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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岩壁上的标记,感觉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来到过这里,还在岩壁上留下了标记。
“原始壁画?”王胜利伸出手擦拭岩壁,“世界真奇妙,原始人也会写阿拉伯数字?”
“肯定是现代人留下的。”我推开他,“原始人只会在岩壁上画画,绝不可能会是阿拉伯数字。”
我的心跳加速,岩壁上的标记让人感到心潮澎湃。
原以为我们会迷失在纵横交错的地壳岩缝中,直至死去。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让人看到逃出生天的希望。
我扭头看向黑眼镜,明白了他为何会一个人坐在岩缝里发呆。
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看到岩壁上的标记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很明显,曾经有人来到过这里,并且留下了标记。”黑眼镜道,“箭头表示,留下标记的人进入了这条岩缝。”
“一定是这样。”我点头道。
岩壁上的标记方法会让人自然而然地认为,既然箭头指向岩缝深处,那么“30”这个后续标记将会出现在岩缝深处的某个位置。
继而,其他标记陆续出现,数值依次增加。
只是我不确定,这种标记的具体作用是什么?
想来应该是一种刻度方法,比如两个标记之间的距离是50米或是100米,敲凿标记的人用一组连续的数字表示他的行走路线。
延续这种思路,再去考虑这种刻度方法的两端,我不认为“29”会是一个起始标记。
我回头看去,“28”、“27”、“26”等标记又在哪里呢?
进入地壳气泡以来,我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同类型的标记。
我想着摇了摇头,又看向岩壁上的标记,转向另一种思路。
标记“29”是突然出现的,如果它不是一种连续性的标记,那么会不会是敲凿标记的人喜欢“29”这个数字?
或者是,他使用“29”这个数字来表示某一个事物?
但很快,我又觉得,这样做毫无意义。
试问一个被困在地层深处的人,怎么会有兴致在岩壁上敲凿文字?
想来想去,还是无法确定。我看向黑眼镜,他决定返回洞穴寻找标记。
他坚信,因为标记旁边存在箭头,所以标记一定不是唯一的。
只要能够找到第二个标记,就可以大幅度提高判断的准确性,甚至带来新的重要线索。
三个人爬出岩缝,回到洞穴里,分头寻找可能存在的标记。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找遍洞穴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游到洞穴内部其他水面以上的部分,也没有发现新的标记。
寻找标记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洞穴里水面以上的部分,只有那条岩缝可以通向其他地方。
也就是说,我们被装进了一只葫芦里,葫芦口是唯一的出路。
这种情况比困死要好,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条岩缝会通向哪里。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王胜利浑身上下滴着水,向着我和黑眼镜走过来,“29这个数字对敲凿标记的人来说非常重要。”
他抹了一把脸:“比如与他的爱人有着密切关系,所以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把这个数字敲凿在岩壁上,用来表达自己的爱。”
“那么,箭头代表什么呢?”我问道。
王胜利捂住自己的胸口,道:“箭头代表他怀揣着一颗炽热的心,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你应该去写小说。”我看向水面,“会不会是这样的?因为地下水的涌入,洞穴里原本的水位没有现在高,其他标记都在水线以下的某个位置。”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黑眼镜道,“可以肯定,水面以下,洞穴的底部必定存在通道,否则大量地下水的涌入,早已将这个洞穴灌满。”
我点头道:“那么,敲凿标记的人是如何进入这个洞穴的呢?”
我想了想,又道:“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这个洞穴里原本没有水,敲凿标记的人是从洞穴底部的通道里进入这个洞穴的,然后又进入那条岩缝,留下了标记。”
“正是这样。”黑眼镜道,“岩层中的岩缝四通八达,会有很多相互连通的地方。不论敲凿标记的人从哪里来,他最后都应该进入了那条岩缝。”
我点头,三个人一起看向那条岩缝。
无论是如何开始的,敲凿标记的人最终都进入了那条岩缝。
除此之外,我们的讨论,还得出来一个令人感到无奈的结论。
因为我们不可能逆流而上回到之前的岩缝里,所以如果我们不想饿死,就只有进入那条岩缝离开,踏上一段生死未卜的旅程。
不过,黑眼镜带来了新的希望。他认为,标记是勘探队留下的。
他的理由简单有力,因为除了基地的人,其他人不可能进入地下三万米的地方。只要我们跟随勘探队的足迹,就有可能找到他们。
方向已经明确,三个人抓紧时间行动起来。
首先,我们清点了背包里的物品。
若仅仅满足人体最低需求标准,剩余的食物还可以维持15天。而饮水问题可以通过地下水解决,足够我们做出最后一搏。
摸清家底后,我们认认真真地将背包里的物品整齐摆放在一起。
我低头看着它们,挨个数着,感觉特别亲切。
它们是我们与地表文明世界的唯一联系,如果失去它们,我们和原始穴居人没有任何区别。
最让王胜利激动的是,黑眼镜藏在胸口的香烟一直幸存下来。
原来,香烟装在一只密封的不锈钢烟盒里,但里面只剩下了几根。
现在,终于到了庆祝我们还活着的时候。
黑眼镜自己拿了一根,递给王胜利一根,然后将烟盒塞回胸口。
王胜利打着已经准备好的防风打火机,郑重其事地给黑眼镜点上,然后是自己,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接下来,两个烟民开始专心致志地抽烟,尽情享受烟草带来的快乐。
直至香烟完全燃尽,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跟烟屁股说再见。
“眼镜教授,你一定要保管好我们的宝贝。”王胜利盯着黑眼镜的胸口,“等到取得下一个胜利的时候,我们再拿出来庆祝。”
黑眼镜没说话,用手摸了摸胸口。
之后,三个人围坐在酒精炉旁烤干衣服和背包里的物品,收拾好行装。
出发前,我们补充了食物和水,又将水壶灌满,背起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漆黑一片的未来。
这条岩缝向下倾角,里面的空气相对干燥,岩壁上的渗水极少,让我有点担心地下水是否能够满足饮用需要。
为了避免遗漏,我们走得非常缓慢,打着手电仔细检查四周的岩壁,没有留下任何死角。
如果判断正确,我们就会在岩缝内部的某个地方发现“30”这个标记。
好在岩缝一直没有出现岔道,几乎是笔直地向前延伸。我们不会迷失在地层深处,离开勘探队的行进路线,浪费宝贵的时间。
三个人在黑暗中一路摸索,大约100多米后,我们的判断被证实,岩壁上出现了新标记。
但是,实际情况与我们的判断存在出入。
新出现的标记是“28”,而不是“30”。
相同的情况是,新标记的旁边敲凿着一个箭头,指向岩缝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