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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恩感觉自己肺都要爆炸了,幼小的心脏在不断的跳动,疲惫的身体每一处都在渴求氧气,全凭自己的意志在驱动着前进。无暇擦拭的汗珠掉落在黄沙之上,耳边只回荡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完成长跑的诺恩停了下来,贪婪的喘息着。旁边的阿迪莱和萨珊立刻拿着毛巾,帮助诺恩擦拭汗珠。
诺恩摆摆手,自己接过汗巾擦了起来,“以前的穿越者烈火焚身都无所谓,怎么到我这里跑个1公里都累得不行啊。”
过了好一阵,诺恩终于把气喘匀,把毛巾递给阿迪莱让其退下,但是却留下萨珊。
“东西查清楚了吗?”诺恩问道。
“那个管事从属于一个名叫哈普斯的纺织商人。”萨珊低下头,低声在诺恩耳边说,“尽管原来哈萨辛的记录都已经被销毁,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这次是他雇佣了杀手。”
“但是,从他发家的5年里,有7家他的竞争对手发生各种意外,其中就有一些人是由我们动的手。”
“而且我查到两个月前,这个管事曾经以进盐货的名义外出了一星期,但带回来的却是山区的羊毛。”
“这么说,他动手的可能性很大。”诺恩的声音变得十分严肃。
萨珊点了点头,“如果您下令,今晚我就可以为您取下他的性命。”
诺恩叹了口气,“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啊,现在证据没有确凿,我是不会下令取他性命的。”
“既然他是个商人,那就用商人的手段对付他吧!”诺恩满意的露出一个微笑,招过萨珊在她耳边说道。
下午,纺织行会中。
“会长,难道您不觉得城里的纺织商人似乎有些太多了嘛?”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接过会长递来的酒杯,微笑的说道。
“管家大人,每个行会成员都是大家同意后才能加入的,都有着自己精湛的手艺,并且愿意遵守行会统一的标准。”
“是嘛?我怎么听说有一个名叫哈普斯的纺织商人,这几年他的竞争对手不是失火就是被路上的盗匪劫了货。”
管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边轻轻放下酒杯一边说道。
“市井之说,当不得真。”会长摆摆手。
“我的主上诺恩大人,与会长合作的十分愉快,并且希望能够长期保持下去。只是”
管家顿了顿,似乎在研究自己的措辞,“哈普斯之前派人私下找到我家主人,尽管卑微的我无法得知谈话内容,但是看得出来我家主人很不开心啊。”
“哈普斯也可能只是无心之失,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说两句好话啊。”会长低头,为管家再次斟满一杯葡萄酒。
“怎么敢劳会长大人费心。”管家特意对会长这两个字着重强调了下。
又过了一会,管家缓缓开口:“还有一件事,我家主人怜悯圣城的朝圣徒,想要给会长提供一批便宜的毛线,帮助朝圣徒能够有便宜的衣物御寒。”
“那价格是?”会长热切的望了过来。
而管家则盯着酒杯,头也不抬。“10铜芬尼一磅,当然也希望会长大人能够心怀仁慈,帮助圣城人民有更便宜的衣物。”
“随意降价,不合规矩啊。”会长为难的说道。
“我家大人说了,所有和他签订协议的纺织商人都会得到一批这样的赞助,当然您的赞助是最多的。这样大部分人都会支持您的决定的。”
“而且,我相信会有很多穷人赞颂大人您的仁慈,说不定就会有些破产的织工来求您收留呢。”
会长眼中不断闪过犹豫的神色,良久,“圣城人民肯定也会感激诺恩大人的,只是……”
“我的主人不需要人民的感激,只是听说城南有一处庄园,那里的羊格外的精致,我的主人想要借用研究一下。”
“那既然如此,这等好事我会马上联系行会内的好友,帮助诺恩大人分忧解难了。”
管家和会长相互一笑,瓜分协议就此达成,双方都很有默契没有再提到某些人的命运。
次日,诺恩正在陪安娜玩闹时,萨珊找到诺恩。
“大人,事情办妥了,会长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很好!,接下来就是切断他的原材料供应。”
诺恩挥手握拳,“萨珊,放出消息去,我为了帮助朝圣者都能有自己的羊毛衣,从今天开始所有羊毛收购价从5铜芬尼每磅涨到6铜芬尼。”
“遵从您的意志!”萨珊见礼告退。
一旁的安娜好奇的凑过小脸,“诺恩,你说的这些什么意思啊?”
“很简单啊!任何这种作坊商人只要掐断他的原材料供应,同时挤压他的市场,他的工坊自己就能把自己拖垮。”诺恩简单的跟安娜讲了一下商贸的原理。
“那他要是提高价格收购羊毛继续生产呢。”
“那他每卖出1匹布就要亏损5个铜芬尼以上。而我们就算以现在这个价格依然还有不小的利润。”
安娜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接着问,“那这样难道就没有反击的办法了吗?”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我们的成本已经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了。”诺恩摸摸安娜的头,笑了笑。
“剩下的就看他会不会用商业以外的手段了。”
一周后,哈普斯商馆。
“老板,不好了。”管事的喘着粗气闯入大厅。
哈普斯本来正享受侍女的服侍,面对慌张的管事心情立时不悦。
“怎么啦?天塌下来了。”
“许多商行得到了诺恩男爵的一批便宜羊毛线,开始大量甩卖羊毛布。现在市面上到处都是15铜芬尼1磅的便宜羊毛布。”
哈普斯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纺织会长这条老狗,我平时还没喂饱他嘛?居然对我动手。”
“不仅如此,诺恩男爵还提高了羊毛的收购价,现在羊毛供应商都不卖货给我们了。”
这下,哈普斯一把踢开面前的桌子,吓得侍女跪伏在一旁。
“备轿,我要去纺织行会。”
一小时后,哈普斯匆忙赶来却被死死关闭的大门挡住。
“会长去大马士革进货了,估计要一个月后回来。”门口的门房回复。
脸色铁青的哈普斯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站在门口,身旁的仆人都尽可能离得远些以免招致是非。
“你们走着瞧。”哈普斯心中愤怒的想,随即招过管家。
“去通知所有没订到羊毛线的老板,还想做羊毛线生意的就到我的商馆来。”
半日后,十几个小商人惶惶不安的围在哈普斯,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哈普斯老板,现在这生意怎么做啊?”
“哈普斯老板,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哈普斯一拍桌子,“够了!”
“现在对面摆明就是要挤垮我们,而我们还在这里七嘴八舌,吵个不停。”
哈普斯双手撑在桌上,阴狠的小眼睛扫过众人,一下子让场面上安静下来。
“他们要降价,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市场不能丢。”
“可是他们有便宜的羊毛线,我们耗不过他们啊。”一个小商人唯唯诺诺的说。
“让他们没有不就行了。”哈普斯不在乎的说道。
“对面可是贵族!我们这样做会被市民法庭控告的!”
“那就等死嘛?看着那群豺狼把我们的基业全部吞掉嘛。”哈普斯再次加重了语气,缓了缓继续说道:“况且,找个替罪羊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们嘛?”
“这……”
“话已至此,干不干随你们。”哈普斯无所谓拿起一串葡萄吃了起来,但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投降,你连渣都留不下来,但是干了,好歹还能换一笔钱回老家。”
最终,这群商人还是同意了哈普斯的计划。
待管事送走客人,重新返回大厅,却只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
“老板,我们还有机会吗?”管事站在身后,担心的问道。
原本一副牢牢把控全局的哈普斯此时满目忧虑。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难啊!”
“一时不慎,十几年基业全输了。”
哈普斯回忆起自己从一个小学徒干起,靠着自己老板的赏识,一路上披荆斩棘,这才有了今天的基业。
“管事,你跟我也有八年了吧”
“是的,老板,从您当掌柜开始就是您的学徒了。”
“去找亲密的税务官帮下忙,另外吩咐下去,把库存的羊毛和布低价卖了,再把地契和现金分别算一算,我们也该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了。”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哈普斯挥手告退了。
哈普斯一个人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最后一点余晖隐入黑暗。
“原本以为只是个走运的小贵族,没想到却是个会咬人的小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