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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类似与你所处年代的世界,人们仍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所要走的路,但起点却各有不同。有的生来就是城内的王公贵族,衣食无忧,却被困围城,不得自由。有的生来就是城外的山野贫农,挣扎求生,却恣意天地,无限自由。就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那几年,一切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郑言睿,生于永兴城,为王府独子。从小聪颖,双商俱高,九岁时便被封王。
新年第一天,那也是言睿第九个的生日。一大早,他便一个人爬到屋顶上坐着,目光炯炯的仰望着头顶这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彷佛在等待着什么,他白皙的脸庞被嗖嗖的冷风吹着,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他伸出左手去抓着空中飞旋的雪花,眼珠流转仿若在思考着些什么。不到一会功夫雪花越来越大,一只雪白的鸟儿从天空的一角划过,言睿立刻起身追随鸟儿的踪迹,向西南的屋脊走去。
“言睿,你怎么跑那去了!你母亲看到又要跟你急了,快下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将军府二少爷余谦在王府院中,大声呼喊着言睿。余谦比言睿大两岁、为人沉稳,是言睿青梅竹马、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言睿回过头来看了看正皱着眉头的余谦,说“你终于来啦!我这就下来!”言睿拍了拍余谦的肩膀,二人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前院,走向那个早已人声鼎沸的大堂,在那里,言睿完成了他的受封仪式,从此永兴城的人们都尊称他为“郑王”。
虽然言睿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王爷,但是他从不因此自傲,为人依旧谦和有礼,凡事进退有度。王府内外都对其夸赞有加,母亲也常向世人打趣说,言睿双商俱高是随了他父亲,而言睿对于父亲的记忆却空空如也,听母亲说父亲在他出生不久后便意外身故,具体什么原因母亲讳莫如深,王府上下也无人敢提。母亲虽然极爱言睿,但却从不宠溺。小时候言睿曾向母亲问过父亲的死因,母亲在大发雷霆之怒后,涓然泪下彻夜未眠,言睿也不愿母亲再度难受,因此也再未提及。言睿虽贵为郑王,却仍然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一切全由母亲做主。母亲对言睿管教严苛,甚至从不允许言睿离开永兴城一步。因此言睿从不知道城外对世界是何模样。
数月后,随着城外绵延山麓积雪融化,林间的溪流再度向四方奔腾而去,一只只金色的鱼儿在水中欢快的跳跃。远处传来了霍家两个小姑娘的嬉戏声,“心儿,快来看!这里有好多鱼呀,一只两只三只……啊哈!我抓住啦!!!心儿!我竟然抓住啦一只!”,只见一个脸蛋圆乎乎的,眼睛圆溜溜的小姑娘,正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紧握住一只金朱色的小鱼,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小背篓里。
此时,另外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哼唱着俏皮的小调跑了过来,瘦小的身躯在树林间轻快的穿梭,“珠儿,你可真厉害!”心儿一手挽着珠儿,一手扒着小鱼篓的口,半月形的双眸充满笑意地注视着里面,那条仍在不停蹦跶的金色小鱼。
看着看着,心儿脸上的笑意渐失,突然转过头对着珠儿说:“珠儿,我们就这样把它带回家吗?回家后又要把它怎么样呢?”
珠儿快言快语地说:“这可是我第一次抓到的鱼呢,当然是给我母亲,看是红烧还是清蒸,我觉得清蒸好,因为它很漂亮!哈哈哈!”
心儿目瞪口呆,连忙说:“这么小的鱼,婶娘才不愿意做呢,都不够你塞牙缝。”
珠儿瘪了瘪嘴,接着说:“也是哦!真的是没几口肉,这么漂亮,要不我们就把它当宠物养起来吧!”说完便盖上了鱼篓,拉着心儿往林子里走。
心儿看了一眼流淌的溪流,又看了看已被珠儿盖得紧紧的鱼篓,只好说:“好吧好吧,小鱼儿,你虽然失去了自由,却拥有了我们这两个新朋友。”
回到家中,珠儿打开鱼篓,“啊!小鱼死了!呜呜呜!”大声哭起来。心儿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小鱼,仔细的打量着小鱼,发现它并没有死,而漂亮金色鱼鳞上还有一道如流星一样的银色痕迹。心儿把它放进了一个小水缸中,同时拿出了以前收藏的莲子也一同放入了水缸。心儿开始哼起了悠扬的小调,小鱼开始在水缸里游动起来。
珠儿开心地跳跃起来,“太好了!它没死!”
心儿转了转眼珠,笑着说:“不如我们就叫它“流星”吧!”
“好呀!好呀!我再去给它弄点吃的。”珠儿兴高采烈去找母亲了。
心儿趴在水缸旁边,笑眼弯弯地对着鱼儿说:“你好,流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霍羽心。”
羽心的羽,取自宫商角徵羽,并非羽毛的羽。而羽心的表妹名叫语珠,取自妙语连珠。
数月之后,莲子长大已然开出了荷花,荷叶田田下,是也长大了的流星。一天晚上婶娘过来笑着说:“鱼儿都这么大了呀!终于可以用来做菜了。明天就可以给我们家加餐。”
心儿听到后,当晚偷偷地把流星从水缸里捞了出来,放到附近的荷塘给放生了,心儿对鱼儿说:“流星,是时候给你自由了,这终究是不属于你的世界,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放心,心儿不会伤心的,心儿很坚强。”鱼儿在心儿面前游了几圈后,便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年复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八年后的永兴城已是焕然一新,人们都称赞郑王年轻有为,尤为难得的是他极为亲民,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凌驾于任何人之上,从来不以王权去左右他人的人生,去操控他人的思想,去限制他人的行为。言睿经常约余谦一起微服出访,用心倾听人们的心声,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人们都能安居乐业,在他管辖的区域,一切都井然有序。母亲虽不喜言睿与百姓打成一片,却也不会限制他在城中的做任何事的自由,唯有一点,母亲仍不许言睿出城,甚至不许他白天的时候登上城楼。言睿心里知道,这一定跟父亲的死因有关,因此他也从不会违逆母亲而出城。只是言睿每逢月圆之日都会以赏月为由,来到城门旁的摘月楼,借着月光看清城外的一切,出神地望着远方河流上的渔光点点,还有山林间如星宿一般忽闪忽闪的乡野人家。而每一次,他的身旁都有余谦默默的陪伴,八年如一日。
而这八年来,城外的一草一木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羽心和语珠却早已变了模样,不像小时候从二人的背影便可区分,现在却只能走近后才能瞧出二人的不同。身形身高甚至是脸型都极为相似,而最大的不同是眼睛,羽心的双眼依旧如小时候一样,如半月,充满笑意;语珠的双眼依旧又大又圆,十分抢眼。再加上语珠性感外向,善于交际,因此每次都会成为众人眼中的明珠。羽心虽然从小到大并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关注,但也并未因此而沮丧,反而非常享受这种没有关注下而获得的自由。只不过羽心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到自己的父母,获得他们的关爱。
可惜即使每年生辰许愿,自己的父母却从未出现过,那年也曾向鱼儿“流星”许愿,“流星”突然从水中一跃而起,羽心以为那年可以实现,结果却依旧失望。
羽心十六岁的生辰那日,依旧独自在河边,放飞了她的许愿天灯。这年春天的晚风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轻柔,他们用力地拂过城郊小河边的柳梢,明亮的月亮竟也被吹来的云朵给遮住了大半。羽心的天灯也被快速的吹向远方,羽心追寻着天灯,不知不觉竟然已来到城门边。
有时候,心愿就需要执着地追寻,待迷雾散去,终有一日能浮现出,它清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