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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无泪郑重的点了点头，“弟子明白，保证只用剑法不用内力和剑意。”
“如此甚好，你先攻过来吧。”
明月无泪手中抬起杨效赠与的含光剑，对着杨效躬身一礼，“弟子得罪了。”
话音落地，长剑出鞘，无形之剑瞬间对着杨效的咽喉刺来，那是又快又狠，孝心满格。
杨效心底一惊，但瞬间，脑海中心剑通玄一颤，明月无泪刺来这一剑的一切破绽和后路皆在脑海中流淌过。
不加迟疑，杨效抬起青锋剑递了出去。
时间仿佛被漏了数拍，又突然定格。明月无泪怔怔的愣在原地，她的剑还没来得及递出，杨效的青锋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咽喉。
这是什么样朴实无华的一剑，但又是何等绚丽的一剑？
明月无泪无法想象这一剑，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在出剑的时候就已经输了一样。
在大雁寺的时候，玄彬自诩出剑速度已经练到了极致，所以信誓旦旦的向明月无泪挑战。
明月无泪不愿搭理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到了剑意之境，而是明月无泪知道，就算是在出剑速度上，玄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拥有心剑通明，不需要交手，她就已经知道。
可现在，自己的剑明明先出，但最终却是师傅的剑更快一步。
“师傅……”明月无泪神情暗淡的问道。
“没看懂？那再来一次！”杨效顿时有了信心，柔声说道。
“好！”
又是一剑，又是如闪电劈开夜幕的一瞬间，杨效的剑再一次后发先至的出现在明月无泪的咽喉处。
“知道输在哪里么？”
“知道了，因为我有招式，有招式就有破绽，而师傅先看到了我剑招中的破绽所以才能后发而先至。难道……这就是师傅欲传授给我的剑法？”
“不错，天下剑法皆有其招式，招式之精妙，狠辣，是判断一套剑法高下之标准。但为师所创的这套剑法，没有招式，乃无招之剑。”
“无招之剑？”明月无泪咀嚼着这四个字，双目中顿时迸射出绚丽光彩，“没有剑招的剑法，没有剑招自然就没有破绽，没有破绽当然就所向无敌……可为什么叫独孤九剑呢？”
“咳咳咳！因为这是为了纪念一个人。”
“哦？是谁？”
“独孤求败！一个长剑空利，群雄束手，纵横天下，但求一败的奇人。”
明月无泪脸色顿时一凛，“好霸气的但求一败，原来独孤九剑的名字竟然有此深意。孤独九剑如独孤求败一样，寓意纵横天下所向无敌。”
你愿意脑补就脑补吧。
杨效暗暗一叹，“反正名字只是代号，取什么名字都无所谓，我现在就将独孤九剑的精义奥妙传授于你，你且听好。”
天赋高的弟子就是省事，杨效只是说了一遍，演示了一遍，明月无泪竟然已经全然记在心中，自顾演练起来。
看着练得起劲的明月无泪，杨效偷偷抹了一把汗。
不只是学生要交作业，老师也得交作业啊。看她练得那么起劲，应该能应付两天了。
离开后院来到前台，继续撑着脑袋享受着午后的清闲。
正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突然被韩德的惊呼声吵醒。
“少爷，少爷！”韩德红光满面的跑回医馆，手中拿着的是一张公告，“少爷，您看？”
“什么东西能把你高兴成这样？”杨效接过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疑惑，“杏林大会？”
“是啊！由德高望重的周老先生和一些杏林前辈牵头，为了刺激杏林同道的技艺提升促进大家的技艺交流而举办的杏林大会，以医馆为名报名参赛。
少爷，只要我们能在杏林大会中胜出……不对，只需要得出好成绩必能一洗仁心医馆的污名，恢复师傅在世时的荣光。”
看着韩德那口水飞溅的兴奋模样，杨效却有些兴致缺缺。
“少爷，你怎么了？不愿意？”
“二师兄，我觉得现在这样子挺好的，挺清净。我们现在专门赚武林人士的钱不好么？虽然病人来的少，但治好一个顶普通病人一百个。”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想？”韩德沉寂了数息之后顿时对着杨效怒吼道。
这是杨效第一次看到韩德这样的怒火。
“身为大夫，救死扶伤乃是天职，你可还记得师傅的谆谆教诲？你是有着青出于蓝的绝世医术，你甚至都有了起死回生的本事。你眼界高了，看不上百姓的风寒脑热。
但我们身为大夫，怎么能因为风寒脑热不能彰显我们的医术弃而不治？对病人来说，病无大小，皆是痛苦。
仁心医馆创立之理念是什么？但愿世人无病痛，宁可架上药生尘。”
看着韩德那如吃人的盛怒表情，杨效连忙反省。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如此想，二师兄说的对！既然二师兄觉得我们有必要参加杏林大会，参加便是。”
“这还差不多！”韩德甚是欣慰的捋着胡须，这一幕却被屋顶上的一个少女看在眼中。
英眉微蹙，眼中闪动着疑惑。
这个便是如今江湖中盛传的神仙公子杨效？高深莫测的红尘仙人？先后指点两位前辈宿老破镜命轮？而今却被一个凡夫俗子如此训斥不敢有半句怨言？
而且听方那少年的混账话，确实该骂。
什么叫清净的挺好，什么叫治好一个顶普通人一百个。
大夫看病，能以此相较的么？
这等心性，哪里是什么世外高人，必定是江湖误传。
可她哪里知晓，杨效只是个披着大夫皮的生意人，再说了，以他锻骨境的心性修为，你指望他能高到哪里去？
后院之中，明月无泪反复练了十几遍之后，终于将独孤九剑的完全吃透。
这一幕要被令狐冲和风清扬看到，不只是令狐冲要跪，恐怕风清扬都得扑通一声跪下。
太变态了吧。
领悟了独孤九剑之后，明月无泪这才深深的明白此剑法之高深莫测。
无聊时所创，你学着玩玩？
我差点真信了。
独孤九剑没有剑招，只是一种招式理念。
所以它的出招一般只需一剑，攻敌破绽，一剑绝胜负。
一开始明月无泪真不明所以，练起来也很怪异就像是一个人对着看不见的地方瞎比划。
可在一瞬间，一道灵光划过脑海。
明月无泪终于悟了。
这哪里是给实剑的剑招的，这明明是给剑意境界的剑道高手所创的剑招啊。
无招之境，不就是剑意的层次么？
到了剑意的层次，招式没有了意义，比拼的就是谁的剑意更深，谁在剑意一道的造诣高。
仿佛又回到了蛮力的阶段。
可无穷岁月以来，有谁专门为剑意境界的剑道高手创过一套剑法？
在大家都在蛮力的层面上角逐的时候，你却达到了以巧破力的境界，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明月无泪对杨效的滔滔敬佩之情如银河倾泻一般。
师傅不愧是师傅，你一随手指点哪里是胜过我数十年苦修，你是将古往今来那如过江之鲫的天骄们，都踩进了泥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