子还没进入社会呢,早就练就了一张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领,就像浸入社会多年圆滑世故,一点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真都没有,杜暮看着眼前的女孩却感觉很真实。
杜暮朝小曦微微笑了笑,“嗯,你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叫医生。你浑身都湿透了,我帮你通知了你的室友帮你拿一套衣服过来,应该很快就会到。”
“谢谢杜老师,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小曦一低头,这才注意到披在自己身上的黑风衣,一顿,愣了,然后眼见的脸瞬间又染上一层不自觉的红晕,然后又变得磕磕巴巴,眼睛没有盯着杜暮,眼神有些缥缈,“…谢…谢谢杜老师…”杜暮自然知道小曦这个谢所指什么,也没说什么,点点头,面对这样情况,他再说什么小曦都会更加不自在吧,所以只好受了她的谢意,不再多说。
当我到达杜暮和我说的医院,又很快找到小曦所在的病房的时候,轻轻敲敲门,一推门,进去就看见小曦半倚着床头,低着头绕着手指,杜暮则是站在一旁,呃,这两人,我怎么感觉这屋里有一丝丝害羞又尴尬的小气氛在盘旋呢,英雄救美女,还是天天念叨很是倾慕的英雄,救了这小小弱不禁风的女子,很是活生生上演影视剧的剧情啊。
“杜老师”我进门后,礼貌笑着问候了一声。“小曦,你怎么样?好点了吗?还哪里难受吗?”我走到小曦床边,拉着她的手担心的问着她。
“嗯,我感觉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小曦抱歉看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暮。
我一低头这才看见搭在小曦身上的杜暮的风衣,没多废话,笑笑了,“小曦,我帮你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杜暮听见,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出了病房,还礼貌的帮我们把门关上。看见杜暮走后,我朝小曦挤挤眉毛,一脸的坏笑,缓过劲来的小曦,拿我带来的衣服没好气的拍了我一下,“筱筱,笑笑,笑什么笑啊!”我看着还不好意思的小曦,又是哈哈一声笑,然后看着小曦手里抱着的杜暮风衣,“呦呦~不笑不笑。”
小曦白了我一眼,自己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又把杜暮的衣服叠好,我看着收拾利索的小曦,自己去了门,毕竟总把恩人关在门外很没有礼貌啊,看着站在走廊离小曦病房门口有些距离,又在不远处的杜暮,我开了门,微笑着叫了声,“杜老师。”
杜暮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走进了病房,“感觉好些了吗?要是感觉好点了,收拾收拾,我送你们回学校。”
小曦笑了笑,“我没什么事了,感觉好多了,麻烦杜老师了。”杜暮点点头,拎起一旁的一袋子药,依旧常年不变的清冽的声音,“这是医生开的药,具体怎么吃,我都写一张纸上,放在药盒里了,吃药的时候记得看。”
小曦双手接过,“谢谢老师。”然后又拿起病床上叠着板正的风衣又双手递给了杜暮,小曦眼睛躲闪的带着着些不好意思的扭捏,“…谢谢杜老师。”
“嗯,走吧。”杜暮微笑着接过衣服,点点头,看着我们已经收拾好了,吩咐了一句,然后就先自己出了病房门。其实不能说杜暮总是淡淡的,没有笑容,即使笑也是礼貌笑的样子,你想想,一个毫无瓜葛又不认识的老师,可以做到这么关心,真的很不容易,这世上有几个好心人会这么帮助你,就算是杜暮答应梁哥带班,也不至于这么大个情分照顾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女学生吧。
小曦手里拿着那袋子药,我帮她拎着衣服,和杜暮一起出了医院,坐在了杜暮车里,小曦和我一起坐在了后座,其实上车前,小曦也不知道是坐副驾驶礼貌些还是该和室友坐在后座位,“坐后面吧,能宽敞舒服些。”杜暮好像看出来小姑娘的犹豫,淡淡说了句,却缓解了小曦的尴尬,我看在眼里,嗯的确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小曦眼光不错。
杜暮的车一路开的很稳,我和小曦都不是自来熟特奔放的那种女孩儿,认识一段时间熟了我们才能放的开些,所以,车里我们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话题也确实不该由我来提,主角是小曦。
要说杜暮是成熟呢,在小曦千万万谢,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之后,杜暮都是淡淡的“嗯”“嗯”回应着,不能怪杜暮人家没礼貌,是小曦除了说“谢谢杜老师”就是“麻烦杜老师了,您辛苦”这样的话车轱辘似的说了个三四遍,在病房就谢过多遍,杜暮知道小姑娘是满心不好意思又抱歉的,只好简单回以一字这样减免尴尬。
谢过之后,车里很是安静,说话尴尬,不说话也尴尬,杜暮不声不响又恰到好处的打开音乐放了歌曲。我以为这样温文儒雅的青年学者,会选择一些国粹京剧来放,或者也是什么高逼格的钢琴、大提琴、小提琴曲,那种很轻的悠扬歌曲,没想到一身文人墨客气息浓厚的书生竟也喜欢这样歌曲,可能真就是巧合,杜暮随手放了一曲梁静茹的《崇拜》。
车里很安静,歌声在车里回荡,这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小曦坐在杜暮的后方,我们听着这首歌曲,歌词写的很凄美,我的余光感觉到小曦听着歌词,眼神看着前方愣愣的,眼神没了交点的愣,专心开车的杜暮并没有感受到小曦的目光。
歌词的意思我们都能听的懂,那次我们的卧谈会,小曦曾说过,对杜暮是欣赏,是倾慕,但小曦从没说过她喜欢杜暮,虽然也会像其他女生那样偶尔对着杜暮犯花痴,可是每一次听着小曦说杜暮要不就是玩世不恭开玩笑,要不就是看做大神一样仰慕,从没认真听她说过喜欢。我不知道当时的小曦心里如何波动,但是,我知道有时候,有的感情,是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悄然发生的,还有,我猜测,这时候的小曦也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也许有心动,但不自知罢了。等后来,回过头来看小曦和杜暮的爱情故事时,脑海里突然映出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医院离我们学校并不远,绕一圈也就到了学校,正好一首歌放完,进入到了下一首歌,可我和小曦一样,脑海里那首《崇拜》久久没有散去,带着满脑子歌词回了学校,车停在了大学生生活区宿舍楼群下,下了车又是一番谢过后,我和小曦一起回了寝室,回到寝室,看见晚饭早就被室友打包买了后来,还热乎,其实刚来异地他乡的我们,室友就是我们在这座城市的家人,这样的温馨真的好感动。我们室友四人,初见就感觉很亲切,渐渐相熟,我们依然真心对待,四年,乃至后面我们各奔东西,多年后,我们都依然记得631的姐妹们。
琪琪和佳佳关心的问了小曦的情况后,看着小曦的渐渐有点血色的小脸,也放心了不少,小曦凉了凉体温,还好不发烧了,肚子还是有点疼,真是那瓶冰水作祟,还好杜暮及时送了医院,要不真就发烧了。
姐妹几人,晚上各自忙自己的,上床下桌的寝室结构,我们四人谁也不打扰谁。琪琪在和不知道在哪新认识的小帅哥聊天,佳佳也在自己老乡群里聊着,我呢,正带着耳机和林予视频,而小曦好像在吃药,因为我视频前看着小曦拿着药坐在那发呆。
晚间准备吃药的小曦,拿出药盒,才想起下午杜暮说的话,赶忙打开药盒,果然看到了几年一张纸,写着用药说明,想必是医生嘱咐杜暮,杜暮一一记了下来。小曦细细看着这张纸,字体强劲有力,一看就是书法?功力深厚,真是和那身舞文弄墨相应。虽然短短两行字,可是这字迹好像有魔力,深深吸引着小曦,小曦感觉自己心里有种悸动,也痒痒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