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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鲛躲在门缝里面看门口那二人磨蹭了许久,到底还是结伴离开,
方才满意的点点头:“我就知道~”
却看门口一处,继而皱眉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是一只汢之,
凡间倒也不稀奇,殷实人家都会有此物镇宅,
不过汢之一旦行镇守之举,便要在那宅中安守百年方可修炼得行,
眼前这只,看着倒不止百年修行了。
孟怀那样的官身,有只百年修为的汢之倒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汢之....看着不怎么厉害就是了。
汢之见连鲛与他说话,很是欣喜:
“请问.....这里可有了无酒?”
连鲛有些诧异,酒馆刚至凡间不久,便是这铺子,亦不过是观镜半年之前刚刚买下的,
周遭甚至是凤公子亲自设下的结界,
唯有他们几人才能看出此处乾坤所在,
其余人等,别说是凡人或精灵,
便是九重天上的上仙来此,
看到的都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酒家罢了。
也不知这只汢之是怎么寻过来的,竟还知道了无酒。
连鲛看着眼前的汢之:“那你先进来吧。”
那汢之竟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里结界太强,我...我进不去....”
“什么?”连鲛看了一眼周遭,当日凤公子不过使的障眼之界,
怎的还让眼前这个百年修行的汢之连进都进不得了?
可他进不来,连鲛却是帮不上忙的,
只一句:“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便留那汢之在门口等的忐忑,
好在不多时,连鲛便回来了:
“好了,你进来吧。”
汢之试探性的往里探了探,果然,一脚便迈了进去,
随即相谢。尔后便跟着连鲛,去了后院,
酒馆里的结界,被撤下了,
凡间看不见,可汢之是灵身,对周遭的一切皆是瞠目结舌,
哪怕是后院墙壁上不起眼的灯笼里,放置的那一颗看不出是什么的珠子,
都散着足矣整个明安都城精灵们用之不尽的灵力,
甚至那灵力里带着金光,
看着....看着....
竟像传言里的...神力?
汢之想起了传闻里那个高修归隐的一线渊,
还有那足矣却前尘的了无酒,
再看眼前两位,深不可测的正在煮茶的二人,
尤其是那年轻男子,哪怕是用了遮颜术,
可那漫不经心的一眼看过来,汢之的腿都软了,
随即跪了下去。
锦昭放下茶盏:
“你吓他做什么?”
“我哪有。”凤玹有些冤枉:“我就看一眼。”
“他如今那点修为,够你看几眼的。”
“那我不看了。”凤玹认命的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的继续煮茶。
锦昭看向面前刚被连鲛扶起来的汢之:
“你想寻了无?”
“对...我想求一杯了无酒...”汢之只觉得自己身上那股莫名的压力消散了许久,却是低头,再不敢看上座的二人。
“这些年,是你压制了雪柳精元?”锦昭问道。
那汢之愣了一愣,随即点点头:
“是。”
“那就不奇怪了。”
当初那只雪柳应是受了伤的,是以潜伏在周芸家中调养,
为吞噬低阶精灵恢复气元,便许周芸偷换命格一事。
可那日连鲛将精元取出之时发现,那精元封印极是薄弱,
想必是那雪柳未曾恢复完全便给周芸换了命格,亦是灵力不过,
不能将陶莹的命格完全剥离,是以才将陶莹的生魂一同封印了。
此举虽成,但却极其凶险,
雪柳精元极寒,凡间四季里,数九隆冬的冬日,
亦抵不过其十分之一。
那样薄弱的封印,亦撑不过三五年便会消散,
届时,别说是周芸和陶莹,
便是所在之处,都要被雪柳的精元伤及,祸及周遭。
可见那雪柳行此术之时,根本未曾想过给周芸留过生路,便是精元不曾消散,周芸也会被其折磨不得善终。
但十几年后的雪柳精元,不仅完好无损,
甚至在连鲛取出之时,虽是薄弱,可却一丝裂缝都无,
而与周芸在时,不过是尚可调养的寒症罢了。
起初锦昭还有些讶异,
不过看到眼前这个明明亦有高修之境的汢之,如今却是连障眼之术都迈不进来,
倒也是不难猜测了。
“你想求了无做什么?”锦昭问道。
“我不能再继续守着那个宅子了,明安都城里的汢之很多,可大多都是想借助孟府的灵气修行,并非真心镇守,所以我想在离开之前,存些气力,给孟府寻个好的汢之守着。”
连鲛有些好奇:“你为何不能守了?”
“因为....”汢之笑了笑:
“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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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汢之,
乃一方土地精灵,
凡人称我们为“家神”。
虽未如真神那般神通广大,福泽子孙,
却到底还能护家宅一方安宁。
汢之此灵于家宅之间镇守,百年为期,
百年后便可修成真行,自逍遥于天地之间。
而那样的日子,便是诸多汢之的向往,
只因凡间里的百年,
不似灵界那样白驹过隙一般,
一个凡人亦不过几十年光阴罢了,
变数实在太多,若是一时不济家宅不稳,
对汢之来说,则前功尽弃,
到时候再寻个人家守上百年,亦不稀奇,
可对汢之来说,镇守家宅也许灵力维系,最强盛的时候,就是最初的那一百年,
越往后,灵力只会越稀薄,
到最后,大多都会落个与家宅一同沦落的下场。
所以,在挑选镇守之宅时,我们很是谨慎,
亦王侯将相最甚,再到为官之家,
权贵的宅子,总归没这么容易倾覆了。
可王侯将相不是满地都是,汢之亦有强弱,
而我则不过是众多汢之里平平无奇的那一个,
自知抢不过那些同族,
是以权贵富商之类,我从不去争抢,
唯想找个普通人间,安安稳稳的度过百年,
然后修炼成形,四处逍遥。
所以,我寻到了一户与我一样平平无奇的人家。