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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完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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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晏英的话语后,雪飞凤与风玄清的内心也不禁轰然一震,晏岚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默默的将药鼎中的药液倒向桌面的器皿中,晏英没有看到的是,奶奶在转身的瞬间,眼底浮现出的那抹欣慰的笑容,“小英,你终于…长大了。

    如果说金瞳蛇的毒液象征着死亡的话,那么这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的翡翠色药液则充满了浓郁的生命气息,闻之使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药液在与瓷杯中的蛇毒接触的刹那,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在屋内陡然响起,片刻之后,等到那团浓郁的灰褐色毒雾徐徐消散,黑紫色的毒液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功了”,瞧着那一团逐渐消弭于空中的黑紫色毒雾,风玄清与雪飞凤同时对望一眼后,皆能看到彼此眼眸中的震惊,声音中也透露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些药液的效果过于霸道,不宜直接使用,需要一些秉性温和的灵物进行中和”,缓缓收起陈列在桌面上的卷轴,晏岚的视线由雪飞凤的身上投向了远处那逐渐黯淡下来的天际,随即和蔼的笑了笑,“要是不着急的话,你们明天在走吧,我也有一些话要和英儿讲”

    “不着急,奶奶,此次负责这片区域招生的教官,正好是我的老师,我们约定明天中午汇合”,目光从竹屋内部环视一周后,雪飞凤有些疑惑的看向风玄清,“晏英呢?刚才还在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出去一小会了,想必是有事吧”,得知雪飞凤体内的毒素可以根除后,风玄清的脸庞也不禁涌现出几分喜意,顿了顿,有些不解的看向晏岚,“奶奶,老师经常教导我们,在御灵师的世界,使灵的种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与御灵师间的情感,晏英的使灵是极为罕见的天青鬼藤,而您也为他缔结了凶灵契约,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您真的不愿让他成为御灵师吗?”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愿让他成为御灵师”,轻轻的摇了摇头,晏岚的眼眸中充满了凄怆与痛楚,“就是不想让他重蹈他父母的覆辙,不过,他已经长大了,是要成为药御师,还是御灵师,都由他自己选择,不同的道路有着不同的风景,药御师虽好,但御灵师这条道路上也有着属于它的优美景致”

    顿了顿,晏岚的脸庞上也不禁多了几分异样的神采,“正所谓堵不如疏,所以我不会在阻拦他,毕竟我只是他漫漫人生道路上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我对他更多的是建议和鼓励,鼓励他自己去思考,得出自己的判断,然后跟随着自己的内心走下去,只有跟随着自己的心走,才能找到更好的自己,这样的人生,才是属于他自己的完美人生”

    安排好雪飞凤与风玄清的房间后,晏英这才将饭菜摆放在了院落中央的石桌上,食材虽然不是很丰富,但却简洁精致。飘香四溢的丹桂树下,四人娓娓而谈,直到夜深,方才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霞光穿过木屋之际,一个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玲珑匣子便已出现在晏英面前,匣子通体浅黄,表面云纹密布,在晨曦的照耀下向外泛出淡金色的光芒。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轻轻的摩挲着晏英的小脑袋,晏岚眼眸中闪烁着温柔和慈爱的光芒,“打开看看,看她给你留下了什么”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东西,简单的几个字,使得晏英的心头骤然一紧,就连他的心跳,似乎也慢了几拍,手指从匣盖上缓缓抚过,温润细腻的触感沿着指尖迅速传来,十分的舒适。

    吱…,匣盖开启的瞬间,一团柔和的光华自匣中绽放而出,如同出水芙蓉般雍容而清冽,晏英仔细看时,它的来源正是一柄匕首,明黄色的匕柄上,纂刻着龙鳞两个龙飞凤舞的古朴大字,光晕流转的匕刃两侧,‘言笑晏晏,妍英于风’八个娟秀小字向外散发出缕缕清冷舒缓的淡蓝色亳光。

    “这是龙鳞匕,你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视线从龙鳞匕上扫过,最终落在匕首下方那封洁白的信笺上,晏岚慈爱的笑了笑,眼角之内俱是满满的慰藉,抬手指了指压在匕首下方的信笺,“它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打开看看”

    目光从龙鳞匕上挪开,晏英缓缓取出那封压在匕首下方的信笺,信笺的背面是魂技,正面则是母亲留给他的话语,信笺在被他展开的刹那,一行行娟秀的小字立时便如旋风般冲入他的眼帘,使得他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落下来。

    “小英,妈妈不是一个好妈妈,刚把你生下来,就要离开你了;妈妈也甚是舍不得离开你,我也好想和你一起生活,看着你成长,只不过这最普通的愿望现在也变为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妈妈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听奶奶的话;即使在生活中遇到困难,也要秉持自己的步调,要心怀梦想,然后将梦想付诸实践,并对自己有信心。最后,还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爱你,并始终以你为荣’------妍英”

    虽然从未用见过母亲,但从她给自己留下的信笺中,晏英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浓浓的不舍与思念,深深的吸了口气,晏英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因为信笺的出现而激荡起伏的心境后,双眼朦胧的朝着晏岚望去,他想要知道更多的关于母亲的事情。

    “你之前一直问我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眼角余光扫了扫信笺上的字迹,晏岚轻叹一声后,方才开口,“你母亲是魂族人,魂族是以眼睛为使灵的种族,擅长对魂力的掌控,他们的使灵,便是赫赫有名的灵魂写照眼,写照灵魂的双眼”

    “灵魂写照眼会随着魂力的增长而进化,魂力每破一境,瞳内的魔纹图案便会多出一角,并且赋予该御灵师一种新的天赋能力,我可以明确的告示你,你母亲当年可是一位拥有者七角魔纹的御灵师呢,那也正是她魂力达到玄境的象征,除了龙鳞匕与信笺之外,她还为你留下了一颗灵珠”

    听到灵珠这两个字后,晏英的内心忽然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便恍然大悟般的抬起头,“奶奶,你说的该不会是那颗废物珠吧”

    “废物珠?”缓步走到晏英身旁,晏岚眼含深意的看着他,“它可是你父母以生命为代价,从独角复眼王与金瞳魔蛇王手中所得,怎么可能是废物珠?它叫穆珠,相传是那位封印诸魔的大能所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最为重要的东西,也是沉睡在你体内的另一股力量,只是你现在不知道怎么使用罢了”

    “那您知道该怎么开启吗?奶奶”,将龙鳞匕与信笺装好后,晏英缓缓的仰起小脑袋,满怀希冀的望向晏岚,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在他眼中,奶奶可是无所不能的。

    “我也不清楚,等你出去以后,或许能够找到答案,但这个过程定然曲折无比”,轻轻的摇了摇头,晏岚慈爱的摸了抹他的脑袋,眼角洋溢着柔和的笑容,“我不愿让你成为御灵师,就是不想这股力量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

    听闻晏岚的话语后,晏英的右手略微抬起,几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她,“奶奶,您说的另一股力量,究竟指的是什么?”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股力量非常强大,丝毫不亚于你契约的天青鬼藤”,晏岚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坚定异常,“这就是我不愿让你成为御灵师的另一重原因,这股力量一旦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就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不过,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勇敢的走下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我都会在背后支持你”

    温柔的摩挲了一会晏英的脸颊,晏岚的脸庞多了一丝柔和的笑容,收好桌面上的瓷瓶后,方才转身朝着雪飞凤的房间走去,“这是中和了几种属性比较温和的药草后的灵液,药效要比昨天温和许多,洗浴之时,在浴盆中滴上一滴,坐在其中炼化吸收,直到浴盆中的水彻底变清为止,每天一次,不可间断,这十二瓶灵液,足够你使用一年,一年之后,你体内的余毒自当根除”

    “奶奶,我们走了,等到学业有成后,在回来看望你”,背好包裹后,晏英抬起右手,背对着晏岚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后,与雪飞凤、风玄清一起朝着屋外走去。

    空旷的竹屋前,晏岚静静的凝视着那三道越来越淡的身影,柔和的曦光将她那略微消瘦的身影拉的很长,空荡荡的左袖在风中烈烈作响、随风起舞,似是在诉说着些什么,是为晏英的离去而担忧?还是为他将要变强而自豪?此时的她,正用着无比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远去。

    在前行的路上,雪飞凤将学院的一些趣事讲给晏英听,晏英也在不断的诉说着自己的见闻,一路上的欢声笑语,使得枯燥的路途也变得有趣了许多,半个时辰后,一片延展至天际的茂密林海便是渐渐的出现在了三人视野的尽头。

    林海前方,两道挺拔的身影相对而立,左侧站着的,是一个头戴赤色斗笠,身披赤袍的中年男子,男子没有眉毛,额头中央,有着一块朱红色的火焰印记,暗红色的眼眸中,隐隐有着赤芒流转,更为诡异的是,他身上的皮肤竟然呈现暗红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隐隐间向外散发出阵阵毁天灭地的气息。

    与之相对的,是一位身材颀长,身穿墨色服饰的男子,男子身材挺拔,英俊的面庞上写满了凝重,披散于脑后的深蓝色长发早已无风自动,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泛着几分特殊的神采,周身更是缭绕着一层冰寒的气息。

    林风飒飒,一圈圈泾渭分明的赤白两色灵力宛如涟漪般从他们的脚底扩散而出,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的强烈杀气,压迫的晏英三人都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扭曲起来,向外荡漾出一层层水样波纹。

    “玄水冰封尉迟迥,交出手中的东西,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赤袍男子的声音很低沉,但却透露出一股汹涌的杀气,随着他手掌的挥动,一股灼热的火属气息裹挟着飞扬的尘土,排上倒海般朝着对面的男子袭去。

    “你是赤火神兵…赤炎,在火之区销声匿迹多年的你,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并且还成为了堕御师,真是让人意外”,与赤衣男子不同的是,黑衣男子的声调虽然平淡,但却有种毋庸置疑的味道,“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除非我死”

    黑衣男子的话音刚落,周身的冰属灵力便与扑面而来的火属灵力激撞起来,冰火相交,不绝于耳的滋滋声在两人身前骤然响起,淡淡的水雾在空气中迅速弥漫。

    俗话说得好,水火不容,果不其然,淡淡的瞥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两人,晏英低声喃呢了两声,随即便跟着雪飞凤与风玄清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巨树后方隐匿起来。

    “是尉迟老师”,目光从黑衣男子身上徐徐扫过,风玄清轻偏过头,修长的手指竖在唇边,对着雪飞凤与晏英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后,悄声道,“静观其变,尉迟老师这种境界的御灵师交手,根本没有我们出手的余地”

    “哼,看来是非动手不可了,也好,让我领教领教你玄水冰封的厉害”,不屑的冷哼一声,赤炎的身前忽然亮了起来,紧接着,一团升腾起伏的深青色火焰自其掌心倏然闪现,蒲团大小的手掌在身前略微一曲,深青色的火焰立时便化为了无数把锋锐的长枪,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攒向对面的尉迟迥。

    不绝于耳的嗤响声在半空骤然响起,尉迟迥的身体在被这些电射而至的长枪刺穿的同时,一道道密如蛛网般的裂痕自其周身疾速蔓延,须臾间,便爆碎为遍地的冰渣与冰屑。

    “这是…冰人?怎么可能?他的气息自始至终都在我的灵力锁定之下,就算想逃我也能够感应的到,这是怎么回事?”怔怔的的凝视着遍地的冰屑,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在赤炎的内心骤然响起,赤红色的眉毛略微挑动,澎湃的灵力波动便是迅速自的眉心扩散而出,如同蜘蛛网般向着周围扩散而出,第一灵技蛛网冥搜,绽放。

    就在赤炎释放出蛛网冥搜的瞬间,一丝冰冷的气息自其身后突然传来,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后,赤炎脸色陡然一变,电光石火间,一柄寒气森然的冰刃便是毫无征兆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真没想到,你竟然修炼到了青火境界,但你还是大意了”,清冷的话音在空中盘旋回荡,尉迟迥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刚才你刺穿的,正是我的冰人分身”

    “桀桀,你凭什么说我大意…呢?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吧,如果凭借着这点伎俩就能打败我,那我也不配拥有这赤火神兵之名”,寒光闪烁的冰刃在切中赤炎身体的瞬间,却极为诡异的从桀桀怪笑的赤炎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不好,这是…他的赤火幻影,不,应该是青火幻影”,冰刃在赤炎身体切过的瞬间,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尉迟迥的心底陡然升起,细细感知之下,却惊愕的发现,不仅赤炎的身体,就连他的气息也都一并消失不见。

    尉迟迥的使灵是冰灵寒露,可以很好的感知并操控空气中的水属灵力,而赤炎的使灵则是赤火虺,天生的火焰掌控者,两者同属地境御灵师,虽然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对于彼此的实力与灵技也都有所耳闻,故而在两者闪电交锋的瞬间,双方都能在第一时间对彼此的灵技进行预判,并采取相应的针对措施。

    “尉迟老师,小心身后”,所谓关心则乱,事关自己老师的安危,雪飞凤在也顾不得风玄清的劝阻,当下便刷的一下站了出来,忍不住高声提醒。

    听闻雪飞凤的提醒,尉迟迥并未转身,右手在腰间滑过一道半弧之后,手中的冰刃径直朝着身后切去,与那暴刺而至的青火长枪狠狠的激撞在一起,并在枪刃交接处溅起一连串绚丽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